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淳牵着明晓昕走进了他的窝，安排她坐在床上，示意她坐着等他。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他走出了阳台。一转眼，再次站在她面前的他，右手提着一个热水壶、左手拿着一个脸盆。她的神智即时被这一画面震慑住。当他蹲下为她脱下鞋子之际，她按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的。”

    他温柔地说：“我乐意这样做的，不要拒绝我。”

    她松开了手，任由他为她做这一切：脱鞋、脱袜、挽起裤脚。

    “为什么会想到要给我泡脚？”

    “上一次你在这里睡，身子都缩成一团了，我就摸了一下你的脚，就像冰山一样。”

    她脑海里闪现出迷迷糊糊的记忆，冰凉的脚底在一股温暖的力量中暖和起来。原来，那不是梦，是他用双手焐热了她的脚底板，给了她冬天里的温暖。

    “水会不会太热？”

    “不会。”

    “泡脚驱寒，水要足够热才能刺激脚底的血液循环。”

    “你可以给我买个暖宝宝的。”

    “电热水袋会让你的身体发热，出冷汗，我都记得的。泡脚是最好的。”

    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这一生，除了这个男人，或许不会再有人愿意为她做这一些。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记得，他一举一动所蕴含的情意。她拉住了他的手，眨了下眼睛：“我霸着你的床，你就不能睡了。”

    “我不睡午觉，但我想和你呆在一个空间里。”

    “今天可以抱着我睡午觉吗？”

    他温暖地笑了，俯下身，在她的额头啄了一下，奖励她今天的主动。他把她抱在怀里，她像个小女孩窝在他的胸膛。他们之间肌体温度慢慢融和一体，温暖着整个的午睡时光。

    一阵清脆的水声，她摸过枕边的手机，滑开屏幕，认真看了一下短信内容，略有所思。

    他收紧环抱她的手臂，眼神紧紧地看着她：“怎么是这幅样子？”

    “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要约我吃饭。”

    “是哪个高大威猛的帅哥，我是要吃醋的。”

    她摸着他的脸庞，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再怎么帅也不够你帅。这次让你失望了，是个美人。”

    她在她的肩上挪了挪，像个小男孩撒着娇：“再睡会。”

    麦当劳下午茶时间，杨乐儿利索地把一个冰激凌塞进了李晨曦的嘴里，转身从取餐台端来了汉堡、薯条、鸡翅、饮料。杨乐儿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一脸的满足：“真幸福。”

    “你的胃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的工作平起平坐。”

    杨乐儿简直是屏蔽掉了李晨曦的唠叨，放下咬了一口的板烧鸡腿汉堡，把一张纸巾铺在托盘上，倒出了盒里的薯条，再把3包番茄酱挤到了盒里边，最后一脸幸福拿起稍被冷落的板烧鸡腿汉堡。李晨曦的眼神这才从平板上移开，用薯条蘸了满满的番茄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杨乐儿看着薯条，给李晨曦使了使眼色。李晨曦把一条原汁原味的薯条送进了她的口里。李晨曦瞅着平板里长条清单，皱起了眉头：“我们的太皇和太后明天是要开除夕年夜饭啊，这清单比我的发型还夸张。”

    “我和他们说了，明天带两个朋友回去吃饭。”

    李晨曦瞅了杨乐儿一眼，不敢置信地说：“你这千年封条什么时候撕的？”

    “怎么？你还当古淳和晓昕是外人？”

    “你的定义可真是越来越无迹可寻了。”

    杨乐儿从纸袋里拿出一只麦辣鸡翅，一脸得意地笑了。

    华灯初上，明晓昕站在学生活动中心的阶梯上，在等一个人。看到赵婕向自己走来，她露出了温婉的笑容。一路上，她们并没有过多地交谈，只是确定了去哪里，吃什么。

    坐在这个位置上，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和古淳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场景。看着菜牌，她没有多想，快速地点了餐。她看着眼前翻阅菜牌的赵婕，如果她是一个让人感觉到有距离的人，赵婕就是一个毫不掺假的高冷美女，全身散发着美艳的气息，全然不把周围的目光放在眼里。

    “为什么要约我吃饭？”她是有所疑惑的。

    “一起吃饭就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吗？”赵婕淡淡地应道。

    “我们应该没有熟到为了吃饭而一起吃饭。”

    “我想有个人陪。”

    她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心里在说的话：你想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第一次，他可以这么近，这么静地和赵婕接触，才真正知道赵婕是一个举止优雅，安静地享受自己的世界的女子。赵婕仿佛注意到她在看着自己，轻轻咧开嘴角的弧度：“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们接触得不多，说不清楚。”

    “正如你知道的一些事，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讨厌我。”

    “我们并不亲近，生活是有距离的。如果一定要表达我对你的感觉，我会用‘羡慕’这个词。”

    “在感情里我一败涂地，在道德面前我也抬不起头，我还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才华，对画画的追求和执着。你能让我看到梦想的光环。”

    “你没有梦想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赵婕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扒，不时看向她，内心感到很舒适：到底是明晓昕太懂得换位思考，还是她的个性本就如此。明晓昕的焦点总是先放在了他人的优点，选择性地过滤掉他人的缺点，这自然让每个和她相处的人都感到舒适和自然。李晨曦是否迷恋上这一种舒适柔软的感觉呢？

    服务生撤掉了桌面所有的餐具，上了两份慕斯蛋糕。

    “听古淳说你喜欢吃甜点，这个挺不错的。”

    她看着眼前精致的慕斯蛋糕，像个小孩子似地笑了，眼里闪着一层光芒。赵婕把一小勺蛋糕放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在口中融化，心有触动：“一个男人能记得一个女人喜欢吃什么，说明这个男人真的很爱这个女人。”

    她用心感受慕斯在舌尖化开的香甜，流露出暖和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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