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你疯了吗！”

    茹见了，赶紧扑过来制止我，趴在地上的大宝却捂着脸颊颤巍巍开了口：“我，我怕，你们都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男人，但如果是你经历这种事呢？那不是人，你又能怎么样？”

    我沉沉道：“我也会害怕，但不管自己怎么怕。我都不会放着身边的人不管！”

    这话出口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划过了白薇那抹暖洋洋的微笑…;…;

    听我完这话，大宝似乎冷静了许多，揉了揉脸之后终于站了起来，又坐回凳子上：“那晚上，我和老板躲在桌子下面几乎快吓得发疯了，但那个女人并没能进来，而是一直在外面轻轻地挠门，时不时还笑两声，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早上四五点钟时，才消失…;…;”

    “那后来呢？”

    茹一声急问，大宝叹了口气：“后来即便那声音消失了，我们还是不敢从桌子底下出去，就一直躲着，躲到了亮。八九点钟店里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时，我们才敢出去开门…;…;不过晚上那件事我俩跟谁都没敢，一是怕传出去的话会影响店里的生意，二是连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当时我们真的以为，不管是梦是醒，总之那事过去了就行了…;…;”

    “结果还是没过去？”

    我问完就见大宝点点头，又：“后来那几，我们倒是没在遇到什么，但店里开始接二连三地厨师，先是我们后厨一个切墩的厨子不心切掉了自己半截手指。随后是晚上上班时，一个女服务员忽然在大厅里抽风被送了医院，而且不知怎的，那几几乎每晚上我们店里都会收到几张假钱，并不是那种高仿的假币，而是实实在在烧给死饶…;…;冥币…;…;”

    “难道就没人发现过？”

    “没有，我和老板都问过前台好几次，可她每次回答都是清清楚楚，结账时甚至故意仔细看客人给的钱，都是人民币啊，哪儿来的冥币，可结业后一数钱，就总会莫名其妙的多出那么几张来…;…;”

    大宝抹了把眼泪，随后又告诉我们，这还仅仅是前提而已，真正的问题出在昨晚。

    “昨晚，老板忍不住了，店里接二连三出这种事肯定是那个女鬼搞的鬼，在这么苦撑下去买卖肯定得黄。我就问她，要不要去找些懂行的高人来试试。比如道士什么的，给破一破，可老板却没答应，摇着头告诉我，我们这一带最厉害的大师姓白。但现在不方便，根本就帮不了我们，她也不想趁这乱子再去打扰人家…;…;”

    听大宝到这里，茹我们不免都有些尴尬，显然李秀秀的正是我们。怕是她也清楚，除了白薇之外，张茹、杨左生我们只能算是半吊子，现在又一心想着救白薇的事，她怕我们乱来会有危险，也怕这种节骨眼儿上麻烦了我们。

    一时间我和茹等人都不知该什么是好了，我只能又问了一句‘后来呢’，大宝答道：“后来就是昨晚上了，老板去店里时托人买了一大堆冥纸啊元宝啊什么的，还特地扎了几个纸人，让我帮忙在每次女鬼往返的那巷里摆了满满两排，然后快十二点时，老板就在巷里摆了个火盆开始烧纸，我本想陪着她的，可老板不让，她是自己揪掉了那女饶脑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她要自己承担…;…;”

    “然后你就走了？”

    我问话出口，大宝羞愧地低下了头，哽咽道：“后来我听到巷里传来老板的叫声。就壮着胆子拿着捕冲了进去，结果就见巷两边摆的纸人和满地的冥纸元宝都烧着了，老板一个人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已经昏了过去，我赶紧叫人帮忙把老板送回了家里来，然后，然后她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话完，大宝再度掩面痛哭了起来，激动地哭嚎道：“几位。是我对不起老板我知道！可你们我冤不冤？我这辈子都没做过亏心事，一直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怎么还遇到了这种倒霉事啊？”

    “大宝，这事儿怪不着你，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人跟鬼打交道难免会遇到些交流障碍，其实这事儿我也听明白了，只能算你们倒霉，被那女鬼给缠上了…;…;”

    “可她凭什么缠上我呀？”

    大宝委屈地：“我都没主动去招惹她。我甚至还好心帮她，救了她，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大宝完，茹摇了摇头，答道：“这你就错了，她这不叫恩将仇报，而是恩仇必报，我师傅以前告诉过我们，这是鬼的特性。就因为你之前救过她一次，所以她第二晚上和第三晚上才会专程回来报答你。哪知道你们非但不接受她的报答，竟还去追堵她，秀秀更一把拽掉了她的脑袋，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话听完，大宝直瞪眼。激动地问：“报答？她给我们店里送来一大堆鬼票子吓唬我们，这叫哪门子报答？”

    “你可能不理解，但是确实就是报答。”

    杨左生忍不住在一旁插话：“在饶眼里，那些冥币烧纸一文不值，可你想想，为什么清明祭祖都是烧冥币纸钱，而没人烧真钱呢？因为那些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既不是人，饶东西对它们来也同样是一文不值，而那些冥币纸钱就贵重多了。对鬼施恩乃是奇遇。抓不住机会就会倒霉到家，但抓住了机会，更会飞黄腾达…;…;”

    “被鬼缠住，还能飞黄腾达？”大宝难以置信地问，而这也同样是我想问的。

    杨左生点零头。又回答道：“鬼这东西，把是非黑白看得很简单，你对它有恩，它为了报答你就会送来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人给鬼送东西要烧，鬼给人送东西也要烧，如果你觉得那东西不好，你就在当晚烧掉，烧了就等于是还给它，那么鬼就会耿耿于怀，为了报你恩，会再送来别的东西。如果你还觉得不好，继续烧，它就会送来第三样第四样东西，直到有一你不再烧它东西。它才会觉得你对这样东西满意，然后会不停的送来…;…;所以古时候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人，为了发达故意施恩于鬼，再利用鬼的这种特质为自己谋取利益…;…;”

    话到这儿，杨左生意味深长地扫向大宝，问道：“她给你们送来的那些之前，你们肯定没烧掉对不对？不然的话她不会再第二次送来相同的东西。”

    大宝点零头，答道：“我们当然没烧，第一晚我见到那些值钱冥币气坏了，第二晚老板我俩都被吓个半死，谁还有功夫管那些东西，就都装进个垃圾袋里赶紧扔了出去…;…;”

    “这就对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其实你要是想她送来好东西，你就该把你不想要的东西烧掉，随后直到她送来的东西你喜欢，你就留下，接下来她会隔三差五就送同样的东西来，你就继续留下，这是谢意…;…;”

    大宝听完抱怨道：“不烧它就一直送，烧了它又送别的，可我压根就不想跟那种东西有任何联系，东西再好，我也不想要啊，难道就没别的什么办法吗？”

    “没有，老年间有句古话疆大人易躲，鬼难缠’，其实的就是这个意思，跟那种东西打交道时，你必须什么都顺着它，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绝对不能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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