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回小别墅找沈言心，跟沈言心聊了一会最段时间的事情，才到主楼去找叶绍仁。因为她回来之前打过电话给叶绍仁，所以她进门时，叶绍仁就在客厅等着她。

    “爸爸。”

    叶绍仁头也没抬，语气颇冷，“看过你妈妈了？”

    “嗯。”

    “周封义的事，你是知情的？”

    沈桑勾唇，于家都没找她算账，倒是叶绍仁先紧张了。果然被留下那个，要应对各种事情，真烦。

    “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高阿姨最近人都憔悴了……”叶绍仁怒了，若不是高珍几次提到沈桑，他都要忘记了，沈桑跟于颜思是好朋友，于颜思跟周封义私奔，她肯定是知情人之一。

    “我是知道，可我为什么要说，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们，也没权利改变他们的决定。爸爸，退了我跟周家的婚事吧，他要的不是我，我要的也不是他。”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作主的！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他周封义说不要！沈桑，你不想要他，你还想要谁？”叶绍仁锐利的目光锁住她，“小桑，不要想要不属于你的东西，纪墨然不是你能驾驭的。”

    “什么是属于我的，你说给我的，就是我的吗？周封义是你看上的女婿，可是人家不稀罕你的女儿。”沈桑冷笑，觉得讽刺极了，“至于什么是不属于我的，那得让他亲自告诉我，他不要我。”

    沈桑不知道叶佳惜在纪墨然的心中是什么地位，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也不知道当初纪墨然答应跟叶佳惜订婚的利益是什么？但她明白，纪墨然对她的感情是真的，算不上爱，可他是真心疼爱自己。

    她能做的，就是让纪墨然在这两者之间选择，她跟叶佳惜，他到底要谁。

    沈桑从小拥有的东西就不多，要她主动放弃纪墨然，她做不到。

    “小桑！”叶绍仁深深皱眉，“纪墨然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真以为你能把他留一辈子吗？你跟周封义认识的时间长，嫁给他绝对比留在纪墨然身边好。我不会害你！”

    “以前也许是你比我清楚，现在也许是我比你清楚呢？爸爸，你既然知道我跟他一起，那不会不知道我跟他住一起吧。”沈桑倔强地仰头，这事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叶绍仁，每天在雍景园出入，她也瞒不过。

    “我留不住，你以为叶佳惜就能留住吗？”

    “小桑，不要自视过高，他跟佳惜认识的时间不短，不是你能比得上的！不要任性，你跟你姐姐的斗气，不要扯上外人。”

    沈桑心一沉，又是旧识。

    纪墨然跟叶佳惜也是旧识……

    她胸口闷闷的，“认识时间不短，那为何现在都没有订婚？爸爸，如果我跟纪墨然一起因为跟叶佳惜斗气，你觉得我今天还会一个人回来吗？”她大可以带着纪墨然回来耀武扬威。

    可她没有，在她眼里，纪墨然是一个人，一个她在乎，她喜欢的人。

    不是跟叶佳惜斗气的筹码。

    “小桑，你从小就让人省心，为什么非得在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能听爸爸一句劝，你妈也希望你跟封义……”

    “够了。”沈桑打断他的话，“刚刚我跟我妈说了，我跟周封义不可能。就算不是有于颜思，不是有纪墨然，我都不会选择跟周封义一起。你少跟我妈妈扯我跟周封义的事情，她身体不好，我不希望她太过担忧。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

    “叶绍仁，小时候我让人省心是因为不想我妈妈太操劳，现在我站着这里叫你一声爸爸是因为她爱你。若不是她，我根本不想回叶家；若可以，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叶家的小姐。你大可以恣意地挥霍我妈妈对你的爱，大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人，等有一天她对你失望了，我就带着她离开，离开叶家，离开你。”

    若不是沈言心爱他，他以为她为什么会叫一个陌生人为爸爸？

    叶绍仁在她的生命中缺失了十六年，最艰难最苦的日子她们母女都熬过来了，她根本不需要爸爸，更不需要一个随意摇摆她人生的爸爸。

    “沈桑，你还有没有规矩？”

    “规矩是我妈妈教的，我只站在我妈妈的角度看问题，也只为她着想。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沈桑抿唇苦笑，若他真有为她们母女想过，他就不应该跟沈言心谈太过关于她跟周封义的事。

    她抬头看墙上的钟，刚好晚上七点过一刻，“爸爸，他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有时间多回来陪陪你妈。”

    “好的。”

    沈桑转身往外走，叶绍仁喊住她，“小桑，纪墨然真不是你的良人，你尽早离开他吧。”

    “我五年前就认识他了，爸爸，你觉得我还能怎么离开他？”

    沈桑轻轻地留下一句话，走了。

    叶绍仁手上青筋爆起，果然，把他约去医院见她们母女的人是纪墨然。

    难怪他怎么问裴云芬，裴云芬都不肯告诉他。

    若真的是纪墨然，这一切就好解释了。

    但是沈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五年多来，他可没见过沈桑跟纪墨然联系过。

    沈桑打电话给纪墨然，他跟纪贞仪一起约了白沐沐跟楚天乐吃饭，并不在雍景园。她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就在外面随便吃了饭，慢悠悠游荡回家。正是深秋，她还没回到雍景园就冷得瑟瑟发抖，当晚就发起烧来。

    四个人玩得比较晚，纪贞仪跟白沐沐回酒店去了，纪墨然一个人回雍景园，屋内漆黑一片，他忍不住蹙眉，“桑桑？”

    她不是很早就说回来了吗？

    没有回音，纪墨然忍不住拨打她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打开她的房门，依旧漆黑一片，开灯，沈桑正蜷缩在床上，被子掉了一半。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捡起被子盖到她身上，“桑桑？”她脸上的温度过高，纪墨然一下子把她拉起来，难怪她不接电话，“先别睡了，我给你拿药。”

    沈桑烧得难受，“别吵，妈妈让我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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