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我的大脑逐渐清晰，四肢有了一些力量，呼吸也顺畅多了。

    “齐先生，”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齐先生，满腹疑惑，却又极力保持着镇静，“您……为什么要救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客厅里流转出来的光线微弱，让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光芒犀利而敏锐。

    我小心谨慎地呼出每一口气，静静地在心里权衡利弊，为下一个问题做出判断和选择。

    这时，他突然呵呵笑了。

    “你真是令我感到惊奇，”他笑着说，“你不问我为什么天然气会泄漏，为什么我会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凌晨3点多钟出现在你家里，却唯独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他结束了发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为舒适。他的沉默让我意识到他在等待我的回答或者问题。

    我轻轻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一阵疼痛，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也随之紧张起来。

    “我……您刚才的举动不就证实救了我吗？”我紧张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他，“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救我，您完全可以放任不管的。”

    他又笑了：“你真的很聪明，而且很冷静……”他充满赞赏的声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那你怎么不认为是我有计划地闯进你家，紧闭门窗，打开炉灶开关，故意释放液化气……”

    停顿片刻，他接下来的声音却更加低沉、缓慢，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也许在最后一刻，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他站起身，慢慢走近我，“这么年轻、漂亮，又令我着迷的女孩死了该有多可惜呢？所以……”他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又把你救下来了。”

    我猛地拍掉他的手，迅速撇开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我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我的判断似乎也出了错。

    看来肖琬瑶和齐先生再次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一次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为什么我会以为齐先生是好心来救我的呢？我凭什么要那样认为？真是太愚蠢了！

    “怎么了？你终于害怕了吗？”齐先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依然低沉，却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你天生就不知道害怕呢！”

    “不，我怕，”我小声应道，依然保持蜷缩的姿势，“但怕有什么用呢？我无所依靠，只能努力保持坚强……”

    说到这儿，我转过头，仰视着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要以为你放过了我，我就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我不再礼貌地称呼他“您”，压低音量，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漠和无畏，“即便死，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死？”他忽然拔高音调，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你想过你妈妈吗？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她？她会不会永远疯下去？或者也会跟着你一起死呢？”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然而我看见的是一张温柔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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