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蛇，杀害无辜村民，烧死可怜的孩子，这种的败类人渣，留着让他继续害人？

    我一脚将牙头踢翻在地，从他身上跃了过去。

    白眼蛇能当蛇教的六长老，也不会是泥捏的，等着让我来砍他。

    “我白眼蛇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白眼蛇一弯腰，只听铮的一声弓弦嗡鸣。

    我心道不好，这是背弓暗器。

    背弓暗器，又名连子夺命箭，是暗藏在背上的弓弦暗器。

    只见白眼蛇的脖子后面射出三支铁箭。

    连子夺命箭的速度快，威力大，别说是人，就算是野猪皮也能给射穿了。

    我身子往右一侧，躲开了一支铁箭，手中的鸣鸿刀往身前一挡。

    叮……

    一声金铁撞击声，铁箭被弹了出去。

    扑哧——

    我右肩颤了一下，一阵冰冷，一支铁箭瞬间没入了右肩，箭头从肩后露出。

    鲜血冒了出来，随即一阵钻心之痛。

    幸好是右肩，我是左撇子，善使左手刀，不然非丧命当场。

    咻咻……

    白眼蛇放出了两支袖箭，朝着我的心口和咽喉射来。

    袖箭的速度和威力要比连子夺命箭稍弱，我的脖子往左一偏，躲开了刺来的袖箭，同时一刀挑飞了另一支袖箭。

    白眼蛇的暗器应该是他用来保命之物，此刻见没能击杀我，他双脚点地就要逃跑。

    我一咬牙，一脚踢飞了脚下的一根铁箭，瞬间射入了白眼蛇的右腿。

    白眼蛇身子一软，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拼了命沿着小路往外跑。

    我二话不说追了上去，白眼蛇跌跌撞撞，我几个呼吸便到了他身后。

    “好汉饶命！”白眼蛇见逃不掉了，转过身来哀求道。

    同时，我看得仔细，他眼珠子乱转，肯定又要耍什么鬼花活。

    突然，只见白眼蛇一咬牙，嘴角带着狞笑，一张口，喷出了一根银针来，速度不亚于连子夺命箭。

    我一个纵身跃起，临空一个飞渡，暴喝一声：“人刀合一！”

    我忍着右肩的剧痛双手握刀，鸣鸿刀发出一声铮鸣，一道鲜血飞起，在空中绽出一朵血花。

    白眼蛇的眼珠子翻了下来，变成了黑色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大张着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来，这家伙还想用银针偷袭我。

    不过，我最近和鸣鸿刀磨合，刀诀对我的影响很大，速度和判断力也突飞猛进，感觉自己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你……你杀了他？”牙头追了上来，看到地上的死尸脸都绿了。

    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为何杀不得？

    现在天下动乱，民不聊生，内忧外患，却还有这些败类趁火打劫，每一个侠义之士，都应当替天行道。

    “你这么护着他，难道他是你老爹啊？”我捂着受伤的右肩看向了牙头。

    牙头一跺脚：“他死了，蛇教没有人保我怎么办，我还得靠他啊？”

    我心中叹息一声，真是个奴才相，罢了，这种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靠蛇教，你迟早得丢了命，要靠自己！”我说完提刀往回走，对牙头道：“将他拖回去，连同那两条杂鱼都处理掉。”

    他若是一个明白的人，自然不会让蛇教的人知道白眼蛇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我刚走到木屋前，爱丝医生扶着唐画嫣走了出来，刚才的打斗声，应该早就惊动了她们。

    “瓶子，你受伤了？”唐画嫣脸色苍白道。

    我笑了笑：“没什么，中了一箭。”

    爱丝医生道：“快进去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我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将鸣鸿刀放在了桌上。

    爱丝医生看了伤口，道：“铁箭贯穿了右肩的肩胛骨，没有麻醉药，想要取出来，怕是要受些罪。”

    这年月，有医生就不错了，麻醉药那种东西，听说只有省立医院才有。

    “你就看着来吧！”因为我怕不取出铁箭，我的右肩和右臂怕是就要废了。

    爱丝医生迟疑了一下，脸上少了那种冰冷和无情，看我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很快，爱丝医生拿来了医药箱，里面有简单的手术工具和一些药品。

    爱丝用酒精给手术刀消了毒，然后拿来了一条热毛巾，道：“咬着吧，很痛的。”

    我摇摇头：“不用！”

    爱丝医生没有多说，割开了我的衣服，露出了右肩，右肩的血洞冒着黑血，冒出箭头的后肩有淤积的血块。

    “你忍着点儿！”爱丝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铁箭卡在我的肩胛骨上，右臂困乏使不上一点儿力，连五指都不能曲伸。

    唐画嫣拉着我的手：“把热毛巾咬到嘴里吧，不然咬到舌头就不好了。”

    “没事的，肩膀都麻了，没知觉的。”我不敢看爱丝医生的手，只觉得冰冷的手术刀不断在皮肤上划过。

    那种抓心挠肝的痛，让人发狂，但我咬着牙，没有表露出来。

    “刚才是什么人？”爱丝医生说道。

    我表情肯定不大好看，咧着嘴道：“是蛇教的六长老，白眼蛇和两个手下，已经让我解决了。”

    哧——

    一阵摩擦声，我的右肩骨头仿佛都被抽掉了一块，痛得我满头大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当啷——

    我一看，爱丝医生将三寸长的铁箭放在桌上，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刚才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取掉铁箭后，我的右肩凉飕飕的，老感觉空了一块。

    爱丝医生给我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笑了笑：“还真有些疼。”

    唐画嫣娇声道：“贫嘴，手能动了吗？”

    我右手使劲动了动，肩膀锥心之痛让人背上冒冷汗。

    “看，已经没事了。”我笑着曲张五指，捏了捏拳头。

    唐画嫣替我擦了刀上的血迹，用棉布包好，道：“我扶你回房吧！”

    我笑道：“得啦，我是右臂受伤，又不是腿受伤，好着呢！”

    这时，牙头回来了，顶着一头大汗：“妈了个卵子，吓死我了，刚才好像闹鬼。”

    “处理好了？”我问道。

    “可不是么，我刚才去埋，老觉得树林里黑影乱晃，说不定他们阴魂不散啊。”牙头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我对他说：“那种人，死有余辜，他们作恶多端，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牙头闷声不语，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坛酒，坐在桌边喝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和唐画嫣、爱丝三人来到了金皮峡谷口，牙头喝得大醉，并不知道我们离开。

    唐画嫣身体恢复了许多，她肩上挎着包袱，爱丝医生拎着医药箱和一些物品。

    我右肩受伤，不能负重，左手拿着棉布包裹的鸣鸿刀，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今天是一个阴天，天阴沉沉的，金皮峡大峡谷中笼罩着迷雾，一条铁力木大船从上游行来。

    “进峡谷喽……”船上一个赤膊的大汉头上勒着红布，吆喝了一嗓子。

    我招了招手，大汉将船靠了岸，船上有不少强壮的汉子，拎着袋子和短柄铁锹，看来是去金皮峡中淘金捞玉的人。

    我付了钱，同唐画嫣、爱丝上了船，大汉吆喝道：“河神开路，河妖回避。”

    铁力木大船往峡谷中行去，速度极快。

    眨眼间，大船冲进了迷雾之中，五米之外茫茫一片，耳边水声震耳欲聋。

    大汉和几个船工用力划着木桨，口中喊着渡船号子：“嗨，大哥笨，嗨，二哥乖，嗨，三哥懒，嗨，四哥贼，嗨，五哥骚，嗨，六哥勤，嗨，老七死了没人埋……”

    “好奇怪的调子。”唐画嫣好奇道。

    我看着摇桨的船工，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觉这些人浑身透着沉沉的阴气，脸色极差，仿若死人一般。

    “怎么了？”爱丝医生冷声问。

    我小声道：“你看领头的大汉，他的瞳孔似乎不对劲。”

    爱丝医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的眼瞳中，怎么是红色的？”

    “我听说，中了诅咒的人，会得眼红病，然后精神萎靡，最后悲哀而死。”唐画嫣小声说。

    眼红病？

    我心里苦笑，不过用眼红病来描述船工和大汉的样子，倒是非常贴切。

    我看了一眼，所有的人都坐在船板上，船舱里似乎是空的。

    “这位大哥，我妹妹身体虚弱，你看我们能不能到船舱里休息？”我朝着大汉说道。

    大汉看了一眼船舱，眼神中露出了畏惧，态度不是很友好，道：“随意吧！”

    我给唐画嫣和爱丝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到了船舱中。

    从大汉刚才的眼神来看，这船舱中似乎有什么让他畏惧的东西。

    船舱内有半间房子大小，堆积着不少鱼叉和渔网，还有鱼枪、粗绳、飞虎爪等物件。

    我心中诧异，难道这条船不光运送人，还做打渔的勾当？

    “这渔网孔也太大了。”我说着移开了放在羊毛毡上的一个鱼篓，让唐画嫣坐了。

    我将鱼篓放在了地上，船震动了一下，扣在鱼篓上的斗笠掉在了一边。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入了我的鼻息，我往鱼篓中一看，只见里面装着鲜血浸透的大肠，看着无比恶心。

    唐画嫣二人也闻到了。

    “呕……”唐画嫣看到里面的血大肠干呕不已，道：“这什么啊，不会是人的大肠吧？”

    听她这么说，我后脑勺直冒冷汗。

    爱丝医生看了一眼：“应该不是，你看，里面还有一块心脏呢……”

    我往里面仔细看了看，不光有心脏，还有眼睛、耳朵、嘴唇、猪鼻子……

    看来，这是猪内脏的和头上的一些东西，都被淋上了猪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这时，那大汉掀开草帘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鱼篓，道：“别动，那是河神的东西。”

    “什么河神？”我看向了大汉。

    大汉将鱼篓用斗笠盖住放在了一边，道：“金皮峡，不太平啊，河神爷若是不赏饭吃，这一船人，都得倒在河里下饺子了……”

    原来，进入金皮峡的一段名为鬼凉水的河道，水流非常缓慢，但是却非常容易翻船。

    平常，船稳稳在水里走着走着，猛然就倒扣了下去，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这种事情越传越邪乎，很多人都认为鬼凉水河段是河神的领地，若是不用猪的荤脏祭祀，触怒了河神，就会被拉到水里去。

    我听了觉得太过荒唐，便对大汉道：“这种谣传不可信，若真有河神，怎么会和凡人计较？”

    大汉脸色一冷：“爱信不信。”

    “他没有恶意的，距离鬼凉水还有多远？”唐画嫣问道。

    大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摘下腰间的葫芦灌了两口酒，道：“差不多，就快到了。”

    突然，几人的身子往前一晃，船速慢了下来。

    大汉将酒葫芦扔到了渔网里：“现在已经进入鬼凉水河段了，你们最好当心一些。”他说完揭开草帘子走了出去。

    我对唐画嫣说：“你和爱丝医生待在船舱里，我出去看看。”

    我说完抱着鸣鸿刀到了船板上，只见河面宽阔了很多，绿汪汪的河水缓缓流动着，大雾遮天，雾蒙蒙的看不清前面的东西。

    忽然，铁力木船四周的水面荡动了起来。

    嘭——

    一声巨响，七米长的铁力木船在水面上跳了起来，两个淘金捞玉的人猝不及防，直接飞入了河里，水花四溅，等船落在水面上，只见水底冒出两团血雾……

    我浑身发冷，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重达上万斤的大船掀起来。

    落水的那两个人，看来已经丧命了。

    大汉对着船工喊道：“快拿祭祀河神的鱼篓来。”

    我听闻，一个箭步冲入了船舱，将鱼篓抓在了手里。

    唐画嫣和爱丝惊魂未定，唐画嫣问：“出什么事儿了，船怎么飞了起来？”

    “船底有大家伙，你俩别出来。”我拎着鱼篓跑了出去，交到了大汉手里。

    大汉一把抓过鱼篓，嘴里念念有词：“人走河间道，神行水下路，禁忌不敢犯，河神爷莫怪。”他说着，将鱼篓里淋了鲜血的内脏等物倒入了河水里。

    血红的内脏浮动在水面上，鲜血在水中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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