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来吧，六子，你看咱一路走来也遇到过不少仙家，你没发现一件事吗？萨满仙家多以‘家族’自居，而家族之中又有如人一样的详细辈分等级，比如黄仙彩为黄家二奶奶，之前被你和白薇引雷劈死的黑蟒仙自称‘黑老太爷’，五行内十二道仙家，家族之中辈分极为详细…;…;”

    我听完连连点头，答道：“对。这一点我也早就疑惑了，还有那秃山上闹果园的灰家老太太，灰家妹，胡秀芝被人称作是黑妈妈，还有我们青眼狐家的三太公、三太奶奶，这萨满仙家的称呼倒是都挺接地气的…;…;”

    白龙点零头，又道：“于人来，讲究四世同堂，于仙家来也是如此，十二道仙家家族之中修者无数。但只有少数能成功渡劫修得仙体，便自此被划归为家族仙班之一，按辈分被封上名号，我就以灰家为例，灰家妹就是灰家四世同堂中的第四代，往上推，灰妈妈、灰三娘、灰舅舅为第三代，灰老太太、灰二爷则为第二代，再往上倒，老太爷、老太奶奶一倍的。则被奉为仙班家族中的第一代，权力最大、地位最高，视为家族之长，一般来，拥有太爷、太奶奶辈分的仙家。即便不是千年灵物，也是少则八百年的悍精地灵，如若不然，你以为那潜藏在万骨枯井的黑老太爷，为何会招来雷？那是它的劫数，若不是有雷劫相助，别是你和白薇，如不用大阵陷阱，就算是我和它面对面，也得撒腿逃命…;…;”

    听白龙话到这儿，我立刻匪夷所思地问：“白龙，这不对啊，你太爷太奶奶辈分的仙家是悍精，那黑老太爷确实厉害这我承认，可那黑家太奶奶看起来倒不咋样，还不是一把火就被我给烧死了…;…;”

    “呵，你子还狂上了，那只是你运气好而已。一来即便妖修千年也终未到达羽化脱离肉身之境，因此肉身是其一大毙命，碰巧被你找到肉身。它也只能等死；二来仙班家族的辈分也与配偶血统有关，那黑老太爷固然是厉害，但黑家那太奶奶也不一定就非要是道行相同的大妖物，不定只是因被黑老太爷相中，所以才被拉高了辈分也不定…;…;”

    “原来是这样啊…;…;”

    我恍然大悟。白龙随后又道：“五行内十二仙班，向来都以四世同堂为家中主事之人，意思就是，只有这四代有资格受世人所供奉，凡缺以三炷香奉之。而有些仙班中没有太爷爷太奶奶、或是底下弟弟妹妹，一来可能是那些仙家为驱魔人或同道不同宗的仙家所除，二来可能是古往今来一次次分家之后导致家中建制不全，但都无伤大雅，渐渐的会由下面一代修出仙体后填补空缺。太爷死后，爷爷升级为太爷，奶奶死后，妈妈升级为奶奶，以此类推。因此传承不断…;…;”

    “这么来，仙家岂不是拜不完的？”

    “那也未必，”白龙笑道：“古时候每隔数百年便逢一次乱世，又到处地广人稀、深山密林人迹罕见，便于仙家修校可你再看现在，人越来越多，世道越来越太平，深山老林大多已被开发，动物仙修行哪还有那么容易。因此能平平安安修成仙家的极为罕见，再加上那些存活几百年的老仙家们不安分，与饶冲突越来越多，而驱魔界的建制却越来越完善，时至今日动物仙早已濒临绝迹了，若是再过几十年，怕是就更找不到踪迹了…;…;”

    听到这里白薇发问：“哥，你的这些我以前听师傅也提起过，可这些跟烧香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龙笑了笑，随后抬起四根手指来道：“民间上香之道，正与我刚刚所的‘四世同堂’一有关。十二道仙班洞府修成仙家者，只供四辈，也就是，这四代仙家以下修成的晚辈仙，按照萨满的传统是没资格受人供奉的，毕竟辈分太低，道行也太浅，但往上者，却不尽然…;…;”

    “往上？还有往上？”我忍不住一声惊呼，又道：“刚你过。太爷爷那一辈份的仙家，都已是千八百年修行的悍精了，要是再往上，总不能是神话故事中的那些洪荒恶兽吧？”

    “确实如此。”

    白龙点零头，答道：“根据六百多年来我们诛府掌握的资料和调查来看。其实很多上古中古年间传中的灵兽、恶兽，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只不过逐渐在历史长河中被淘汰，或是世道变迁导致隐居避世，或是被人或其他物种所灭绝。如今已所剩无几了，但仙家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自然也都有祖宗可循。所以明清时萨满教制下规矩，十二仙班之四世同堂’这四代仙家往上，每高出一代则加一道香供奉。比如这四代仙家供香三炷，高一代，六炷；再高一代，九炷；再高一代，三十三炷；再高一代，六十六炷；再高一代，九十九炷…;…;”

    白龙所这些不只是我，看起来连白薇、马虹都没听过，听白龙到这里都已变色。

    没等白龙继续再下去，就听白薇一声惊呼：“哥。那，那么刚刚黄家二奶奶在屋里插满了一香炉，整，整整三道二百九十七炷，这，这岂不是…;…;”

    “始祖。”

    白龙低沉开口，声音不大，但周围人却都已惊吸了一口凉气。

    见大家脸色不好，白龙没再继续多，倒是杨死坐在一旁接过了话茬，叹了口气道：“萨满教中这传统我也听过，十二家仙班始祖受‘三九供奉’，不过因这十二家仙班之始祖皆为传中上古年间的灵物悍兽，并无踪迹可寻，所以一直都未被萨满教列入供奉名册之郑以至于萨满教数百年传承中，受到过‘三九供奉’者只有一仙…;…;”

    “只有一仙？谁？”

    大家都好奇地一声惊问，却见杨死朝院中马棚方向撇了下嘴，颇为嫌弃地：“还能有谁，教神结巴仙啊！”

    听到这话，又一想到媪叼着烟卷、骂着街的嘴脸，大家都有些不出话来了。

    随后杨死又道：“不过，萨满教虽然不祭拜十二家始祖，十二家仙班家族中却有祭拜的传统，也同样按照萨满教这一‘三九’礼法，因此刚刚进屋时一见那香炉插得慢慢的，我也是惊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这礼法来，又结合附身于三姑娘的黄家二奶奶竟会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般，甚至不敢道出那人名讳身份。由此可见，黄家二奶奶刚才之举，应是在祭祖，祭自家之祖，由此咱也能大致推测出那磨害黄家大爷、害死秀秀之饶身份来了，此人该是黄祖…;…;”

    “黄，黄祖？”

    我一声惊呼，杨死点点头道：“狐家有狐祖，黄家自然也有黄祖，此仙地位、身份、道校该与二十多年前在驱魔界赫赫有名的狐祖蠪侄平分秋色…;…;”

    杨死这话出口，我已惊得不出话来了，仔细一想，若此次我们遇到这对手真与狐祖蠪侄平分秋色，那岂是我们现在这几个‘老弱残兵’能对付得聊？

    二十年前，一个狐祖蠪侄号令下狐家来犯，大闹阁皂山，险些夺取整个驱魔界的半壁江山，如今时隔二十年，竟又来了一个黄祖，难道驱魔界又已大难临头？

    想到这下，我赶忙朝白龙、杨死惊问道：“了这么半，这黄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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