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板子的事便这样算了。出尘劝慰子谦，不必对此挂怀。

    自己一个小小宫女，亦实在不愿与她们斗。能忍则忍，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们承着她们的恩，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太太平平，不是很好么？

    出尘这番对铃兰说道。

    铃兰却道，“只恐是姑娘一厢惊愿。姑娘你才回宫，她们便给你一个下马威，想置姑娘你于死地。此前我见纤嫔与馥贵人不和，不想她二人竟能尽弃前嫌，合起来设计害你，可见其心之坚决。皇后娘娘这一番做法，倒委实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向着纤嫔她们呢？还是帮着姑娘？”

    出尘亦是琢磨不透皇后的心思。

    这一晚，子谦翻了倩嫔的牌子。

    此后几日倒也平静，每晚上子谦依次翻着妃嫔们的牌子，而后早早晨起，陪出尘静静躺着度过清晨时光。

    一切安祥美好，仿似风平浪静。

    这一日清晨，子谦自“长清宫”归来后，面上一直不悦，暗沉沉的一片。

    出法忙问他为着何事。子谦望了她一眼，转过身子去不理会她。铃兰悄悄对出尘道，“这些日子宫中纷纷传言，道姑娘在外，”说至此看向出尘，见出尘神色如常，不忍地又道，“说姑娘在宫外已有相好之人，这且不论，姑娘又曾入过青楼，是个……”之后的话实在难听，铃兰不再说下去。

    “传到子谦耳中了？”出尘问。

    “昨夜侍寝的是胡娘子，她，说给皇上听了。”

    “而后呢？”出尘追问。

    “皇上大不悦。半夜里便赶了胡娘子出去，此后一直不曾睡着。”

    “子谦。”出尘轻轻唤他。

    子谦回转过头来看向她，目光复杂。“你相信了？”出尘问。

    子谦只静默不语。出尘心中蓦地凉去。便这样一直静默着，只至上朝的钟声响起，子谦离去。

    出尘征征自语，“他不相信我？”

    铃兰劝慰，“皇上定是相信姑娘的，只是听着那些闲言碎语烦心罢了。”

    申时，忽然传来胡娘子殁了的消息。铃兰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告诉出尘，说是夜半被皇上赶了出去，心里委屈，一时想不开就服毒自尽了。“但是到底是不是这般，着实值得怀疑。胡娘子既知自己出口不慎才惹怒皇上，而皇上也并未对她有责罚之意，又是新近得宠的，怎么会就想不开突然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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