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墨一窒，半响才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果然是这样。”

    纵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确定他们的关系时，她还忍不住的心寒。莫琦涵究竟意欲如何她管不着给不想去管，她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可是，徐增寿呢？虽然她和他并没有深交，但是能看的出来，他本性不坏，只不过贪玩了些，孩子气了些……好像只从悠然那件事发生了之后，他就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从那之后就疏远了，她不敢确定是因为悠然的事情跟他有关系，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有一点，她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的，那就是……徐增寿喜欢莫琦涵！

    “你，已经知道了？”徐膺绪不敢确定，但是钱墨墨的口吻就算是没有十分也有了八九分。

    “没有，我只是猜到了，没有得到证实，在我还没有去杭州之前娘跟我说过一些话……呃，至于是什么话，我就不告诉你了……总之我是根据这些话来猜的，只是没想到真的猜中了……还有一件事，小正太……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徐膺绪有些自嘲的轻笑声，轻抚着钱墨墨的长发，柔声道：“若是他知道我又何须再为难，从知道这件事开始我就在犹豫该怎么告诉他，就如同你说的，他对琦涵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姐弟之情，若是让他知道琦涵是他的亲姐姐，他该如何面对他自己，面对琦涵。这么多年了，他和娘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毕竟在他心里娘是他的亲身母亲……若是知道真相……墨墨，你说，老四该怎么办？”

    说道最后徐膺绪的声音甚至是有些哽咽，所有的兄弟中，因为他是最小的一个，所以他对这个弟弟是极为上心的，他难受，他同样不愿意看到，他承认之所以事情拖到现在，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不愿意伤害徐增寿，可是等到今天，他才彻底明白，莫琦涵这么多年的部署是不会轻易放弃了的，她想毁掉的是徐家，包括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无论结果是如何徐增寿都免不了受伤，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少伤他一分，便是一分……

    “我明白，小正太是个好人，虽然他可能有些不学无术，可是他本性是善的。你放心，我想娘是不会怪他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小正太养这么大。”钱墨墨环住徐膺绪的腰，仰着头给了她一抹欣慰的笑容。“相公，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我听金织说过，琦涵比你们几个都要小，为什么她会是小正太的姐姐而不是妹妹呢？”

    “具体是怎样的大家都不知道是如何的，我只记得当年娘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的确很小，很瘦，感觉就像是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后来她姥姥这是这般说的，大家也都以为她是凤姨离家之后才生下的孩子。可是代王爷让人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凤姨在进徐府之前就已经嫁过人，但是夫婿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个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可是因为我爹，她离了家，抛弃了自己的女儿。”说道此处，他忍不住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来好笑，当年凤姨离开了之后，我爹为了找她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却都没有音讯。他戎马半生却忘了古人曾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头来只能错过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秦淮？”

    钱墨墨秀眉一挑，心底里到有些‘佩服’莫琦涵的娘的。

    她婆婆说过，她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就是凤黎，同样，她最对不起人也是凤黎。她不明白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或许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凤黎，抢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抛弃自己年幼的女儿而得来的爱情算爱情吗？或者说，这样的爱情到底是值多少钱……她幸庆她遇上的第一个心动的人恰好就是她的相公，没有碰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样的事情就是她遇上个，她不会像凤黎一样做那般的选择，可能会有人觉得她不爱，或者是不够爱，但是她只能说，她不会去做破坏人家庭的哪一个人，纵然这里是可以姐妹共侍一夫的古代，一个男人可是三妻四妾的封建社会，她也做不到，因为她是秦淮，曾经受够了冷言冷语的私生女……

    徐膺绪放开钱墨墨，走到窗前推开窗棂，望望天上那轮冷清的圆月，暗自叹息。

    都说月圆人圆，可谁又知道月圆之前是要经历多少的阴晴悬缺，才能等来一次‘圆’，而人呢？就算是经历无数的离散愁苦也不见得会迎来一个‘聚’……

    “没错，凤姨离府之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金陵，不过被秦淮河上的一户渔家救了，一直以他们女儿的身份活着。直到后来她病了，大概是想见见自己女儿，所以，她回去了。但是那时候，我爹已经奉命去浇灭叛党余孽，娘也去了外公家，根本就没人知道她回来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娘在外公家一住就是五年，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她就得到凤姨还一个女儿在世的消息，只可惜她知道的是，这个女儿是凤姨在离开了徐府之后才生的，而非之前就有。正因为这样，琦涵的年龄比老四还要小上了一岁。”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钱墨墨的思路就越是清晰，莫琦涵从一开始来徐家就想要报复，她曾经让粉儿打听过，莫琦涵小时候在舅舅家里过的并不好，她从那种境况中走过来的，知道那样的环境中会养出怎样的性子来……报复……

    在她的心里她娘是因为徐达才抛下她的，也是因为他，她才会吃下那么的苦……

    “相公，琦涵的动机已经后明白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一定是悠然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悠然那笨丫头是着了什么魔了居然这么帮着她，难道她不知道，要帮她自己就要付出代价吗？毕竟孩子是无罪的，我们能不能尽量帮她保住他？”

    “好。”徐膺绪含笑点头。“娘能够帮着凤姨养大了老四和琦涵，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保住一个无辜的孩子，又何尝不可……更何况……”

    “何况？”钱墨墨寻出徐膺绪话里的端倪，又挑眉询问道：“何况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悠然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没有直接回到钱墨墨的问题，徐膺绪转而将她的问题抛了回去。

    “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钱墨墨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徐膺绪的话，心中已经将有可能的人统统排查了一遍，之后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难道是……”

    徐膺绪笑而不答，算是回应了她。

    钱墨墨心愈发的凉了起来，不敢相信这件事揭穿之后会给徐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当真是宅子越大，水边越深，她这趟浑水趟的还不是一般般的‘混’啊……

    “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去北院的……嗯，这段时间她的饮食和安胎药我都会亲自送过去的，只希望悠然那个笨丫头能够早点看清她一心帮着的‘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要不然到最后，后悔起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说是看天意了，就算她想帮悠然，她也不见得会让她帮，她能怎么说？说，你家的琦涵小姐其实是个卑鄙的小人，是存心利用你们来报复徐家？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啊？她可没忘记莫琦涵在徐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毕竟十年培养出来的信赖比她这个一年里声名狼藉的人要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何况对方还是对莫琦涵那么死忠的一个人，恐怕她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被别人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你这么做不怕悠然怀疑你不怀好意？”徐膺绪除下外衣，躺进被窝伸手将钱墨墨拥挤怀里。

    钱墨墨挪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怕什么，她现在何止是怀疑我不怀好意啊，简直就是恨不得杀了我以帮她的琦涵姐姐泄愤，你说我还在意那些做什么……没必要在乎的人我才不会去计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