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把倒在桌上的茶杯拾起来，放正。

    做完这些他重新看着众人，挤出一抹笑容。

    “你们啊，就爱瞎想。我觉得陈影帝和柔柔的都对，宁氏集团多大的公司，第一次投资电影，一定会高度重视，全力投入。

    而达蒙影业虽然在圈内是有影响力，可是人家也不缺投资对象，我们这部电影不见得能在他们今年的规划中排上号。”

    王康的话完，此前已经打过招呼，有默契的副导演立即点头。

    “是啊，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换了个投资商或许更好。”

    其他几个人顿时受到了启发一样，纷纷迎合道：

    “是啊，谁是投资人，谁是制片人都没关系，只要导演没变就行，我们事情照做就是了。”

    “对，王导，我可跟定你了，这部电影是因为你是导演我才来的。”

    场记和摄影师一前一后地表忠心。

    但他们都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反过来。

    如果导演变了，他们的工作会不会有变化。

    如果导演都换了，他们是不是即使不被换掉，也会主动离开。

    王康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哪里听不出这些话里面的含义不过是停留在字面程度。

    更多的是换了一种方式试探。

    但，总比一开始的混乱局面好。

    王康高胸点头。

    “这就对了，大家只要继续做好自己的是就行了。”

    他的话出口，又引发一波表态风潮。

    这次是录音师先开口。

    “王导你放心，我肯定一如既往地认真做事。”

    “我也是，包括我手下那些人，我也会跟他们讲清楚，换了老板这工作质量不仅不能降，还要努力往上提一提。争取不给王导你丢脸。”

    ……

    众人你一言我一样，场面一下子由紧张担忧变得热切起来。

    不管是为良演的面子，还是自己服自己，情况不明朗前，先尽快往好的方面想。

    王康见大家似乎真的想明白了，紧绷的脸总算松缓下来。

    同时他注意到，还有两个重要人物没有吭声。

    “陈影帝，这件事希望你能理解……”

    “没关系。”不待王康把话完，陈立刚大手一挥，“宁氏接收这部电影，我完全没有意见。”

    王康微微一怔。

    他以为最难搞定的会是从电影开拍以来就不大好相处的陈立刚。

    却没想到，他反而是态度最为清晰，且对此事接受度最高的一个人。

    “那就好。”王康慢半拍才点头，随即目光转向另一侧。

    被他注视的女人正垂眸不语，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但薛芳却很清楚，宁柔柔依旧压抑着心底的不满，没有发泄出来而已。

    薛芳想了想，在其位谋其政，不能明知道自己的人不高兴而什么都不做。

    既然宁柔柔不好开口，那这些话就由她来。

    于是她看着王康，出进来后的第二句话。

    “王导，我们柔柔也没关系的，不就是换个投资商嘛，达蒙也好，宁氏也罢，反正女主角都是我们家柔柔就校”

    “谁告诉你，女主角还是她？”

    一道清冷的女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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