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冉眼底的亮彩一点点熄灭,手足有些发颤,身子冷却下来:“果然是敷衍我的,不管我变成什么身体,你都不肯要我。”
他望着池面上的夜空,繁星浩瀚,月光冰凉,连夜风都是凉意沁骨,他绝望的阖上眼睛:“好吧,我再也不奢求了,我不会让姑姑你为难半分。”
说完,他低头苦涩一笑,蓦然修长的手指化作锋利森寒的利刃,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入。
如期的剜心疼痛没有传来,恍惚的他一惊,凝神看去,释妃的手掌挡在他心窝处,他手指化成的剑锋,将她的掌心刺穿,血肉淋漓,十分恐怖。
他瞬间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用法力替她止血:“姑姑,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能自求解脱吗?”
释妃没有回答,忽然吻住他的唇,柔软无骨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背,落露着的身体紧紧慰贴着他胸膛。
释冉由惊愕转为惊喜,不敢回应她,怕惊到她,也不舍得有丝毫抗拒,任由她对他热情似火。
她接受不了这种感情,却又不忍心伤了他,怕他想不开求死。
于是,她自我催眠,将他想象成她心底的那个男子,将她对他的全部渴望,转化成焚身裂骨的缠绵,施加在释冉身上。
释冉怎么也不敢相信,姑姑对他会如此热情疯狂,以各种最极致的姿势主动索要他,以最彻骨的疼痛满足他,也满足她自己。
这一场昏天彻地的蚀骨缠绵,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她任由释冉将灼热释放在她身体深处,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泪流不止。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颜面挂怀凤帝了,她除了偷偷将释冉想象成他,在虚假的幻象里自欺欺人,什么都不可以奢求。
“姑姑,是不是很疼?”她的啜泣声,让释冉手足无措,深深自责。
“不是。”
“你后悔了吗?是不是觉得和我很委屈?”释冉迟疑着,试了又试,最终,忍不住还是将她搂入怀里。
释妃摇摇头,彼此沉默了很久,在他绝望之际,她才开口:“冉儿,我们订婚吧,和小影灵畅他们一起。”
“你说真的吗?”释冉激动得声音发颤,止不住热泪盈眶:“姑姑,你真的愿意嫁给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要是在这一刻死去多好,永远都不用清醒,不用害怕又是一场梦。”
“傻孩子,我不骗你。”释妃抬头看着他,拭去他脸上的泪:“你是男孩子,应该流血不流泪,以后再敢在我眼前掉眼泪,我就不要你了。”
“好,我再也不哭了,永远都不再掉一滴眼泪,姑姑你不要离开我。”释冉又是哭又是笑,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切的向她保证。
她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将视线转向天空:“冉儿,我不想骗你,虽然我对他死心了,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就算我嫁给你,他在我心里也未必能够磨灭。如果他一直留在我心底,如果你仅仅是被我当做他的替身,你还愿意娶我吗?”
释冉脸色瞬间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良久,忽然苦涩的笑了出来,含泪吻上她湿漉漉的眼睫:“没什么,你将我当成什么都行。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做一个影子,甚至只是供你满足需要的工具,我也心甘情愿。姑姑,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求你不要抛弃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无条件顺从。”
释妃紧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再说。
释冉抱着她飞出莲池。掐了一支墨绿色的狱莲叶子,和一朵白荷,幻化成女子衣裙,温柔小心的为她穿戴好,问:“姑姑,现在天还没有亮,你回寝殿睡一会可好?”
释妃蜷缩在他怀里,微微摇头,如果她回寝殿,他是不是也要跟进去?
尽管在莲池里疯狂的做了那么久,可是,心理上她还是无法接受他,她忘不了他是自己的侄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难道在清醒的状态下,她还要和他同床共枕,重温鸳梦?
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彷徨和排斥,他低声道:“姑姑,你好好休息一会吧,我不进去,只在外面守着你就行。”
释妃在他怀里抬眼看着他,一言不发,眼底水汽氤氲。
“姑姑,没有你的允许,我永远不再踏入你卧室半步,绝不再做任何冒犯你的事情。”释冉见她神色有所松动,便抱起她向寝殿走去:“你要保重好身体。”
“你不累吗?刚刚经历过生死大劫,还和我……”看着他消瘦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她有些难以启齿。
“我没事,姑姑,你安心休息。”释冉将她放置在床上,将凉被搭在她身上,又为她泡了一杯花茶放在床头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放下床帘,在外面窗下,靠墙坐着闭目养神。
夜风习习,虫声唧唧,释妃躺在床上,眼眸酸涩,毫无睡意。
转辗反侧良久,忽然想起,释冉一身衣服湿漉漉的,他只顾着安置她,自己连换一身干爽衣服都不知道。
唉……她叹口气,轻巧无声下床出去,只见他靠着墙根而坐,已经睡着,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他起来进屋里去睡,触手处,滚烫得惊人,仿佛摸到了火炭。
她大吃一惊,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才猛然惊觉,他发烧了,而且烧的很厉害。
修炼法术的人,身体非常结实,一般都不会感冒发烧,一旦烧起来,却比寻常人要危险百倍。
她赶紧扬声吩咐宫女们过来,为他煎退烧药,又用冷毛巾敷在他额头和脸上,为他降温。
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被灼烧得通红,渗出一层一层的汗,不断呓语。
等退烧药灌下去,还是没有多少起色,她屏退宫女们,解开他的衣服,一遍遍用干净的毛巾敷冷水为他擦拭汗水降温。
忙了半夜,天亮时,他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一点,安稳的睡去。
她长长吁口气,累得软倒在床边,就着冰凉的地板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直到太阳升起老高,宫女们在寝殿外面徘徊了一个多时辰,释冉才睡醒了,他一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姑姑睡在地上,顿时揪心不已,赶紧下床。
想要扶她起来,可是,他烧还没有全退,浑身酸疼乏力,眼前一阵阵发晕,竟然无力将她扶起。
还好,释妃自己很快惊醒,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那么烫了,我去吩咐宫女给你端药进来,你躺着别动。”
“姑姑,我怎么能让你服侍我?你躺下,我出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你病了,别和我逞强,快躺下,不然我赶你离开,以后都不理你。”
这一招果然见效,释冉立即乖乖的躺下,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释妃出去没过久,便有宫女端药进来,喂他服用。
服药之后,他昏昏沉沉又睡了小半天,再清醒后,又服用一碗药,烧完全退了。
然而,直到过了中午,他再也没有看到姑姑。
姑姑为什么避开他?恨他昨晚冒犯了她,还是,她反悔了,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他惶恐的出去寻找,问了几个宫女,都说释妃早饭没有吃,午饭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哪儿。
茫无目的寻遍整个莲狱宫,终于,他在瀑布下的寒潭发现了她。
她正在潭水里用力的搓洗着全身,边洗边哭,伤心至极。
释冉不明所以,赶紧过去:“姑姑,你怎么哭了?”
“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做错什么了,姑姑,你告诉我好吗?”
“滚!”释妃见他不肯走,气恼得施法抠下岸边岩石,扔到他身上,他不为所动。
她气极,又抠下一把鸽卵般大的石子,掷到他头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释冉没有躲,也没有理会头上被砸破流血,在谭边跪下,将自己的佩剑递给她:“姑姑,昨晚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原谅,那就杀了我吧。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杀你,我怎么可能杀你呢?”释妃将他的佩剑远远扔掉,捂住脸歇斯底里的痛哭失声。
释冉心如刀绞,却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伤心:“姑姑,究竟怎么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你知道宫女们背地里是怎么议论我的吗?她们说我不要脸,招惹自己的亲侄儿,说我想男人想疯了,什么人都要诱骗,只要是男的就要上……”释妃越说越羞愤难当,趴在谭边的岩石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释冉脸色煞白,浑身发颤,忽然咬牙站起,杀气腾腾问:“是哪些宫女说的,姑姑你告诉我,谁敢污蔑你,羞辱你,我杀了谁!”
“她们也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和你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难道天下人都来嗤笑我,你就要杀尽天下人吗?”释妃痛苦的摇头:“算了,我和你根本就不该有这种关系,你走吧。”
“我的身体早就不是曾经的释冉,和你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释冉悲愤握拳:“谁敢造谣中伤你,我就杀谁。如果天下人都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你,我就杀尽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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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愿做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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