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匕首掉在地上，刀尖上带着几滴鲜红的血珠，鲜红的血液从夏德海的手掌流到指尖，滴在地板上。

    洛天展开双臂完好无损，看着夏德海狰狞的伤口问道：“难道你不会用刀？要握刀柄，不是刀刃。”

    夏德海紧握着手腕，试图阻碍流血的速度，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还要再来一次吗？”洛天问：“不过还是算了，你这种衰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割伤自己。”

    洛天晃悠了一圈，望着装修考究的副校长办公室，笑道：“谁能想到啊，燕大的副校长竟然是个连刀子都那不稳的衰人。”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洛天道：“我们之间的仇就这样算了吧，你是个衰人，虽然我也就是个屌丝，但是屌丝和衰人比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骨气的。”

    “别再给自己找机会触霉头，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敌人。”

    洛天临走时扔下了这样一句话，夏德海跪在地上，手掌的伤口停止了流血，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但……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

    夏德海捧起手掌对着伤口，轻轻的吹了吹，小时候妈妈说，伤口痛呼呼痛痛就飞了。

    吹得大脑缺氧，还是很痛。

    “为什么这么痛？”夏德海看着伤口问？

    头靠在桌子腿上，感觉脸痒痒的，袖子摸了一下，袖口湿了，眼泪依然不停的掉下来。

    燕市红灯区，夏德海开着学校配车，穿着高级西装一下车就围上来几个穿着暴露的小妹妹。

    “大哥，来玩吗？两百块钱一次，五百块钱包夜。”

    “大哥，我的活儿好，选我吧，保证让你满意。”深秋天还穿着齐逼小短裙浓妆艳抹的小妹妹抱着夏德海的胳膊。

    夏德海看了一圈，张口问：“有人喜欢挨打吗？”

    “这么重口味？”小妹妹松开夏德海的胳膊，像个弹簧，一下弹得老远，口中还嘟囔：“看着文质彬彬的，原来是个伪君子。”

    “一千块。”夏德海对着四散而去的小妹妹们喊：“老子玩的开心就加钱。”

    几个小妹妹脚步不停，甩了一下头发头也不回。

    “五千……”

    “一万……”

    这时已经走远的一个穿着短皮裙红嘴唇的小妹妹停了下来，踢着高跟鞋朝夏德海走过来。

    “呸！都是见钱眼开。”

    夏德海瞥了一眼朝他走过来的小妹妹碎了一口。

    “想要老子钱，就得听老子的话。”

    夏德海一脸得意，伸手就要抓小妹妹的胸，就见小妹妹侧了侧身，躲开夏德海的手。

    “草！老子消费了，你躲什么？”

    夏德海怒骂，小妹妹扬手就是一巴掌，指着夏德海骂道：“你算个鸟！”

    夏德海愣了，小妹妹扬手又是一巴掌，夏德海的老脸被打的红肿一片。

    “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随意羞辱我们，老娘虽然是卖身体的，但老娘也有尊严。”小妹妹掐着腰指着夏德海的鼻子骂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叫人揍你。”

    夏德海张口还没等发出声音，小妹妹眼睛一瞪喝道：“看个毛看？看老娘也是要收费的，再看一眼付钱，要么挖出你的眼睛来。”

    夏德海瘪了瘪嘴，扭头钻进了车子里。

    冷清的家中，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夏鹏的房间还保持原样不动，但是床上落了许多的灰尘，厨房餐桌上摆满了泡面桶，快餐盒子，地板上几个空酒瓶子安静的躺着。

    夏德海进门踢掉两双鞋子，蜷缩在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啤酒瓶就往嘴里灌，一口吐了出来，啤酒夹杂着烟头。

    “呸，妈的。”

    夏鹏死后，老婆跟别人跑了，夏德海就学会了抽烟喝酒，啤酒瓶摔在地板上，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起来。

    几分钟后，房门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敲响，一位中年大妈掐着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炒菜勺子，门一开，就劈头盖脸的骂。

    “喝酒没人管你，喝死都没人管，你的啤酒瓶往地上摔是什么意思？这个月第几次了？你这是逼我报警扰民你知不知道？”

    夏德海手里还夹着烟：“我是燕大的副校长。”

    “副校长又能怎么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了，你就是个副校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市长也不能扰民啊！”

    大妈手里的炒菜勺子指着夏德海，在他面前挥舞着，勺子上的油渍甩到了夏德海的白衬衫上。

    夏德海咬着牙，握紧拳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大妈。

    大妈眼睛一瞪：“怎么地?你还想打我啊？我儿子可是警察，管你是什么正校长还是副校长，敢动我一根汗毛，立刻给你送局子里。”

    夏德海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保证以后酒瓶不仍在地上了。”

    关上门，大妈的咒骂声还萦绕在耳旁。

    望着凌乱的家，屋子里一股垃圾箱的味道，夏德海摸着胸口对自己说：“我是副校长，我是副校长……”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忽然眼睛一酸，眼泪如同洪水决堤喷涌而出，整个人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哭泣。

    “废物。”死一片沉寂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什么人？”夏德海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就见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身穿高档西装，手绢整整齐齐倒插在口袋里，高档皮鞋擦得铮亮，黄色的鸡冠头很像电视剧里面的小贵族。

    小贵族皱眉扫了一圈，抽出手绢在房间内仅有一把贵妇椅子上扫了扫坐了下来。

    那把贵妃椅是夏德海老婆的座位，平日里夏德海不允许坐在那个位置，虽然人已经不再了，但是那把椅子依然保持着原样。

    “你是什么人？”夏德海眼泪还挂在脸上，看着小贵族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此刻死神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感到害怕。

    “我是来帮助你的人。”小贵族脸上肃穆，声音冷淡：“像你这种衰人，你只配沦落为别人的笑柄，你还想报仇。”

    “我这种衰人……”夏德海喃喃自语，人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夏德海，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今晚十点钟，你在教室等我好不好？”女孩梳着马尾辫，穿着高中校服，对夏德海眨了眨眼睛。

    “好，好啊……”夏德海头缩在高中校服内，脸颊通红：“要不要我带点零食，十点钟有点晚了，你会不会饿啊？”

    女孩甩了一下马尾辫，甜甜一笑：“好的啊。”

    “夏德海，你个衰人，就你这模样还想追女孩，别逗我们笑了好不好。”

    偌大的教室中，夏德海站在用蜡烛摆成的心中，手捧这一束红玫瑰花，左侧水果蛋糕，右面是满满两大袋子的零食。

    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依偎在一个穿着篮球制服的男孩怀里，后面还站着十几个同学。

    “我就说他喜欢我吧。”女孩调皮的对穿着球服的男孩吐了吐舌头。

    “我知道啦，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男孩宠溺揉着女孩的头发，两人笑得一脸甜蜜。

    夏德海站在蜡烛中央低着头缩着肩，他暗恋女孩很久了，终于有机会了，在网上搜出了最浪漫的表白方式，就等女孩出现。

    女孩出现了，女孩的男朋友也出现了，跟着出现的还有女孩男朋友的兄弟们。

    “夏德海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问。

    夏德海头也不抬的点点头，男孩继续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追我女朋友的代价是什么吗？”

    夏德海身子一僵，两条麻杆小腿瑟瑟发抖，僵硬的脖子来回摇晃。

    “一条腿，两根肋骨。”男孩语气一愣，夏德海脑袋一缩。

    “当然了，我们是同学吗。”男孩大掌拍在夏德海的肩膀上：“我不会那么对你的，听说你新买了个手机，给我玩两天。”

    夏德海犹豫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钱包拿来我看看。”

    身份证，银行卡，这种证件扔了满地，唯独里面的钱没扔出来，男孩翻着钱包里的钱，露出得意的笑容：“钱包不错，我留下了，还有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夏德海走出教室大门的那一刻，听见女孩甜美的声音：“收获不小吧，我就说他很有钱吧，这些钱够我们玩几天的了。”

    随着一声亲吻声，男孩笑声传来：“来吧，亲爱的，这是你最喜欢的水果蛋糕，我给你切个水蜜桃的。”

    “谢谢亲爱的……”

    夏德海站在门口，拳头紧握，咬着牙，像冲进教室把两个人从窗户丢出去，他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五分钟，脑子里满是那对狗男女摔得脑浆迸裂的样子。

    五分钟后他低着头默默的一个人离开了学校。

    往事一幕幕回荡在脑中，夏德海点点头：“对，我是个衰人，上学时是，现在也是。”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没衰的很彻底。”小贵族看着夏德海，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夏德海从角落里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脸凶相的看着小贵族，喝道：“你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你可以报警，用你燕大副校长的身份打压我。”小贵族一脸嘲弄：“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你只是把我赶走了而已，你还是个衰人，但是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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