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贝勒听了，也不生气。只对唐玉郎说：“十三哥，这是真怪不得别人，当初是您着急要卖，说那店是自家亲戚的，人家专家来了，价是您出的吧，拍板是不是你说的行？咱四个人一块去的，但凡有人说不行，那当时就肯定不能卖。”

    唐玉郎还想说话，可却一句话没说出来，虽然金贝勒总是怼唐玉郎，但是当时卖这一对定窑的碗的时候，确实是大家一起去的，金贝勒说的都是事实。

    “当时也没想到定窑的碗这么值钱呐。”唐玉郎哭丧着脸：“就算卖给陈涛他们公司，也不至于这个价，一进一出，这差快五百多了。五百多万呐。”唐玉郎岔开五个手指头，用来描述五百万。

    “那您这意思，这事儿怪我们咯？”金贝勒对唐玉郎说。

    “没有，没怪你们。”唐玉郎摇摇头：“就是想不开。五百万，五百万……有这五百万还愁什么？”唐玉郎表情越来越痛苦。最后伸出手，‘啪’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着急！着急缺钱！缺钱！”唐玉郎一边骂一边抽了自己嘴巴子，声音比击掌声还要大。

    “行了吧老唐。”罗汉拦住了唐玉郎：“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早知道了那还有啥好说的？咱几个，在这之前，谁还卖过超过一万块钱的东西？谁还有这方面的经验？卖都卖了，人家能卖六百万是人家的本是，再说了，咱们以后不是还有东西要出么。下回长点儿心，卖个好价，不说把前面损失赚回来，就说差价没那么大，别让人捡漏，不就行了么？”

    话说古董这行，有个专属名词叫‘捡漏’。就比如说，在一个地摊上看到一个小碗，标价三百，但是有眼力的人，看出来这东西是乾隆皇帝御用的。三百块买下来，转手卖了八万。这就叫捡漏。这一对定窑的碗，实际上算不得捡漏，因为大家已经分辨出是定窑的碗，一百多万一对，也是按照古董的价格卖的。虽说人家转手卖出获利接近400万。但是这其中包含了商业运作，也是因为拍卖会上识货的人多，认为这个古董值六百多万。若让唐玉郎自己找买家，未必能找到人愿意出这样的价格。这也就是陈涛的寻岳公司存在的意义和利润来源。

    听了这番话，唐玉郎情绪稍缓，不过也还是闷闷不乐，只是问我们下一步该去哪里。

    唐玉郎问这话的时候，袁帆也正看着地图，听唐玉郎这么说，袁帆半自言自语的说：“会不会在洛阳？”然后又自己否决了自己：“不对不对，上次去过一次洛阳了。”

    “那不一样啊。咱们上次去洛阳，也是顺着这东西的指引，不过上次是路过洛阳。这次，它多了这个兄弟，信号更强了，原本在洛阳的东西信号弱，加了这个残片，信号起来了，这才能找到。”金贝勒说。

    袁帆仔细分辨了那异物的方向指示，因为凸起的是一大块，所以整个东北区域都是包括的，根据在太原的变化，目标肯定在太原和西安之间。这个区域之中古城众多，但这附近洛阳算是最大的古城，其他的古城哪怕是西安本身，历史都没有洛阳悠久。更重要的是，传国玉玺最终失踪的地方，就在洛阳。虽然洛阳只能勉强算是在西安东北，但袁帆在地图上最主意的就是这座城了。

    上次去东海时候路过洛阳，毫无目的，在苞米地里用洛阳铲象征性的挖了那几铲，更多的还是瞎逛。这次异物指示的方向里包含洛阳，离的也不远，倒不如就直接开到洛阳，看看异物会不会有进一步的显示。

    主意已定，袁帆就说了出来，其他三人也没什么意见，当即就往洛阳出发了。一路高速甚是顺畅，中午时分就到了洛阳，住进市郊一家定好的酒店，袁帆就把异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算就在这儿等着。

    几人闲来无聊打扑克，唐玉郎起初兴致还不是很高，但是打了几把斗地主之后，赢了金贝勒八十块钱，开心的不得了，把金贝勒和罗汉一通嘲笑，看起来那丢掉的四百多万已经被他忘掉了。

    这样打牌一直打到两点多，袁帆看着异物，发现已经有了变化，袁帆还是按照原来的方位摆着异物，但是现在异物的凸起又变了方向。不是朝西南也不是朝东北，而是朝北。而且凸起变得更高了一些。

    “朝北。那就是说……不在洛阳？”袁帆自言自语道。因为此次他们住在洛阳城区的北方，属于洛阳市郊，如果再往北，根据袁帆对异物的观察，上次异物变化到这种程度，是在上海附近。也就是说，很可能，距离目标——不管是另外一块异物、和氏璧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可能还有上百公里或者更远的距离，那已经出了洛阳的范围。

    “又变了？哎，我看看。”金贝勒听见袁帆嘟囔，就要过来看。

    “不准走不准走，你打一半怎么跑了。我这王炸还没出呢。”唐玉郎拦住了金贝勒。

    “打牌重要还是办正事重要？你心里没点儿逼数么？”金贝勒反问唐玉郎。

    “什么叫我没逼数，你早不下晚不下，现在我炸了四倍，你要下，你这不就是耍我玩呢么？”唐玉郎不高兴的说。

    “我再问你一遍，十三哥，到底是正事重要，还是打牌重要？”

    “那肯定是打牌重要。”唐玉郎话音刚落。金贝勒把手里的一把牌塞进了牌堆里，用手揉乱，说：“那不就结了么？不玩了，这把不算。”

    尽管唐玉郎嚷嚷着不乐意，说自己这次能赢三百多，但金贝勒打着哈哈，说自己还有三个炸没出，谁输谁赢不一定呢。唐玉郎见金贝勒耍起了无赖，也没什么办法。

    罗汉在一旁嘿嘿直笑，也把牌扔了——这把，金贝勒和罗汉是农民，唐玉郎是地主。

    四人凑在了异物面前，金贝勒展开了硕大的中国地图，折来叠去，把华中地区展示了出来。然后在洛阳、太原和西安的地名上画了个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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