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似故人

    后来我们被那小将带人驱逐出了寨子，他也没动粗，只是说他也是奉命行事，让我们好自为之。

    我在被赶出来的人群里没有看见张立，不免有些担心，可是又无法回去，寨门口加了双岗，看来这寨子里必然有大事。我顾不上担心张立了，赶紧转身准备回前寨都护府，我正要走，那些被赶出来的落魄者也都纷纷跟在我身后，我也没理会，一个劲的走。

    孤鸿远影，天地微暗，风渐起，衣衫褴褛难御寒，长道无言，只与君伴。

    先生大义，自有高节，事难断，沽酒一去不复返，杯中无酒，来日再宴。

    天暗了，风沙迷了眼，身后跟着我的人依旧很多，我知道，他们被赶出来，无处可去，都是王朝腐败的受害者，我又能说些什么，所以只好一路低头默默走，能跟我到最后的，我一定会收留，不能到最后的，也省的我再赶他们。

    不知多久，我见月入中天，星游四宇，想来也应该快到了吧。

    正想间，突然四周骤亮，犹如白昼，星火跳动，高头大马几十匹，铠甲泛出银光，直射心间，一阵寒意，我根本看不清来人，那些逃难的也都向我聚过来，他们也有些惊慌，不过这反应也倒是出乎意料，按理说应该早就呼天唤地了，他们竟然有序的向我靠过来，把我围在中间，这不禁让我心生怀疑。

    我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一会儿，只见对方出来一人，身材瘦小，蒙着脸，并没有拿火把，我也看不清其样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这是较量！

    风渐渐大了，再不能脱身，恐怕流沙会埋了我们，他在等什么，也不说话。

    我在一看我周围的人，他们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武器，我借着月光，从一人破烂的衣服缝里看见了一丝寒光，他们竟然有铠甲，这竟然让我无言以对，发生了什么，倒是让我成了局中人，我突然发现他们所列阵势依然有章法，五十人成两个同心圆，而我在正中心，每人手持利器，这剑我似乎从未见过，很长，但我看得出很锋利。

    这时，那对面来人右手一挥，随后打马而去，他们撤了，毫无理由。

    而我周围的人依旧没有动作，还在小心翼翼的警戒着，好似一群准备出击的狼。

    我为了打破尴尬，咳嗽了一声，见他们没反应，只好开口。

    “好了，收了吧！”

    他们这才收起兵刃，排在我左右。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我赶紧切入正题，我太想知道了。

    这时，队伍里走出一人，背着光，我没太看清他的脸，直到他走到我面前。

    我不得不说我很惊讶，竟然是他，竟然是后寨中的那名威风小将，若不是对他记忆深刻，我还真认不出呢。他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直等我从惊讶中缓过来才开口。

    “小将徐荣奉命率部跟随大人，听从大人调遣。”

    徐荣，竟然是你，没想到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还想着董卓部有一员悍将，文武双全，准备什么时候挖墙脚呢，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徐荣来。

    “你奉谁的命令？”我问他。

    “这个……恕在下不能说……大人见谅。”他也是一口无奈的语气，其实我听出来肯定有难言之隐，但是我还是很生气，既然来助我，又为何不直言相告，还要故弄玄虚。

    我也没理他，转身接着赶路。

    其实我何尝不想拉着他高高兴兴说一番热血沸腾的忠义之词，可我这人最不擅长这个，倒不如做的干脆。

    他也没说什么，大约是看出我生气了，也就一路默默跟着我，就这些，我在一天之内莫名其妙的认识了许多人，张立，徐荣，这个徐荣还是后来三国的一员智勇双全的名将，曾经打败江东猛虎孙坚，差一点还袭杀了曹操，只不过演义里埋没了他，直到华发生，才大显神威，如今，跟了我，我决计不会让他在不甘一生。

    我不时回头看看他，他也正好望向我，好一个雄姿英发，英气逼人。

    月色胜雪，漠北独寒，欲揽四方无良将，后得贤臣于存亡。快哉，快哉。

    不久我们抵达都护府，秦信等人也是早早发展了我们，迎了出来，见我安然无恙，一下子扑了上来，如狼似虎，一个熊抱，紧的我都快断气了。

    “我说老秦，你快勒死我了……”

    “哦……哈哈哈”他这尴尬的笑声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也没多说，一把拉过徐荣。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荣兄弟，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秦信看了看徐荣，两人对视良久，才互相报了姓名。

    这一日着实让我累个半死，我匆匆交代后就回了正屋，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一钻进被窝，不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嗬，哈，吼……”

    这是干什么呢，让不让人睡懒觉了，这些祖宗们，我实在不想起床，无奈大家都已经操练上了，不起也得起啊。

    很快，我就看见徐荣带着他的五十人操练，步伐矫健，一招一式都沉稳有力，可见都是悍卒啊，而再望望秦信他们，我估计他们一百人都搞不过这五十人。

    徐荣看见我出来，朝我走过来。

    “惊扰了大人，大人莫怪。”

    我赶紧按住他要抱拳的胳膊。

    “都是兄弟，没什么大人，对了，今天起，你还得教我几招啊，我得认你做师傅。”

    “徐荣领命。”他还是很拘谨，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改变了。

    随后我让他带队和秦信他们合并一处共同训练，由他统领。秦信也没说什么，看来他们已经较量过了，怪不得今天出操这么早。我正好，去卫寨看看。

    说起来这么久过去了，盗贼之事，那晚阻我之人，消失的窦二，张立，这么多破事让人头大，到现在我一件都没搞清楚，眼看四月剩三天了。

    我到了卫寨，嚯，好家伙，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里面好像翻新了一样，修过的寨墙，平整过的院子，都焕然一新，我还正好奇呢，后院传来一阵嘈杂，我赶忙绕过屋子，走到后院，这才发现我的卫队正在比武呢，场中两人正摔跤呢，我不免好奇，凑近去看，几个人看见我回来了，我赶紧示意不要打扰他们。

    只见两人臂膀相交，纹丝不动，看来是拼上力气了。周围人也是大气不出，都静静等待结果，不一会，就有一人认输了。那赢的人金发碧眼，络腮胡子，身材高大威猛，能赢一点也不奇怪。这时大家都发现了我，顿时上来嘘寒问暖，我不禁心里一暖，这才相遇相识几日便如此，真叫人为古人的质朴感到温暖。

    后来我和他们聊了一会，才知道那日他们共同努力清理了寨子，秦信没有食言，给他们所有人发了双份午餐，下午，秦信又带着他们翻修了大寨，还说让他们再此自行训练，本来有几人还打算走，说什么我不管他们死活，结果让那金发的大汉胖揍一顿，后来就没人说走的话了。

    我不禁大喜，这才是我要的结果，秦信果然理解了我的用意，作为卫队，身怀绝技固然重要，可是，忠诚才是卫队的第一标准。没有什么比忠诚更重要了，何况这一支不同种族的混合队伍。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外国汉子，倒是个不错的领导者，我从来都相信领袖是天生的这句话。

    我让人找来了那壮汉，一番言语后，我得知他从大秦来，本是大秦使团的护卫，后来发生意外，队伍被打散，他被困在大漠中，后来得汉人商旅所救，为报恩情，所以留了下来。

    本来他吞吞吐吐不肯说，后来说了之后，也是让我吓了一跳，竟然是罗马的使团，他竟然还是护卫，还是罗马帝国黑鹰军团的一名百夫长。

    老天总爱开玩笑。

    我在惊愕中度过了一下午，离奇的我都有些不相信，可是后来他亮了几招我就相信了，果然，罗马人的枪盾组合名不虚传。他一个人群挑其他十九个人。虽然其中不乏能和他平分秋色的人，可是终究他还是胜了，因为对手累趴了。

    这才是愉快的一天。

    于是，在我的安排下，这个罗马百夫长，后来我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姑且叫他秦寒，让他和秦信拜了兄弟，起初秦信不干，不过后来拳头说了话，他就同意了。

    我的卫队交给秦寒训练，我为他们打造了很现代的训练场，我的正规部队的百人军官团交给了秦信训练，徐荣负责总调度，而徐荣的五十人交给我亲自出马训练，我要把他们打造成一支精锐的特种队伍。

    至于先前要说什么为窦二报仇之类的事就作罢了，连当事人都跑了，敌人又连个影子都没看见，还谈他做甚。张立也没消息，也就再没打探。今年之内，我打算建立一支五千人的精锐。

    后来我发现这酷寒之地也没有补给，于是我命秦信他们几个去后寨开了个小酒馆，交给了老牛，一来可以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二来可以挣钱买粮，用来维持现在的状况勉强可以，可是一旦我扩军五千，又该如何，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六月我们都在刻苦训练，秦信手下有了二百人，原来徐荣的五十人经过我的训练和扩充，目前有一百人，个个武艺高强，因为我每天拉着徐荣教我顺带他们也一块学了。我把这支兵马称作大漠苍狼，而我的卫队也扩编成百人，秦寒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百夫长，我把这支队伍叫做白虎卫，算了算，加上两支亲卫，共计四百人马，也算是略有小成了。

    粮草啊粮草，你可愁死我，目前已经很为难了，单靠老牛的酒馆。

    这一日，我在院中喝闷酒，忽然一人来报，说后寨被一伙悍匪围攻，情势危急。

    我顿时有了精神，即可点兵，就要出征，还好徐荣劝阻，他说应当先行侦探，否则可能以卵击石啊，我也是太冲动，于是命秦寒率白虎卫先行侦查，徐荣督二百人居中，秦信率大漠苍狼随我殿后，出战后寨！

    这会可谓倾巢而出，我是打算检验一下部队，徐荣看透了我，所以稳重的他早已经谋划好了方略，就待我一声令下，便可大破敌军。

    我策马上前，与徐荣并排。

    “将军可有表字，我这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将军了。”我一脸无奈，仿佛什么大事一样。

    “末将字汉晨。”（历史上未记载徐荣表字，此处为作者杜撰，以便情节展开。）

    “汉晨啊，你可是胸有成竹吧，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故作高深的冲他一笑。

    “大人明察啊，哈哈，不瞒大人，这破敌之策还当真是得靠您一位故人啊！”

    此话一处，让我险些栽下马来，这话什么意思，我顿时思绪纷飞，徐荣也不多说，只是憨憨一笑。

    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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