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木候时间差不多了，去跟三茂讲：“三茂，你觉不觉得以后放出去的消息，先得和你通通气呢。那些人本来就和肆哥还有你们不对付，如果包藏祸心乱讲一通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害人心，嘴巴不严把帮会里的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还是你来背锅。”

    三茂的脑筋和阿肆是没得比，石头的心眼也比他多得多，他就是个愣头青，他觉得自己做的最对的是就是抱对了肆哥那条大腿，还有，结交了成木这个兄弟。

    成木继续嘀咕：“一张照片，人在的时候想不起来，非得巴巴送到警局去。”全然忘记叫人送去警局的是谁。

    三茂也开始觉得可疑，当初就是他和口供和别人不一样，牵出来一个女人，还有凤悦城。女人他不管，凤悦城少不得被调查一番。

    三茂狐疑的开口：“广亮怎么会大中午的出现在凤悦城？”

    凤悦城和第九夜一样，都属于阿肆的堂口管理。在阿肆坐上堂口老大的位置后，凤悦城重要管理岗位清洗了一遍，广亮的人换上阿肆的人。广亮算是败走凤悦，按说是不会去的。

    “那就要看当时的画面重现了，警局的人也急着看这画面。”

    三茂一拍大腿，赶紧去打电话。

    第一通

    “你到哪啦？还有一站啊。有事，回来。”

    第二通

    “跟下面人说有私事，请假。你避着人过来一趟，还有……”

    三茂感慨的说：“成木啊，要不是你，我差点阴沟里翻船。肆哥又要恨铁不成钢了。”

    成木谦虚：“哪儿啊，我只是提了点小疑问，你看你办事情多利索。”

    干我们这行害人之心和防人之心都必须有啊。三茂心想，我就是防人之心上差点。以后得补补这个短板。

    *

    小弟是第一个到的，他哭丧着脸，两手空空的迈进门。

    “说话。”

    小弟悲从中来，他敲诈小孩子来的钱，三年，整三年，攒的，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他一咬牙买的抬脸面的最新款手机，没了。口袋里的几个钢镚也没了。现在的他真是兜比脸干净。

    “半个车厢的人都被一锅端了，该死的小毛贼。我搞零售，他来批发，玩儿不过他呀。”小弟的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你还可以垄断。”

    “真的？”

    “真的。我们这行就是垄断啊。”成木递给他几张零钞，“回家睡一觉，养精神了，再战江湖。”

    成木看着小弟的背影摇着头对三茂说：“还只是个孩子。”

    *

    小弟的手机正握在简离手中。简离目色凝重。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宁霜。

    商城里的监控，他早就入侵系统，将宁霜和自己抹去，替换了仿真人物。但是周边，比如商场门口，道路上的探头，他没有做过处理。如果有心之人搜寻够细的话，定能发现内外不一致。这样，会比直接发现宁霜和他更糟糕。

    那一天宁霜太醒目，就算没有什么影像，也会存在很多人的脑海里。没事变罢，有事的话细细询问，一定能问出她的情况来。

    本意只是隐藏信息，如果给自己，特别是给宁霜带来嫌疑，那倒是弄巧成拙了。简离咬了咬牙，有些不能容忍自己犯下的低级错误。

    那些天他心绪不宁，事情没有做的精细。街道的探头，公车的探头，就大喇喇如空门一样敞在那里，谁去都能捞到想要的。

    他也犯了他常教训成木兄弟的错：事情，如果不能做到极致，那不如不做。

    简离想到什么，问成森：“成木是不是把凤悦城的保安头头支使过去了？”

    从成森那里得到肯定答复，他快速的说：“你快和成林联系，凤悦城的监控我已经做了处理。他不用出手，现在急需处理的是道路上和公交车中的监控。”

    成森发完信息，后知后觉的欢喜：“少爷，你愿意同成木成林宣告存在啦？”成森没有得到少爷的态度，他没敢将已经和少爷见面的消息传给成木成林。

    简离无可奈何的笑：“他俩在珈蓝玩的挺开心。”他晃晃手机，“都发现我了，再避也没什么意思。”

    *

    同一时间凤悦城

    光明要求调看两天前的监控。

    接待员解释说，按照规章，需要保安部经理的授权和陪同才能调看。

    那叫你们保安经理过来。

    接待员说，不巧，经理家里出了急事，已经请假一天了，今天大概还不会来。

    和他联系，告诉他警察办案。

    接待员当着光明的面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没人接。

    光明不耐烦的敲敲桌面，他到底在哪？

    接待员双眼注视光明，斟酌着说，大概在太平间。

    光明有些诧异，接待员小声说，经理讲过的，家里有人生病。经理从来没有不接过电话，他可能心绪不宁……

    说不定未来破案走意识流呢，不能吓坏好苗子，光明温柔了声音，哄劝着，再打个电话，真的急。

    现在更好，信号都没了。

    接待员谨小慎微的对着光明猜测，约么太冷，信号冻住了。

    接待员观察光明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她呼了一口气，挺了挺胸。真是的，人家明明靠身材吃饭，非逼得人家用脑子。

    光明问，除了保安经理，还有谁有权？

    接待员说，我们企业实行的是最新潮最时尚的5W管理系统，每个人只对自己的职位负责，只对上一级汇报，条理清晰，分工明确，不越权，不渎权。按照规章，只有保安经理有这个权利。也就是俗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如果萝卜死了怎么办？

    接待员当机了，睁着茫然的眼睛。

    如果保安经理死了，保安那摊事就没人管了？

    啊，接待员沉默了一会，尖叫，你说躺在太平间的是保安经理，啊，他死了？

    光明视线从尖叫的女人嘴垂到她因尖叫而颤动的胸前，想着，关键还是着力在老大那，如果左敦道发现了需要的，那这里看不到也罢。

    *

    简离和成木成林接上了头，成木热泪盈眶，早起就听喜鹊叫喳喳，果然摊上了大好事。成林也很激动，好事成双，人要出现也是一对一对的出现。

    叙旧没时间，和成森算他隐瞒的账也没空。成林着急配合简离处理监控视频事宜。成林的计算机天赋是简离一手发掘的，他的技术也是简离带出来的。终于盼到和少爷四手联弹，哦，不，四手联动的机会了。

    视频成像的原理是景物通过影像传感器转为电信号，再通过模数转换转换为数字信号，数字信号在图像处理器的作用下转变为图像信号，然后压缩在储存介质中，通过液晶屏展现出来。简单的说就是面点面。

    只要将数字信号的点的坐标稍作变动，最后展现的面一定有变化。

    入侵市管局的监控系统很容易，没遇到什么抵抗。处理公交车上的视频时候出了点问题。卡拉城的公交系统全归国有，所有公交车上的视频全部传输到市政处数据中心管理。

    成林模拟了市政处数据中心可接受的用户名，偷溜进去，修改了当时车辆的音像。撤出的时候被一个小尾巴跟上了。成林察觉了，但他甩不掉。简离迅速出手，隔绝了木马。

    “你的数据包是被市政系统故意放进去的，你进去之后就被种植了木马，实时监控。你的行为没有对系统实施侵害，所以监控系统没有出手，他反过来跟踪你，了解你的信息。”简离说到这里，脸一黑，“现在需要知道监控系统将你入侵的行为记录在了哪里。那些记录直接暴露我们的目的。”

    简离快速的操作，他需要将入侵记录找到并且销毁。

    监控系统的传输设置了多道防范，他要破解这些至少需要一天甚至更多的时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野蛮操作。

    他将多路公交车包括他乘坐的那一辆一个月来的监控视频全部抹掉，这样就算监控系统知道他一开始对某辆车下手，也不知道下的是什么手。最后在系统留下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截断木马，全身而退。

    “就当是某个无聊的黑客吧。”简离很无奈。

    成林很羞愧，原本只想无声无息的修改一点点数据，结果搞得大张旗鼓。

    “不怪你，那个人的水平很高。”写出这样的监控系统，思路和水平都很绝。

    简离要忙的事情很多，在处理完视频之后，如果不希望宁霜曝光，他需要塑造出新的宁霜还有自己。这不是简单的改几点数据而形成的虚拟的人物，而是警察找上门能寻得到的活生生的人。

    很相似，有出处可寻，完全站在他们的角度。时间如此之短，只能伪装加催眠。

    寻到合适的人真是叫人搅伤脑汁。

    *

    成木提议去左敦道18号广亮的家中看看。

    简离拒绝：“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路人，做那些准备，只不过是连路人的身份也不想被发现。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掺和。”

    记住了吗，接下来和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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