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一直遇到的那些徐主任的同行们，见到燕飞的态度都是能多好就有多好。为什么？就是因为燕飞的银行账户‘趴着的’利润太多了。

    以前的时候还好点，一直大搞建设，而且那时候利润也低点，有时候还不到两千万。但是自从今年过完年之后，利润嗖嗖嗖地上涨，花销却不增反减，看着那账户上的数额一个月跳一次，那些徐主任的同行们不激动才怪。

    关键这还只能算开始，基本上是个人就可以预期，以后这个每月一跳的数字，肯定会越来越大。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上次王永成拉着陈赫小董去找燕飞，结果燕飞闹出来乌龙——当时他有没心思管土地的事儿，想让高蕊这个会计给自己个借口。结果高蕊傻乎乎的给他来了一句，七八百万肯定没问题，零头就够了。

    对了，后面还有高会计转达的向会计的抱怨，你个老板也不多来看看财务，经常有什么银行的打电话找不到你就直接骚扰我们。

    就是因为这几句话，王永成才不怕直接告诉徐主任，没错，那位就是牵牛花公司的燕老板，你要真想去找他麻烦尽管去吧！

    因为王永成清楚得很，像王磊那样的包工头，找徐主任肯定得求着，自己的话，差不多有个平等对话的资本。但是像燕老板那样的企业，真没必要看谁的脸色。

    有本事你来拿捏我啊？大不了我换个行去存钱，看最后谁难受？

    惹老子火了，天天让人开着车去银行，今天取上一吨钱，明天再去存上，折腾不死你？

    当然，一吨钱其实也没多少，还不到一个亿，估计也就是八九千万而已，不过这么多就够人清点上一阵子的了。

    其实这还都不算啥，社会上混的久了，什么事都会有。王永成还见过‘欺负’银行的……有个会计不小心收了张假钱，借着公司一次存钱数额较大的时候，偷偷混了进去。

    若是平时人们去存点小钱，三万五万的话里面有张假的，人家直接就给没收了。不过要是存个三五百万的话，里面有一张假的，那就看当时的工作人员会怎么考虑了。也许有些也会提出换一张，也许会为了任务什么的当没看见——总之这时候直接没收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但是如果你去存个三五千万的话，或者拉一吨两吨好几吨钞票去存的话……那里面会有一张是假的吗？不可能，估计是行里的验钞机太老了，可能出了点小问题……嗯，马上就得向上面再申请几台新型号的验钞机……

    当然王永成不可能知道，燕老板现在都是徐主任被叮嘱需要重点发展的客户了。

    所以等了一会儿，王永成就诧异了，只听徐主任借着酒劲，状似无意地问道：“王老板，这个燕老板和你们俩关系还不错？”

    王磊虽然察觉出这句话的语气好似和刚才有些不同，但是他想到刚才自己已经那么说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燕老板现在的房子就是我盖的，这交情也有几年了，他年轻……”

    “年轻好，年轻就是资本啊！”徐主任打了个哈哈，没让王磊接着说下去。因为明显的，王磊接着说下去，肯定还是那句燕老板年轻，所以不太会来事……此刻徐主任已经意识到了，得罪燕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当然不会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永成倒是察觉到了一点不同，笑了笑试探着说道：“是啊，年轻人敢折腾。前一段我不是胡乱拍了块地吗？你猜怎么着，那地就是燕老板准备买来建个后花园的。结果我不知情，拍了之后才发现那地也只能当后花园，没什么开发价值，最后只能半价卖给他。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啊！”

    “哦，还有这种事？”徐主任好奇道。他是才调来的，对于这些事还真是不太清楚。

    王永成也不怕自己露丑，这种事行内人一打听就知道，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随口解释了几句后说道：“要不说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当时我看到忽然多块地，还真以为是有什么新的规划出台了，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敢折腾，市区里的几百亩地，买着和玩似的。”

    徐主任抓住了机会：“我还以为他是个靠家里的年轻人，没想到是自己打拼的，这还真是走眼了。不行，这么看来刚才倒是我有点失礼了，要不咱们过去给他敬个酒去？”

    王磊虽然不清楚徐主任态度转变的原因，但是对于此他倒是乐见其成的。在他看来，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当下就说道：“那我出去看看他们的酒席散了没？”

    说是自己出去，实际上他一说话，旁边自然有坐的跟班赶紧出去看。

    酒席是没全散，不过等徐主任几个人过去，才知道燕飞他和几个人刚走，让徐主任顿时怅然若失，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燕飞走是因为刚坐回来就接到了黑子打过来的电话，说是现在已经在一个饭店请了一群皮革厂的工人，只是那群工人觉得他们几个人太年轻，感觉对他们不太信任，向燕飞来求救来了。

    当时燕飞就无奈得很，黑子来办事带的就是小宋几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么一群人开口说自己要招人去工作，还把自己的企业说的那么好，待遇那么高，还大包大揽的说去了还可以帮忙解决一些生活问题等等……结果他们说的越好，那群老工人越不信啊！

    在一群老工人眼里看来，几个小伙子有点太能‘喷’了——‘喷’就是太能吹牛的意思。

    毛都没扎齐的几个年轻人，出来就敢大包大揽的承诺管吃管住再给一个月多少工资，那工资比他们在单位上班都高。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福利什么的，说的比人家在正府上班里的人待遇都好……谁信啊？

    燕飞当时挂了电话就在酒桌上抱怨了起来：“现在这人办事还得看年龄，我让场里的人去皮革厂挖几个人，给他们说的待遇太好，那帮工人居然不相信我的人，以为我们是骗他们的。”

    一群人当时就乐了，王久明还问了一句：“你说的是不是黑子那几个？”

    等燕飞郁闷的回答说是，王久明又补充了一下那几个人的年龄，一桌人都脑补了一下几个年轻人对着一群中老年人解释的景象，更乐了。

    等大家乐完之后，王久明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咱们这酒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过去一趟给小飞的那几个人证明一下去……”

    大家立刻又是一阵大笑，赵师兄说道：“小师弟，看来年少有为也有吃瘪的时候啊！我给你个提议，以后你给厂里定个新规定，让他们都把胡子蓄起来，那就看着年龄大点了。”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眼下肯定是不成了。

    等王久明一站起来，那个薛师兄也站了起来：“我这也不行了，不能喝了，我跟着久明一起去，好歹我也是个老师……”

    “那正好，走一起，我正准备路上和小飞说一下肥料的事儿。”都已经站起来的赵师兄也笑着说道。

    接着又有个顺路在皮革厂不远住的师兄也跟着出来，几个人开了三辆车就直奔目的地。

    黑子请这群皮革厂老工人吃饭也没选太远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酒店，就是个普通的稍大点的饭店。里面一张大桌子上坐满了人，黑子还正在拿着名片给他们解释，一抬头看见外边燕飞走进来，顿时觉得浑身轻松：“看看，我刚才打了电话，我们老板都来了。这总能证明我们的诚意吧！”

    一群人抬头看去，看到一群人过来，都是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老工人冲着王久明说道：“您就是燕老板吧？”

    站前面的燕飞再次郁闷，我这么大的个头站你前面，你都看不见？

    实际上人家都看到他了，只不过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他——大老板能是个更年轻的小伙子吗？怎么着也得是王久明这样，拿着手机夹着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模样。

    王久明乐呵呵地笑着：“我要说这位是老板，你们肯定又想，这么年轻，肯定是骗人的吧？哈哈，其实他真是老板。”

    看着一群中老年人错愕的表情，王久明简直太乐了：“其实他也算是我们大学的师弟，我也不多说了，这是我名片，你们拿着去打听。还有这位是农大的教授，这是红枫园林的赵老板，这位是咱们省农技站的。我们这都算是师兄弟，在那边小聚一下正吃饭呢，听说你们不相信他们几个年轻人，过来给他们证实一下。”

    那个农技站的师兄也是憋住笑，说道：“这样，我们都开车来的，你们还可以查查车牌都是哪的，好查的很，保证我们都不是冒充的。”

    他们开来的这三辆车，除了赵师兄的那辆是自己的，其他两人的都是单位的——这年头能开单位车出来的，那说明混的好，没几个人去想这是不是合规矩。

    其实他们几个过来这么一说，一群工人已经信了七八分，不过还是有人心细，拿着那名片在心里想着回头一定去托人问问。

    这里面还有个观念问题，对于这些端铁饭碗几十年的工人们来说，让他们离开省城去私营企业上班，本身就是一件让他们心里不舒服的事儿。也就是黑子他们一开始就找了皮革厂以前打过交道的人，否则估计这顿饭他们都未必来吃。

    燕飞等他们都说完了才开口：“我就是想着咱们算初次打交道，才带几位师兄过来一趟。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们皮革厂打交道，你们厂里最好的货源一直都是我供应的。现在我的企业在省里也有点名气，这几天他们几个要参加全国商品交易会，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你们可以随后去打听打听，打听完了再联系他们就行。”

    “待遇什么的他们说的就等于我说的，说了就肯定算。不管他们说的是多少，到时候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不认账，这点信誉我肯定能保证。”

    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来一趟，不求让这帮老工人们立马相信自己，只要能说动他们让他们去打听打听就行。

    说起来这也算是铁饭碗的弊端，基本上端铁饭碗的这帮老工人们，平时也就是关心一下自己企业内部的事儿，对于外边的消息除了新闻上的国家大事，对其他社会上的消息闭塞的可以，都没法说。

    剩下的燕飞就没再多管，出来也没让王久明再送自己，拉着徐小燕打了个车回家享受开学前最后的轻松了。

    第二天就传来了好消息，黑子说已经开始有人联系自己了。黑子还高兴的不行，觉得自己总算没让飞哥失望，成功从铁饭碗里挖走人了，燕飞倒是淡定得很，牵牛花早不是无名小企了，挖来人多正常。

    此刻燕飞正被徐小燕耳提面命，交待他去了大学需要注意的事项。

    燕飞当时就正义凛然的表示：“媳妇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搞好同学关系的……以后我可就指望他们给我干活了！”

    徐小燕当时就乐个不行。

    燕飞说的是真的，农大可是和自己的养牛场最对口的大学，当初一心来农大，未必就没这点心思。要到同学中去，然后从同学中找出来那些学习勤奋刻苦工作踏实肯干，具备专业知识还能兢兢业业给自己干活的同学——整整四年时间，足够他慢慢地从同学们中，挑选足够的人才输送到自己的企业里去。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不用担心场里高学历员工太少，燕飞的嘴都开始合不拢了。

    乐着乐着忽然想了起来：“对了媳妇，你说咱要不要在电脑上建个档案啥的，以后给咱俩的同学们都做个记录，等他们毕业了问他们考虑不考虑去乡下工作？”

    徐小燕的同学们可是快毕业了，挖几个法律人才去自己的企业，那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以前两人都曾经想着是‘开夫妻店’，但是现在企业做的大了，就没必要让老板娘亲自上阵了吧！

    “对了，除了建个档案，还得多参加一些大学里的活动。你不是说还有老乡聚会吗？以后可别不参加了，咱们一起去……”

    除了农大的和法学院的法律人才，像其他财会经济类的，工商企业管理类的……这些自己都需要啊！没经验不要紧，至少能先给黑子他们查漏补缺，当个副手啥的。

    随着企业规模越来越大，人才紧缺的很。只有打入到学生内部去，这样才能找到更优秀的人才啊！

    不知不觉中，牵牛花企业又创造了一个新的‘奇迹’，老板和老板娘亲自‘深入大学’，寻找优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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