腹语与手刀（下）

    几人疾行，像是蜻蜓点水。

    好快的速度，以至于忽略了一路上碎碎的脚印，那是谁的？

    这个时候远处的大山正盘膝的坐着，却看不到他的头。

    “坏了！大山的头没有了！”黄衣惊悚的说道。

    “赶快闭上你的乌鸦嘴！”长袖现在可没有心思和黄衣开玩笑。

    此时的大山就像是乐山大佛一样端坐，正巧落日在他身后放射出万丈的霞光，给他披上了如来袈裟，更显的**肃穆。这里也只有王李能够懂得这种大慈大悲的感动。

    “大山——”蒲草大喊一声，只是看看大山还有没有反应。但是大山依旧是一动不动，“瞧你的乌鸦嘴！”蒲草再一次责备黄衣。

    “别怪我呀！是你的嗓门太小了，能传到十几丈高的天上去嘛！看我的。大山——”黄衣又是嘹亮的一嗓子，猛然之间从大山的黝黑的胡子里面飞出了一大群一大群的麻雀，惊慌而逃。

    “哈哈~~哈哈~~”大山似乎活了过来，脑袋从薄薄的云雾中抽离出来，俯下身子。

    “谢谢你啦~~让你久等啦~~”鱼尾高昂着脖子朝着大山叫道。

    “没事儿，已经习惯了。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香喷喷的姑娘呀~~”大山身子伏得更低了，深深的朝着鱼尾一些，把白月虎吓了一跳，因为它的四肢差一点儿从地面上脱离开来。

    “大山时候不早了，咱们赶快回去吧，看能不能在午夜之前到达兵州。”王李说道，穿过炽焰沙漠的时间最好就是黑天了，不然蒸腾的暑气，让人吃不消。

    “好呀~~”大山心满意足的答应道。

    越是往回走，前方的路越是让他们陌生，方向没有错，落日的方向。先前贫瘠、荒芜、黄沙漫天野物丛生的沙丘，一下子变得水草丰茂，低山还出想了潺潺的流水，能够看到一条条小鱼游动之中。

    “真是奇了怪了，先前还没有花花草草，怎么一天还没过去就全都从地里钻出来啦~~”

    “真香呀！”爱美的女孩子们赞道。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在我们新疆的沙漠也有这样奇迹般的景象出现过，主要是因为这些沙地，平日降水少，就算种子在这里能发芽，不过一天也要被太阳蒸腾死。于是它们就隐藏在地下，等到大雨倾盆来临的时候再可了劲儿一次的迸发出来。这种花在我们那里叫做一日春秋，从发芽开花，到花败结子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沙漠上的表平上的水，最多一天就蒸发完了

    。这些鱼一定是来自山地下面的地下河的。它们的眼睛都已经瞎了。”王李指着其中一条大鱼浑浊的眼珠子说道。

    “能吃嘛？”黄衣问道，对于他老说，鱼是不是瞎子问题不大，重要的是这大鱼能不能吃。

    “咳咳~~能！”

    “好嘞！”黄衣像是得了命令，只见卷起长长的裤腿就往小溪水里面跳，身手敏捷的将一条条白眼珠子的大鱼往几个人脚边扔，好不快乐！“鱼尾等着，过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黄衣再一次献起了殷勤。

    “呵呵~~”鱼尾笑道，“我真不知道你出了烤鱼还能做什么，况且既没有刀，附近也没有柴禾，我就好奇你用什么把它们弄熟。”

    “你难道故意让鱼尾吃生鱼嘛！故意的吧！”蒲草在一旁得意的落井下石。

    “这个这个这个~~”黄衣求助似的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

    “哎~~毕竟我们也要吃，关于刮鱼鳞清内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长袖自告奋勇。黄衣灼灼的目光看着他，一副兄弟多谢了的表情。

    “我记得刻雪的那根管子能喷火似的……”长袖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似乎在打刻雪手中七色焰火管的主意。

    “对呀~~对呀~~鱼尾你不知道，那根管子喷出来的火焰可好看啦，过会儿让刻雪给你……”蒲草先是兴奋的说着，最后变得嘤嘤呀呀的说不清楚，因为刻雪有些怒意看着蒲草的时候，蒲草才想起来她们之间还有着疙瘩呢。

    “正巧正巧，我出门的时候带着火折子了。”王李赶快的打起圆场，刻雪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况且七色焰火管又是一件法器，刻雪也是不久前才拿到，爱惜的跟个宝贝似的，让她拿出来给大家烤鱼，似乎很困难哟~~

    “没有柴火，有火折子也没有什么大用。”妙谛说道。

    “算了，反正我也要吃鱼的，生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刻雪说道，王李多少有些吃惊。

    此时的月亮已经高升，大雨过后天地都像是被洗过一遍似的，显得无尽辽阔和高远。长袖坚持一个人在河边清理鱼肠鱼鳞，像是一个绝顶的大师不愿意自己的绝世秘技在世人面前展示一般。

    之间他的手在鱼身子表皮上轻轻的一摸，鱼鳞就层层的往下掉，指尖在雪白的鱼肚子上一划，肚子里面的鱼鳔鱼肠都流淌出来，血腥鱼腥被悠长的河水带走。

    月光下长袖的居然发出金属才会有的冷冷的光芒。

    长长的袖筒里面本应该是白白净净或是粗糙不堪或是修长或是粗短的手居然没有，反而像是五把短且锋利无比的钢刀。

    也是天生的，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也是天生的优势，但是在和人与人的相处中则是无法避免的困扰。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二十多条鱼两尺长的大鱼都被清洗干净。依次排列在草地上，王李则是负责调料，谁让他的鱼皮衣上沾着不少的盐巴呢。况且王李确实对大自然赋予人们的调料有着特殊的敏感，比如他现在就将地上的草果或者野花都塞进了鱼的肚子里，将盐巴涂抹在上面，虽然没有孜然、蜂蜜的调味，想必带着野蔬味道的烤鱼味道也是极好的。

    最消耗体力和功夫的则是刻雪了，因为无论是使用焰火管，还是自身的白雾炎气，都是消耗体内灵气的事情

    。

    既然刻雪说了，她一定会做到。王李也在一旁协助，毕竟王李作为千宝化成的人形，体内能够直接运用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而且随着自己对道的体悟，仙术中的风、雷、光、声种种技艺也会无师自通。

    滴答~~滴答~~鱼油和鱼汁交织在一起，落下。配合着阵阵鱼香飘散。

    “好香呀~~”蒲草说道。

    “光香，好吃才行。咱们这不语的厨艺是最好的，让她烤鱼是在合适不过的了。”长袖马后炮似的说道。妙谛捅了一下长袖的胳膊肘，“改天我再送你一只八哥吧。”

    长袖知道自己又谁错话了，幸好刻雪并不介意。

    此时二十多条鱼，鲤鱼、白鲢鱼、鲫鱼都烤成了诱人的金黄色，看上去就给人食欲，而且是那种外焦里嫩的感觉。

    先前担心大山不够吃，而今要担心自己不够吃了。

    “嗯嗯~~嗯嗯~~好吃好吃。”美味终于将长袖的嘴巴给堵住了。

    大山则是悠着点儿吃，因为他也知道若是放开肚皮吃，恐怕这条小溪中的鱼都被他吃光了也填不饱他的肚子。

    “你怎么不吃鱼肉呀？”蒲草望向王李。王李正吃着从鱼肚子中夹出来的野菜和野花。

    “我一般吃素的就好。反而不能吃荤菜。有时候会肚子不舒服。所以我师哥说我是当和尚的命。”王李吃的是津津有味，“吃米饭的时候，放一些肉汤在里面就算是开荤了。”

    “米饭、和尚都是什么东西，你说话真有意思。”蒲草啃着一条大鱼说道，“我们这里可是不经常有鱼吃，河少。”

    “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在兵州城的各个角落都种上你们这里没有的农作物了，不出十年，你们这里也会像我们那里一样有米饭馒头吃，冬天还有地瓜过冬。其实说来也奇怪，我们那里什么样的农作物都有可是每年都有各个府衙上报有饿死人，甚至人吃人的现象，反倒是你们这里一百多年有六十年是靠打猎为生的，可是看你们这里的记载居然没有饿死的呢。”

    “嗯~~可能是巫神保佑吧。”对于蒲草来说，王李问的问题真是太深奥了，只能一切缘由都推给无所不能的巫神。

    “哎~~你知道吗？保佑你们的不是神，而是魔鬼。”王李在心中说道。

    “吃完了，咱们就赶快赶路吧。”刻雪开始催促道，但是黄衣和长袖明显是懒人坯子转世，正抚摸着肚皮慢悠悠的走着，只能让大山再一次挽起这两个身体健全，心里有病的家伙。

    懒惰是病，得治！

    在靠近城墙，也就是出城时遭遇蛇虫鼠蚁的地方，突然之间死寂很多，而且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刺鼻而来，地上都是干尸，毒蛇毒蜈蚣毒蝎子的尸体，死因只有一个被地上细柔牛毛的草根穿插而死。

    多少另王李觉得有些惊悚和不理解，“兵州城果真是藏龙卧虎。”王李现在只有感叹的份儿。

    （长袖就像是剪刀手爱德华一样，无法拥抱自己心爱的人。下文标题：正是开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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