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没有享受过权力的美妙。你当的皇后和太后，一点儿权力也沾不上，你都没有体会过权力带给你的成就感，当然说得轻巧。”女主嘲讽地道。

    “我只知道‘绝对的权力让人绝对的腐朽’。”林白妤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以为我们两个有共同语言，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女主哼了一声：“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女主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是个合格的皇帝，江山以后就交给你了。”

    小皇帝脸色复杂，这个一败涂地的敌人，其实是他的母亲啊！

    乾元九年，两宫皇太后同时暴毙，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帝在朝臣和宗亲的支持下亲政。乾元帝虽然年纪小，但英明神武，自他亲政后，国力不断提升，百姓安居乐业，且乾元帝逐渐提高了女性的地位，让女性渐渐走出家庭，从事力所能及的事情。乾元帝开创了一代盛世，是真正意义上的千古一帝。

    京城外的一个小庄子里，一个布衣荆钗的妇人正在菜地里面浇水。浇完一垄后，妇人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平静。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女主。她毕竟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小皇帝没有杀她，而是将她送出了皇宫。如今，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圣母皇太后，只是有着几亩地一栋房子的普通妇人，但她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死’了，你又凑什么热闹？”女主仿佛在跟人说话一般，“明明就剩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你竟然轻易抛弃。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对权力就真的没有一点儿YU望？”

    另一个方向的郊区，小皇帝一身寻常人的装饰，正依依不舍地送走他最尊敬的人。

    “母后，你真的要走吗？”小皇帝声音略微哽咽地说道。

    林白妤伸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如同以前经常做的那样，柔声道：“你长大了，母后该教你的都教你了，留下来也没有用了。母后前半生一直为别人而活，如今就让母后任性一下，为自己而活，好不好？”

    小皇帝咽喉动了几动，半天方吐出一个字：“好”。

    在小皇帝的目视中，林白妤越走越远，直到离开小皇帝的视线，林白妤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原主的魂魄回归身体。

    一个月后，原主到达边城，看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了的身影伫立在路旁。原主不由哽咽：“观砚！”

    陈观砚笑了，冲着原主伸出双手，原主一下扑了过去……

    ……我是返回现实世界的分界线……

    林白妤跟着于安平等人进入一间装潢非常豪华的会所，他们这是去见《女主天下》的投资人。林白妤本来不想来的，但程凌是《女主天下》的男主角，必须要去，他觉得无聊就叫上林白妤跟着一起来。

    “我们就应付一下，吃点儿东西就离开。”程凌小声对林白妤道。娱乐圈中，这种投资人找剧组演员陪吃饭的事情比较常见，因此江卿染并不会阻止，这一次，程凌带林白妤来也有江卿染的意思，让小姑娘见识一下娱乐圈中的另一面，免得她以后吃亏。

    林白妤乖巧地点头，心说自己可不是什么娱乐圈小白，不过江卿染和程凌都这么照顾她，她只要乖乖听话就是了。

    投资人是个人中年男人，林白妤对他们的印象还不坏，这三人虽然玩明星，但将就你情我愿，并不会因为投资了剧组就以势压人，让演员们陪他们做那种事情，当然这跟他们都有小情儿在剧组中有关，剧组众人一到包间小情儿就缠上了各自的金主，让他们没有时间找其他演员调戏。

    林白妤安静地坐在程凌身边，看着三个投资人跟三个女演员打情骂俏，其中一个女演员还是剧组的女一号，名气不小，没想到还会这么竭尽心力地讨好金主。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程凌小声问林白妤。

    林白妤转头向程凌，眼中写满疑惑。

    程凌小声道：“我们的经纪人是江姐啊，有她这个娱乐圈女强人在，咱们不用做讨好金主那些事情。你还记得朱薇薇吗？”

    林白妤想了想，点头，这个人曾经也是江卿染手下的艺人，后来换了一个经纪人。

    程凌道：“朱薇薇离开江姐后换了好几任金主，名声就媲美外围女了。”

    “外围女是什么？”林白妤疑惑地问，这个名词她真没有听说过。

    程凌脸一红，挠头，虽然江姐说让林白妤见识一下娱乐圈的黑暗，但这也太黑暗了吧。而且让他一个大男人解释“外围女”是什么意思，很让他害羞的好不好？

    程凌这边卡壳，坐在林白妤另一边女演员关晓梅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全程，轻笑了一声，凑过来道：“外围女又称外围脏蜜，俗称脏模，脏蜜，也被圈内人称为‘商务模特’。她们大多有一份能摆上台面的职业，像平面模特、演员，出演过不为人熟知的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她们之间互为介绍人，有一份‘明码标价’的价目表，项目包括陪吃、陪睡，出席重口味派对，甚至陪吸/毒。”

    林白妤听得乍舌，这就是现代的女支女嘛！不过比那些站街的女支女高档多了。

    程凌盯着关晓梅，惊讶：“你倒是对外围女了解得挺清楚。”

    关晓梅苦笑一下：“因为我曾经差点儿沦为外围女。你们运气好，有江卿染这个大经纪人，那三个的运气也不错，能够勾搭到金主，但还有很多想往上爬而没有门路的人，不得已之下，只能做外围女。”

    “没有什么‘不得已’。若是那些女人不贪慕虚荣，也就不会去做外围女。”林白妤正色地道，“好好演戏，脚踏实地，未必没有出头的机会。当没有捷径的时候，就应该一步一个脚印。”

    关晓梅被说得愣了许久，半天后，端起酒杯冲着林白妤举了举：“你说得对，脚踏实地未必不比走捷径差。走捷径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

    林白妤同样举起酒杯，里面是度数比较低的蓝莓酒，与关晓梅碰了碰：“你的演技不错，要不要到我们公司来？江姐现在挺闲的，可以让她当你的经纪人。”

    关晓梅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她进入娱乐圈已经五年了，演技已经磨练得非常不错，但却没有人脉没有机会，一直只能演配角，也无法红起来。她的经纪人几乎已经放弃她了，全心扑在几个比她年纪小名气却比她大的艺人身上，她只能自己找角色演。《女主天下》这个角色就是她自己找的。若不是于安平导演公开招募一些配角，她也不会得到角色。

    程凌拿出一张江卿染名片递给关晓梅：“我回去后会跟江姐说一声，到时候你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江姐。”

    “谢谢，谢谢。”关晓梅万分感谢，眼眶都红了。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是对的。

    林白妤对关晓梅如此感动煽情的表现有些不适应，站起身道：“我去上洗手间，你们先聊着。”

    林白妤仔细洗着手，她感觉身边走过来一个人，也打开水龙头洗手。忽听得那人叫道：“小林。”

    林白妤抬头，在镜子里看到身边的人的面容：“周颖姐，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也在这里？”周颖反问。

    “我和剧组的人来跟投资商吃饭，你呢？”林白妤问。

    周颖笑了：“同样。”

    林白妤也笑了，看着周颖绯红的面颊道：“周姐，别喝太多酒了，伤身。”

    周颖道：“放心，我有分寸。”

    林白妤没有再劝，两个人聊了几句话就分开了，各自回自己剧组所在的包间。林白妤他们包间的酒席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三个投资人急着跟他们的小情儿深入接触，先带着人离开了。于安平带着剩余的人就要结账离开，忽然，林白妤的手机铃声响了。

    林白妤接通手机，里面传出周颖急切的声音：“小林，报警，帮我报警。”

    林白妤疑惑，担心不已地问道：“周颖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可惜周颖没有再回答她，只听得一声尖叫，手机就被挂断了。

    林白妤黑了脸色，看来周颖的运气不如自己好，遇到的是人渣投资商。

    “小林，怎么了？”程凌看到林白妤的表情，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程哥，你们先走吧，我有个朋友也在会所，她让我去找她。”林白妤微微笑着，一点儿看不出为周颖担心的样子。

    程凌和于安平以为林白妤的朋友叫她去玩，没有多想，挥手跟林白妤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林白妤等他们都离开后，双眉一凝，冷着脸返回周颖所在的楼层。林白妤没有通知会所那边，那些人渣投资商敢明目大胆地对周颖这些小演员，肯定跟会所打过招呼。自己去找会所，根本无济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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