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仁喜欢在叶家过年，所以他们直接在酒店订了饭菜，让酒店送到叶家。

    沈桑到的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杨婶跟沈言心去小楼顺便收拾一些小东西了，许久不见的叶佳辰也出现在客厅，他坐在沈桑旁边，逗她，“小桑，许久不见，你胖啦。”

    沈桑拍开他的手，“二哥，许久不见，你老了。”

    叶佳辰作捧心状，“真受伤。”

    沈桑轻笑，叶佳惜跟裴云芬只是扫他们两个一眼，并不说话。

    叶佳惜在选台，春节期间，除了播一些贺岁片之外就是除夕晚会，很无趣。许是叶佳惜太烦躁，来来回回地按着频道，画面转换太快，闪得人十分难受，沈桑眯起双眼，叶佳辰抗议，“姐，不看就关啦！”

    叶佳惜冷哼一声，“谁说不看了？”

    听着电视声都比听沈桑说话强。

    她转到一个C市本地的电视台，傍晚时分正好是《娱乐大爆炸》的报道，叶佳惜一停，沈桑眼角一抽，前几天的《娱乐大爆炸》还在播她跟周封义的新闻后续，周家找到了投资商，卖了一小部分股份出去，缓和了盛豪的经济危机。

    自从沈桑在酒店闹了一场之后，两人又一起连着上了好几天的新闻，大多是说周封义为挽救周家，牺牲了很多东西云云。

    而今天的《娱乐大爆炸》换上了纪墨然的新闻，沈桑认得出，那是龙腾的门口，纪墨然一手扶着罗绯月，罗绯月的双手亲密地挽着他，新闻标题是《国际名模千里追爱》。

    主持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的往事，说罗绯月跟纪墨然相识于年轻时，相恋过一段时间，还有一张背景稍远的青葱照，两人的面容都没长开，但明眼人可以看出，那就是纪墨然跟罗绯月。

    叶佳惜觉得自己选这个台真是太对了！她略带挑衅地看着沈桑，沈桑脸色稍青，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沈桑，你觉得还争得过吗？”

    裴云芬也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情，但碍于几年前纪墨然的那个威胁，她还是不发表意见。

    沈桑真是感谢那次她看了现场版，她都亲眼看过了，再看到报道就不奇怪了。

    “一个过去的人，争什么？”

    她说的轻描淡写，叶佳辰赞赏地摸摸她的头，不愧是他叶佳辰的妹妹，这淡定，他喜欢！

    “过去，也许过不去呢？”叶佳惜饶有兴致地拿起苹果啃着，她现在是宁愿纪墨然选罗绯月，也不愿意纪墨然选一个沈桑。

    选罗绯月，他们之间起码还有一个过去，她输得心服口服。

    沈桑么，什么都不如她，花瓶一个。

    沈桑挑眉一笑，“也许永远只能是也许，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

    纪墨然敢跟罗绯月拉拉扯扯，她就敢答应何奶奶跟何苏杰凑一对，看到时候慌的人是谁！

    叶佳惜真不知道沈桑哪来的自信，她倏地火大了，“沈桑，他十多岁就跟罗绯月认识了，你认为你比得过吗？”

    “初恋啊？”沈桑语气微酸，“不过没关系，我是最后一个就行。”

    她一笑，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叶佳惜想用两句话来挑拨她，不可能。

    纪墨然跟罗绯月出去被偷拍，那是他的错！她自己会回去追究，轮不到叶佳惜在这里挑拨离间。

    裴云芬眉头直跳，叶佳惜咬牙，她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沈桑低声笑，叶绍仁也下楼了，沈桑从沙发上站起，“我去叫我妈过来。”

    几个人一起吃晚饭，碍于一家之主叶绍仁在，叶佳惜竟难得地没找沈桑麻烦，沈桑疑惑地眨眨眼，难道叶佳惜被叶绍仁训过了？这场景，稍微有点奇怪呀！这顿饭，除了叶家两个男人之外，四个女人都是各怀心事。

    饭后，沈言心忽然找了叶绍仁出去谈事情，裴云芬气得差点炸毛。

    沈桑跑上二楼问叶佳辰拿红包，叶佳辰敲她的头，“明天不在家里过？”

    “我又不姓叶，哪是我家啊，二哥快给红包。”

    “你不姓叶，问的哪门子红包啊？”

    沈桑一窒，“真小气！”

    叶佳辰一笑，拿出一个礼物盒，还有一个红包，“新年礼物，红包；还有，不管你姓不姓叶，我都是你二哥。”

    血缘关系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他们身上各自流着叶绍仁身上一半的血。

    沈桑伸手抱他，“二哥最好了。”

    叶佳辰恐慌地推开她，“我可不想被你家纪总追杀，我还想继承家业呢，沈桑，注意影响！”

    沈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两人在叶佳辰的小客厅聊了好一会，沈桑看了看墙上的钟点，起身告辞，她答应了纪墨然，回去陪他守岁的。她一出门，就看到叶佳惜站在楼梯口，沈桑得意地扬扬手中的礼物，“来要礼物啊？最大份的被我要走了哦！”

    自从几年前叶佳惜发现叶佳辰私底下送沈桑新年礼物之后，她每年也会上来要一份礼物。

    叶佳惜站在黑暗处，楼梯的灯也没有打亮，她的眸光明明灭灭，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她犹豫许久，没有开口。

    沈桑心中的感觉很奇怪，她没有见过这样犹犹豫豫的叶佳惜，“如果你是来问礼物的，请进里面；如果你是来告诉我他们曾经的事情，那很抱歉，我不想听，该说的他会告诉我。”

    她侧身，在叶佳惜身边走过，叶佳惜叫住她，“沈桑……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会变的，不可能原地踏步。”沈桑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我想告诉你，也许你觉得我配不上纪墨然，但事实上他要的人就是我；他跟罗绯月的事情我不想追究，哪怕今天问我的人是罗绯月，我的答案也是一样。不管她陪了纪墨然多少年，认识多早，但往后的几十年，都是我陪着他。所以，没有比我更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她想告诉叶佳惜，不是她比不过，是她不想比。

    前面青葱的陪伴算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要好，那么纪墨然身边根本不会有一个沈桑的出现，纪墨然更不会跟她相爱。

    就是因为他跟罗绯月不合适，他才能更明白自己要什么。

    沈桑快步下楼，叶佳惜失神地站着，连唤住她都喊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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