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个说的对，有些事出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人走茶凉，寒风簌簌，莫琦涵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了这个自己住了十年的……地方……

    她当初来时是这般，走时理应也是这般……今日是他们自己愿意要留她性命的，她可没有开口，所以以后的后果就与她无关了……

    “姐姐。”

    莫琦涵刚踏出雅苑的门，身后就传来一声饱含咽唔的唤声，嘲弄的扬起嘴角，侧目回望：“真是难为你还肯叫出‘姐姐’二字了！我记得你已经去过西厢了啊，难道钱墨墨没有告诉什么时候事情的真相吗？或者……你不是还那么相信我吧？”

    早就说过事情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她跟悠然所谓的姐妹情分也就到了尽头，她娘这辈子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她不可能就多了一个‘妹妹’，刚刚看到钱墨墨那一刻就在想为什么没有看到悠然的身影，原来她竟会躲在门外……

    “姐姐，悠然自己的身份低贱不配与姐姐姐妹相称，悠然只想问姐姐一句……适才姐姐与三夫人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悠然愚钝不明白是何意，还请姐姐示下。”

    瘦的能够看清骨节的手指紧紧拽着玉儿的手，手背上在西厢沾染的血迹虽然已经拭去了一些，但是仍然还残留了些许痕迹。当她和玉儿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钱墨墨和莫琦涵的对话，钱墨墨的话她听清楚了，明白了，但她却听不明白莫琦涵的话，怎么也听不懂……她想进去问她她说的究竟是仕么意思，可是脚上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去……那时她才想起来，倚烟曾给她吃了什么，她就算真的有力气走进去也没有多于的力气问出心中的疑惑；直到钱家的四少爷和倚烟一同离去之时她只觉得肩上一痛，然后虚弱感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流逝，本来就不多的力气渐渐回归到自己身上，她想进去时徐膺绪和钱墨墨又正好出去，她便刻意放慢了速度，不愿与他们相见，哪知道这样却等来了徐增寿……她最不愿见到的人，结果却听到了令她错愕不已的事情，一来二去，等到再开口之时便是时候。

    “什么意思？”莫琦涵柳眉一挑，笑得更欢了。“我的好妹妹，你觉得你现在这么问还有意思吗？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的那么明了呢？”

    悠然身子一震犹如当头一棒，被敲得眼冒金星。“你的意思是钱墨墨的话是真的？真的是你下的毒要了我腹中孩儿的性命？”

    她得孩儿竟然真的会是她！她视她为亲姐，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情就算是需要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她都在所不惜，结果她对她的回报就是这般！

    “呵呵！我的好妹妹，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要是愿意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

    相较于悠然的歇斯底里，莫琦涵的表现可谓是平静无波，更别说想从她那儿看到些许自责或者是内疚。

    “原来钱墨墨说的不错，我果然是笨的可怕，居然单单凭着你的只言片语变相信了你，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姐’！我怨天尤人以为是钱墨墨害我失去这世上唯一的至亲，结果，呵呵……没想到最该死的人竟然会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呵呵……原来这才是事实，才是所谓的真相……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当初那个心地善良的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琦涵小姐去哪儿了？短短的几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泪顺着脸颊落下，嘲弄着自己的无知又惋惜莫琦涵的变化。

    “变？我从来就没有变过，只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相信那个天真的傻瓜就是莫琦涵而已。”神色瞬间冷凝，蓦然的态度将所有人排除在千里之外。“事到如今，我莫琦涵敢作敢当！现在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当初害你流产的并不是大夫所说的红花，而是一种叫做‘迷蝶’的毒药，迷蝶花和红花长相相似，生存的地方也相近，就连服用之后的效果都是相似的，甚至是比红花更加适合给人用，但是这药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不能与白檀木想接触，一旦碰上白檀木，着迷蝶可就变成落胎的良药。当时为了能够让你少受些痛苦，我可是舍弃了一块白檀，用它和着水泡了迷蝶整整一天一夜，然后才用这水将手绢浸湿……”

    随着莫琦涵的解说，悠然的心越来越凉，而眼前那天的一幕幕却越来越清晰……

    “所以，当时，你本不是要帮我拭去嘴角的药渍，而是……将药沾到我的唇上……”

    “好妹妹，你终于是聪明了一回！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般对你？”斜睨了悠然一眼，目光突然落到不远处谢氏房门外的那抹白影上，刻意加大嗓音：“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我想徐家应该容不下我才是……不过有句话有劳你带给钱墨墨，是她们要放过我的，若是以后有什么惊喜送给她的话，她可不要太意外，呵呵……我的好妹妹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看人可要看的准一些！”

    狼狈的衣着却掩不去那一脸的如花笑颜，特别是目光划过那角落的时候笑容变得格外耀眼；似乎这一次的落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反而像是……涅槃新生……

    “哈哈哈……”

    莫琦涵的身影越走越远，悠然却跌在地上放声大笑，越是笑眼泪就越多，坚持了许久的事情在这一瞬间突然破灭，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离间谢氏和钱墨墨的关系，伤害了钱墨墨和徐膺绪……她做了那么多，曾经以为这些都是对了所以她还能说服自己，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错的最离谱的就是她，可是等到如今想要回头，却找不到回头的路……

    “然主子……”

    玉儿颤声叫着，想要扶起悠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唯能跪在一旁陪着她。

    她也同样把莫琦涵当做最信赖的人来看，直到这一刻，就算那些话是从莫琦涵口中说出来的她仍然不敢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就算心中如何的不相信都改变不了真相。将心比心，她紧紧是莫琦涵最不待见的一颗棋子在这个时候都会这么难受，何况是悠然，错了那么多，误了自己伤了人，到最后落到如此境地心中又该是怎样的痛苦与自责。

    “玉儿，我是不是很笨啊？做了这么多错事尽然还以为自己帮了别人……呵呵，当真是害人害己……”

    “然主子，你别这么说自己，琦涵小姐她是有心要骗你，又有湛儿帮着她不光是你大家不是都相信了她吗？你先起来可好？地上凉你有身子又不好这样会染上风寒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悠然会在短短的几日之间就那么相信莫琦涵，她依赖莫琦涵是因为小时候她帮过她，湛儿相信她是因为她的命是她救得，可是悠然对莫琦涵的好却找不出理由，若是硬要说出一个那就是因为莫琦涵曾对她以姐妹相称过，但要说对她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又找不出来，总的来说悠然对莫琦涵的信任有些诡异，就像与生俱来的，她天生就应该对她好一样……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不一样，因为她伤害了真正为她好的人，不一样，因为她的代价是以鲜血铺成的，从那一刻一切就注定不一样……

    悠然双目散任由玉儿扶起来跌跌撞撞的走着，凄凉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揪心。

    钱墨墨依着门框止住想要上前的冲动，目送着主仆两人的离开，唯能暗自叹息。

    “为什么不上前去？”

    不知何时徐膺绪来到钱墨墨身边，低声询问。

    “相公！”

    钱墨墨闻声回头盈盈一笑，她还以为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理会她的，没想到她主动问她。

    “别以为我开口就今天的事就会这么算了。”语调不徐不疾却一击打碎钱墨墨那美好的幻想。

    “哦！”钱墨墨垂下脑袋，挎着一张小脸可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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