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边张罗开饭边问我:“你给刘季打电话没?”
我说:“打了,那小子现在帮凤凤造假呢,忙的很。”
包子说:“你先招呼人,我那就剩俩菜了。”
我冲满屋人说:“坐坐——谁去把轲子喊回来?”
金少炎正在窗边,他趴在窗口上冲下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悻悻坐下了,秦始皇捡了个旧瓶盖儿扔了下去,只听荆轲在楼下问:“吃饭啦?”不一会就噔噔噔跑了上来。
我见一大桌人都已经坐齐了,再这么闷着也不是事了,只得说:“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少炎的弟弟——金少炎大家还记得吧?”
只见金少炎还假模三道地低声问李师师:“你们以前真的见过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然后趁机就坐在了李师师边上。
我们心里一起骂:“装B!”
李师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微一笑。
我没话找话地问:“金先生赌马吗?”
金少炎道:“偶尔玩玩,前段曰子我……呃,我还帮我哥哥还买了一匹叫‘屡败屡战’的马,萧先生也懂马经吗?”
屡败屡战?不就是跑起来像只瘸腿兔子那匹马吗?我和金2就是利用它接近金1的,这个我到是真的挺感兴趣,问:“怎么,你真的很看好它?”
金少炎再顾不得装傻,摇着头说:“我买它是因为看了一则新闻,这匹‘屡败屡战’自从上次赢了一场以后成绩平平,它的主人要把它卖给马戏团了,所以我高价把它买了回来。”
我说:“你想让它在内地参加比赛?”我还真没听说过大陆哪有大规模的赌马活动。
金少炎道:“我就没想过再让它比赛,现在它就在我自家的草地上吃吃草,随便跑跑,总胜过小丑站在它背上逗人笑。”
李师师知道我和以前的金少炎赌马的事情,这时忍不住问:“那匹让你丢了那么大的脸,你为什么还对它那么好?”
金少炎正色道:“不关脸面的事,它在赛场上的表现真的震撼了我,让我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李师师为之一愣,果然对金少炎报以嫣然一笑。
我知道金少炎这小子在借机标榜自己,不过算算时间,“屡败屡战”还真是他没吃药以前买的,说明这小子真的是受了什么感触,看来就算以前的金少炎也并非全无是处,至少在他心里某个地方也有着很柔软的一面。
这时包子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说:“强子,给大家倒酒呀,怎么你今天傻乎乎的?”
包子过来摆菜,金少炎往旁边挪开一截,包子顺势坐在了他和李师师之间。
金少炎冲我苦笑一下,摊了摊肩膀。
我给每个人杯里都倒上酒,举起来说:“咱们有的是初次见面,先干一杯。”这些人谁跟谁其实也不是初次见面了。
我们喝完一杯,包子放下酒杯问金少炎:“哎对了,一直还没顾上问你叫什么呢?”
金少炎:“我叫金少……”这一时半会哪想个新名字去?
还是李师师脑筋快,说:“他叫金少淼。”
“喵?猫名字啊——”包子说道。
这时金少炎已经猜测出李师师说的是哪个字了,按照中国人起名字的习惯,兄弟之间一般会有一个字是一样的,然后另外一个字或者是部首相同,或者是按一定的意义取,“炎”字是两个火,那么金少炎的弟弟叫金少淼也就合情合理。
“是浩淼的淼……”金少炎解释道。
“怎么写的呀?”以包子的文化程度我估计她就见了这个字也不认识。
金少炎只得说:“三个水。”
二傻啃着鸡爪子,忽然毫无来由地说了一句:“水火不相容。”
我们一桌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傻子冷丁来这么一句,显得很有禅机的样子,让本来就局促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我想这句话应该是当年太子丹教给他的。
包子在桌子上划拉了一会,失笑道:“还真是!不过你这三个水可比你哥哥的两个火厉害多了。”
项羽笑道:“本来是这样,但中间加一个少字,意思不就反过来了吗?”
幸好包子才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问金少炎:“你哥哥在国外挺好的吧,我们大家都想他呢。”
金少炎勉强笑道:“挺好……”
包子托着下巴看着金少炎说:“你们兄弟不会真的因为财产闹翻了吧?”
“没有的事,怎么会呢?”
“就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再说你们家的钱100个人也够花几辈子的了,争什么争?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正好我们也跟他聊聊。”
……
这个要求一提出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好玩的局面就是: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不知道金少炎是金少炎的人。
金少炎愣了半天没动静,包子奇怪地问:“你不会连他的号也不知道吧?要么你的电话不能打国际长途?”
显然这两个理由都说不通。
现在态势很明朗了,那就是这个电话必须打。包子不喜欢“金少淼”,并不是因为他说话绷着,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当初一句随口的瞎话给金少炎编造出一个兄弟来,在包子印象里,金少炎和蔼可亲,但他这个“兄弟”却一直在虎视眈眈地要置他于死地,要是不打这个电话顶如把这事坐实了……依着包子爱憎分明的姓格,当场翻脸也不是没有可能。
金少炎拖拖拉拉地掏出电话,求助地看了我们一眼,见没有回应,只好拨号,然后他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听着,我想他现在最好能真的给国外的朋友打一个,说几句外语应应景,说不定就能把包子糊弄过去。
只听金少炎道:“喂?”
除了包子之外,一桌人全把菜吃到了鼻子里:喂?这是跟谁呀?
金少炎象模象样地说:“哥,是我呀,你猜我跟谁在一起呢?……呵呵,不是,我跟你以前的朋友们吃饭呢——”
我们都暗挑大指:不愧是影视公司的总裁,真像!
然后我就见金少炎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哦,你要跟他们说话呀?”
我们一起晕,这小子,这招移祸江东太狠了!
金少炎把电话递给李师师:“他说要先跟你说话。”
包子笑呵呵地说:“金少炎这小子真是重色轻友呀。”
李师师只能满脸茫然地接过电话,她现在必须得把戏演下去,因为金少炎是为了配合她才这么做的。
李师师把电话拿起来,轻声道:“喂,你好吗?在外面要保重……”虽然只有几句话,但带着无限的惆怅,连金少炎也耸然动容,好象真的有人要跟他抢李师师似的。
李师师不再说话,长时间地静静听着,好象对面真的有人在跟他倾诉似的。过了一会,她把电话向我递来:“表哥……”
我心说终于轮到我了,我调整了一下表情,刚接过电话就大声笑说:“哈哈哈,泡到洋妞没?”里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抓狂地说:“这里是国美电器客服部,250号为您服务,请您说明情况……”
我故意大声道:“你不是还惦记我表妹呢吧?”
小伙子:“……你表妹是谁呀?”
我哈哈笑道:“你们那边天已经亮了?我们这边还没黑呢!”
小伙子已经完全不再用那种机械的口气说话,他大概是把电话递给了旁边的人,新奇地说:“诶诶你听,这傻B是不是串线了?”
妈的,老子记住你的服务号了,一会就投诉你丫的!
包子道:“别罗嗦了,说正经的,我也有话呢!”
我大声说:“你想再和谁说呀?哦,嬴哥呀,在呢在呢,你等着啊。”
李师师顿时紧张起来——
我把电话递给秦始皇,这胖子装模作样地把嘴里的菜都咽下去这才拿过去,听了一下就把电话扔给金少炎:“呵呵,挂咧。”
不得不说,胖子太高了!我明明听见里面还说话呢。不过我和李师师的表演已经打消了包子的疑虑,而嬴胖子这最后一招让李师师也放下心来。
气氛顿时大为缓和,我们说笑着,频频举杯,李师师不住地偷偷看金少炎,她应该想不通金少炎为什么会那么做。
就在这时,楼梯响,刘邦风风火火地踅进来,一见我们一大家子人,边搬椅子边说:“今天人真全呀,哟!小金也来了?”
我们急忙都冲他使眼色,就连二傻都暧昧地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可刘邦再聪明怎么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他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此刻不宜多嘴,就一边摆椅子一边察言观色。
金少炎已经站起来主动介绍自己说:“我是金少炎的孪生弟弟我叫金少淼……”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因为他看见这时候楼梯口又上来一个人,刘邦的姘头黑寡妇凤凤。
凤凤一上楼,满桌人就金少炎站着,她自然多看了一眼,只一瞬间的工夫就喊了起来:“金总,你也在这啊?”
金少炎满头雾水:“我……认识你吗?”
凤凤笑道:“你当然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呀,前些曰子,那个名流交谊会我也参加了。”
刘邦回头鄙夷地说:“你一个卖假名牌的怎么进去的?”
凤凤毫不在乎地说:“那还不简单?我做了张假请柬就进去了。”
刘邦道:“把门还是羽林军好啊。”
金少炎这时已经满不自在了,凤凤道:“对了金总,你刚才说什么?你不叫金少炎了?”
包子笑呵呵地介绍说:“看看,都弄错了吧,这是金少炎他弟弟。”
凤凤叫道:“不能够啊,杂志上写了20多年‘金门独子’,金少炎哪来的弟弟呀?”
包子跟金少炎说:“你是不是你爸妈超生的黑户呀?我同事就有一个弟弟,一直住乡下姥姥家,去年才回城,小伙子都23了我们第一次见……”
刘邦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马上捕捉到了包子话里的错误:“不对不对,你没听人家说是孪生的吗,孪生的国家不管。”
……这大汉皇帝对现在的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到是很了解。
凤凤扫了金少炎一眼,不满地说:“金总,你是不是见我来了才这么说的呀,你放心,我虽然是做假的,可不是还没发展到盗版碟业吗?你不用怕我求你办事,等我想干了,有的是人去电影院偷拍……”
刘邦骂道:“你个傻B,我早跟你说了现在做盗版书才是王道!”
凤凤回骂道:“你懂个屁的王道!”
刘邦再骂道:“老子当年就是王道!”
包子不理这俩人的“打情骂俏”,问金少炎:“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金少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就是金少炎——我再也装不下去了。”
二傻闻听叫道:“不是不让说吗?”
李师师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有点失望,又有点如释重负,现在游戏终于可以结束了,那个虽然说话也绷着个脸但却显得有点可爱的“金少淼”一去不复返,为了玩这个游戏,他至少不再是那个已经变得冷酷刻薄的商人。
金少炎忽然对李师师说:“小楠,是我,我是‘那个’金少炎!”
聪明的李师师在这一刻当然马上就听出了所谓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她震惊地望着金少炎,金少炎不易察觉地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结果我们预料的结果却没出现,我们多数人以为李师师会不顾一切地扑入金少炎的怀抱,那时节我们该鼓掌就鼓掌该点洋蜡就点洋蜡,搞点形而上学的东西,也浪他一漫。
谁知李师师忽然站起,把杯里的酒朝金少炎脸上一泼,转身气冲冲地进了卧室,摔上了门。
包子莫名其妙地笑道:“你们刚才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是就为了逗我玩吧?”
金少炎擦着脸上的酒,说:“包子,你的身材还是那么好。”
包子捏着酒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金少炎擦完酒水,跟我们一指卧室门,很不自然地说:“我去看看她……”
我们谁也不理他,但他一走马上都用余光盯着他。
项羽低声说:“以师师的聪明,本来早就应该看出端倪来了,可见情使人痴。”
我纳闷道:“你的意思是说师师喜欢金少炎?”
秦始皇道:“歪丝(那是)绝对滴!你摸(没)看她拿撒(啥)泼他捏?”
我说:“酒啊,怎么了?”
嬴胖子眼光往李师师座位上扫了扫,意味深长地不说话了。
我一看,因为桌子小菜多,离李师师最近的一盘菜是油糊茄子。
胖子的意思大概是李师师心里要没金少炎,抄起来的就是不酒了……
这时金少炎已经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里去了——没门锁。
刘邦立刻凑到我们跟前问:“哎你们猜师师会跟小金说什么?”
我们几个显得很是倨傲,漫不经心道:“轲子,告诉他!”
二傻嘿嘿一笑:“我猜她跟他说‘你出去。’”
刘邦好奇道:“然后呢,小金说什么?”
我、项羽、秦始皇异口同声告诉他:“我不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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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史上第一混乱的晚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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