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老实巴交的父亲就教过我一句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有两个层面，一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二是了解最真实的自己。

    不久之前，我意识到自己喜欢夏云，我没有逃避这个事实，哪怕前天晚上在KTV里，苏雅和我说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也没有反驳，没有辩解。

    经历过前天晚上和苏雅的一夜恩爱之后，本以为自己心里已经被苏雅满满地占据了，对夏云不再有非份之想。

    但是，看到她穿着我买给她的衣服，她对我露出的明媚又温柔的笑容后，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又有了些躁动。

    我突然很恨自己花心，太不理智，意志太不坚定！

    但我脸上还是若无其事地对夏云笑笑：“夏总，找我有事吗？”

    夏云走到沙发边，说：“来，坐下再说。”

    说完，她率先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并拢两条大长腿并斜靠向另一边。

    这本是我最喜欢看到的坐姿，我只要坐在她对面，就能欣赏她的美腿，和套裙深处的神秘。

    但我今天没有心情去欣赏她，在她对面坐下后，便平静地看着她，等到她说话。

    夏云像是看到了我的异样，犹豫了一下便问：“沈涛，你今天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啊，夏总有什么事就说吧。”

    她脸色有些复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问道：“能和我说说南宁代理商那边的情况吗？”

    不出我的意料，她果然是想问南宁的市场情况，因为万嘉科技这个代理商是她签下的，不顾我的反对，选择信任李文彬。

    前几天我曾在微信里和她简单地说过南宁的情况，她得知情况很不理想后，想必是有些着急了。

    我微微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进展很慢，据我和程人杰的了解，万嘉科技的人前段时间就开始跑合作商这一块，据说信息网也初见规模了，只是没有收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已。”

    “怎么会这样？”夏云皱起眉头，“你和万启良深入分析过原因吗？”

    我摇头：“在南宁待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会去万嘉科技转一转，但是从没见过万启良，他不在万嘉科技办公，负责公司所有事务的只是他的小舅而已。”

    听到我的话，夏云像是遭受什么打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我，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显然，她也明白万启良不在万嘉科技办公意味着什么，摆明了就是万启良不重视万嘉科技。

    而当初，万启良当着李文彬和夏云的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努力把万嘉科技和宇飞的产品做好。

    那不过是忽悠夏云和李文彬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俊杰，想讨好李文彬，达成和创宇文化的合作而已。

    我猜测，夏云和万嘉科技签代理协议后不久，李文彬也和万启良签下了网络公司的合作协议。

    而他成功获得创宇文化的合作之后，自然无暇再顾及宇飞的产品，反正已经签了协议，就算李文彬知道被忽悠了，也不可能轻易毁约。

    只是，万启良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李文彬撕破脸皮，他肯定还要掏钱出来压宇飞的产品，等过段时间后再向李文彬诉苦，找些市场或者产品之类的借口推脱。

    到时候李文彬就算不高兴，也拿他没啥办法，甚至对于李文彬来说，他才不关心宇飞的产品究竟卖得好不好，最多对夏云解释自己眼光差之类的。

    只是，到头来还是苦了夏云，或许那时候我也已经离开宇飞，没办法再帮她了。

    看到夏云受打击的模样，我心里隐隐有些心疼，但我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夏云突然又问：“那……万启良高薪挖过来的那个负责我们产品的人呢？”

    我仍然平静地回到：“他叫李帆，能力和为人倒是不错，是万嘉科技的产品部经理，但我感觉他不怎么叫得动万嘉的老员工。”

    听到我的话，夏云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

    “沈涛，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错了，不该不听你的建议。”

    看到她的模样，我有些心疼，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后，便放缓语气安慰地说道：“夏总，工作上的事没有什么对错，更何况现在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夏云一脸自责地摇头，“我当初确实错了，对不起！因为我的冒失，还会连累到你。

    “当初你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如果广东和广西连续三个月不能完成任务量的话，你会辞职，如今万嘉科技这样……我……我不想让你辞职。”

    她的这番话让我一愣，紧接着便有些感动和愧疚。

    我本以为她这么在乎南宁的市场情况，是因为她害怕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了，没想到，她竟然是为我着想，因为我立下的军令状。

    想到这，我急忙对她笑着说：“夏总，你不用担心，万启良肯定会拿现金出来压库存完成任务量的，只是不知道他能压多少个月的库存而已。

    “这段时间我和程人杰会自己去建立一个信息网，所有的信息都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等换代理商的时候，就可以把这张信息网都交给新代理商，到时候新代理商的步伐也会快很多。

    “而且，到时候李帆这个人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对夏云，我没有任何隐瞒，把我对程人杰的安排，以及建议李帆做好跳槽准备的事都告诉了她。

    夏云静静地听着，她脸上的担忧渐渐地消失，转而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沈涛，你好厉害啊！”听完后，她突然对我竖起大拇指，眼睛闪亮地看着我，“让你在宇飞做一个区域经理，兼职是太屈才了。”

    “呵呵。”我谦虚地笑笑，“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馊主意而已，以前在底层跑业务多了，没学到什么好的，就只学到这些。”

    夏云摇摇头：“不，恰恰说明你经过基层的锻炼，不像别人那么浮夸，却拥有了真材实料。”

    我还是笑笑，也不想和她说这些客套话，只淡淡地说：“夏总，过两天我还要去南宁，和程人杰一起尽快搭建信息网。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尽快接触别的公司，准备换代理商？”

    “这么快？”夏云一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犹豫了一下，突然问道：

    “可不可以在滨海多待几天？过几天再去南宁？”

    “为什么？我去南宁后，一样可以远程跟进其他省份的业务啊。”

    “因为过几天就是……”

    夏云只说到一半便突然打住，又垂下头低低地说：“也没什么，我只是怕你太累，想让你在滨海多待几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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