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之圈,乍然褪去光彩,黑暗中升起两个亮点,相拥一起的两对男女,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他们的内心却缺乏了应有的男女深情,不过是机械地维持着表面的虚华。显然,他们是错位的。为了填满内心的空虚,为了逃避内心的困惑,为了释放内心的苦闷,原来他们一样都可以顺势而为,为了能有所依靠,能有所释放,这便是造化弄人。
曲终,全场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沉寂。唯有主持屌丝那饱含沧桑的嗓音猛然窜起:“曲终人散,人散情在。有你便有我,神话在你我心中。GAME~~~OVER?!”
全场灯光亮起,刺眼的光芒闪瞎了每一个人的心眼,一瞬间定格了的画面,随之躁动起来。圈内的痴男怨女一一相继离开,有的愉悦牵手,或本是情侣,或已是生情;有的微笑告别,或是暗自感叹惋惜,或是尽显交际风范;有的愤愤逃离,或是大失所望,或是强迫之恨。
明晓昕轻轻地拍了拍李晨曦的背,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自觉。李晨曦睁开朦胧的双眼,仿佛从一场酣睡中醒来,却依然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温暖。李晨曦加重了双臂的力量,把吻埋进她的脖子里,一切都迅速得让她未来得及察觉。眼里再次映现出麦当劳大叔的笑容,她亦是随之荡漾出欣慰的微笑:“李公子又回来了吧?”
李晨曦动动挑逗性的黑色毛毛虫,惹得她笑得低下了眼,眼神却本能性地朝向了另一个方向。赵婕的眼角蘸着温和的泪光,松开了执着的手,对古淳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柔软的忧伤。这一刻,他的眼神非常的柔和,隐隐带着一种怜惜之情。他确信,当前眼中看到的赵婕是真实的。他像一个大哥哥似的抚摸着她的头:“现在你知道了,你的心一样在别处。”
倔强的泪水溢出划过了脸颊,赵婕再也不愿去自欺欺人,不愿再抱着妄想的执念继续给无辜之人制造矛盾。赵婕终于是抬起手移开了她头上厚实的大手,尽管痛,痛得不能再痛,终究还是愿意做出这个如此艰难的决定:“去吧,她在等着你。”
回过头,他迎上了她柔和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迈开向前的脚步,屏蔽掉周遭一切的目光,迫不及待地将她拥入怀中。虽是有些惊愕,但怀着同样心情的她毫不犹豫地回应他亲密的举动。他们脸上绽放的笑容犹如洁白的满天星,直率纯粹。此时此刻,圈外的那一双灵动的眼眸,满溢委屈的红光,不知所措的泪水浸湿了娇俏的面具。张瑞谦挤了挤眉心,从身后紧紧环抱着她,下巴靠在她的肩窝里,合上眼皮,闻着她身上可人的芳香。她因另一个男人的难过就像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在割着他身上的肉。张瑞谦感受着怀中女孩身体的僵硬和抽搐,莫名的愤怒和悲痛却让他此刻显得异常平静。晾在一旁的李晨曦,目光正是漫无目的地扫射丘比特之圈,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花公子的风度总是耐不住寂寞的。摄入一对泛光暗淡的眼眸,李晨曦的脚尖移转了方向。正在李晨曦迈出之际,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挽住了他的臂弯:“我来接你了。”
转头的一瞬,李晨曦的眼里竟是流露出平静的诧异。到底是多久了,他已然没有如此之近地直视过杨乐儿的眼睛,眼神坚定刚强,再也没有了那个小女孩的愤怒和悲伤。赵婕忧伤地垂下了视线,看到了地上修长的影子,嘴角的笑意是苦的。背着光,赵婕走出了丘比特之圈。赵婕深知,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她的位置,起码这一刻是不存在可能的。赵婕的身体是疲惫的,心也再是执拗不过,累到似乎让自己承认了事实:再怎么去争,再怎么去抢,即使赢得了表面的风光,也还是输给了自己内心的空洞。
瞅着李晨曦那一副目不转睛的专注,杨乐儿反倒调侃道:“怎么,舍不得走了。”
李晨曦扯起嘴角,霸道地把杨乐儿揽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低语:“什么时候,你能不这样破坏我的好心情。”
杨乐儿的嘴角荡起了肆意的笑容,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什么时候,你觉得我再也影响不了你的心情。”
李晨曦这次居然是不还嘴,仅是抽动了一下嘴角郁闷的笑意,便粗犷地搂着杨乐儿走出了丘比特之圈。古淳牵起了明晓昕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那一种油然而生的莫名恐惧感,迫使他不得不在这一刻紧紧地抓住她。他害怕,如果这一刻没有抓住她的手,下一刻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和资格了。她自然是没有拒绝,并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露出了小女孩的笑容。当确认自己的心意并相信值得的时候,她便是这样无所忌讳地展露出自己的真实。她一直明白,过多的遮掩和不必要的矜持,会让珍贵的感情渐渐地离她而去。何不在拥有的时候,好好地去享受这一份美好呢?
赵婕穿过了绿叶子门帘,抬头望见的夜空,是那么地黑暗,那么地深邃,那么地宁静。赵婕一步一步沿着斜坡往上走,舞会的旋律在铝板的响声中沉寂。赵婕或许是看到了,坡道的尽头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越是临近,光芒越是刺眼,看不清的面孔,消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触不到一片花瓣。赵婕双手抱臂,微微缩起了身子,眼神迷离而无助:“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眨不眨的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一地。有谁能够捡起,赵婕又稀罕谁能捡起:“我爱他吗?爱吗?不爱的,喜欢,不是爱吗?
切换了一张脸,赵婕睁大了双眸,缺堤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有多爱他,爱他,还是爱自己,我到底有多爱自己。”
赵婕蹲下了身子,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咪,连舔舐伤口的能力都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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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舞会之四:坦露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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