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成王败寇都在海家人手中

    海凤仪再次出现在凤藻宫大殿上。

    端坐在那儿的她，一身凤袍，犹如当年坐朝听政时一般风采照人、气势威严依旧；头戴凤冠、双目炯炯，手中一柄龙仗，望向大殿门口。

    外面依旧是夜色如墨。

    昏黄的灯笼照出的那一点点光，只够映红疗下点滴的地方；门口的宫女侍卫尽心值岗，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惰怠半分。

    而空旷的大殿上，却只有一人站立，那便是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这个鹰卫。

    “什么时辰了？”她开口问道。

    “回禀娘娘，已经是丑时了。”那人回道。

    “应该有消息了，”海凤仪扫了一眼身边深红色放桌上的那壶酒和精美的酒具，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悲哀，“要么，是殷妃大胜归来；要么，是雪儿来端哀家的凤藻宫了！”

    “殷妃是个心思细密之人，她应该不会有事的。”黑衣人想也不想道，“娘娘既然选择了她，就该信她才是。”

    “哀家信她，如若不然，为何将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她？可哀家信不过雪儿，故而，也让殷妃参与了这件事；可哀家现在后悔了，让她去，只是平白无故枉送了一条性命罢了！”

    海凤仪自己倒了一杯酒，闭上眼缓缓地饮下一杯：“嗯，哀家许久不曾饮酒，这味道依旧芬芳醇香，是好酒！你……要不要与哀家一起喝一杯？”

    “属下……”

    “今日这生死关头，哀家不与你论主仆之分，来吧？”她将两个杯子都满上，“几十年了，自从先帝走了之后，哀家从来喝酒只是一个人，再也没人敢于哀家对饮一杯了；今日，你来吧！”

    黑衣人眼底闪过深深地伤悲，他上前来端起那金盏，往这里面澄澈的液体，闭了眼含着内心的酸涩一起喝下。

    看着这年轻饶样子，海凤仪笑了：“哀家这辈子困在宫里做了不知道多少不得已的错事，今日这临了便做它一件好事儿吧！……你，待会儿如若一切就像哀家想的那样，便赶紧出宫去吧？去追随即墨家的人，他们乃是真正的忠贞之士，莫要让雪儿也害了你的性命！”

    “娘娘……”

    黑衣人鼻子酸酸的，他急忙端起酒壶，为自己和太后一起倒满酒杯：“属下斗胆，敬您一杯！”

    “好好好，来！”

    海凤仪笑得很是慈祥，那满头的珠翠、浑身的宝气，都抵不过她一个慈祥的笑脸；端起酒杯，她再次喝下了那杯酒。

    “报！……启禀娘娘，雪儿姐回来了，她……”

    海凤仪放下手中酒杯，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然后正襟危坐望向报信之人：“不必了，一切马上就见分晓！”

    “姑奶奶这是料事如神啊！”

    太后的话音刚落，海凝雪的声音就响起在大殿门口，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就进了大殿：“不错，雪儿幸不辱命，一切都按照太后姑奶奶的计划，将老东西抓了来！”

    她一抬手，身后大门外有人押着海庆推推桑桑来在令前。

    海凤仪已经很久未曾与这位谋反的哥哥谋面了，却不想今日是这般相见！

    她起身，却并未走下来，而是冷冷的望着那须发皆白、满脸戾气的阶下囚，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嚣张与气势？此时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

    “你我……终于还是相见了？！”

    海凤仪望着他许久，却只出这样一句。

    “成王败寇，都在我海家人手中，本王……并不是真的输了！”海庆阴鸷着双目盯着高高在上、一身盛装的妹妹，“你依然是那么气势凌人！只可惜，一切，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呵呵……”

    海庆嘲讽的笑着，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海凝雪，眼里没有丝毫失败吼的懊恼，倒是难得一见的得意。

    “都败了，你还这样不知悔改？哥哥，是什么让你走到今日这一步却依旧贼心不死？”海凤仪忽然间生出了无尽的悲哀，她望着华发满头的哥哥，不只有恨，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心疼。

    “是你！”

    听到了妹妹这话，海庆忽然间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他梗着脖子对着老太后吼道：“是你将我推上这权势的最巅峰；也是你，让我从云而落尘埃！海凤仪，我从不后悔让你走进这个皇宫，但却后悔……让她也走进这里……哈哈哈哈……”

    “爷爷，雪儿这些年做的不好么？”

    海凝雪闻言，上前一步问道：“雪儿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假皇帝死死的攥在手中；一个一个帮你铲除了朝中重臣，包括即墨家满门和茂王全家；弄死了皇后、逼公主改嫁、软禁太后姑奶奶；夺权理政……”

    海凤仪听着她的述，不禁倒退一步跌落在凤椅上。

    她惊诧的看着海凝雪，仿佛这个女子她从来都不曾认识一般！

    “还有啊，”看到了太后的惊诧，海凝雪笑着上前几步面向她道，“我掌控了皇宫中如今大大的力量，包括您手中最后的王牌，嗯……”

    她指向门外，有人抬着一具尸体进来放在她眼前：“殷妃娘娘在抓捕海庆老贼时，不幸殒命。临死前，她托付雪儿掌握了鹰卫的指挥权……”

    “哀家早该知道的，她哪里是你的对手啊？罢了……”海凤仪长叹一声转身，将一枚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吞进了腹中，再回身端起一边的满杯酒举在眼前，“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哥哥，但愿咱兄妹来世不再相见；但愿与你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她着，就准备喝下那最后的一杯酒。

    海凝雪急了，拔下头上簪子掷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海凤仪手中的酒杯落地，御酒洒在她身上，散发出浓浓香气。

    “你可不能死！”海凝雪上前端起余下的酒，丢在了眼前大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若是你死了，将来这一切的罪过谁来承担？如若皇上真的进城了，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因为，你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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