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雪坐在后驾驶的座位上，还是之前离开时的模样，一头短发只到她下颌的位置，听了萧泽良的话，也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反驳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才冷笑着开口说：“没想到你们能查到这里来。”

    “你早就知道了？”我脱口而出问道：“难道你根本没有失忆？”

    “小舞姐姐指的失忆是什么呢？”她用着甜腻腻的语气说着，让我觉得像是被嘲讽了。

    “你知道陈豪有问题？”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打算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哼，陈豪也不过是个人渣，跟那些人一样。”赵小雪冷笑说道，语气格外的刻薄。

    我觉得不对劲，怎么赵小雪现在的语气和形象看起来，反倒是一个义愤填膺的正义人士，可是她自己的作风跟人渣也没有多大差别。

    “你自己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我忍不住说道。

    赵小雪愣了愣，随即目光幽深地看着我。她本身不可怕，可怕的也正是她本身。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此时正活灵活现的在你面前不说，还如此看着你，透着一股子死人应有的邪气，就算她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也已经给了我一定程度的惊吓。

    “我以前也是个人渣。”赵小雪说着，她神色平静，偏着头看向窗外，玻璃窗上也无法倒映出她的身影，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光影，难以被肉眼捕捉道，“只是我也有改过的机会，不是吗？”

    “你有这个觉悟是挺好的。”我说。

    此刻的赵小雪，的确像是领悟了什么一般，身上的戾气也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她笑了笑，“我已经为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但是唯有一件事，还不能让我放下。”

    我刚想问是什么事时，萧泽良却抢先问道：“蒋小鱼的死跟你有关？”

    “对。”赵小雪没有否认，听见萧泽良这么问，她反而还笑了，“这次我会来找你们，就是来拖延你们，给我复仇的时间。”

    我听得脑壳发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绝对我跟萧泽良还有赵小雪的有着严重的信息代沟。“萧泽良，你又有事情瞒着我没说？”我看向萧泽良，直觉他刚才与赵小雪的对话有问题。

    赵小雪会坦白自己是来拖延时间的，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对于我的质问，萧泽良却是轻描淡写的回复，“是你从来没问过。”

    这算什么？狡辩！

    “看来两位的感情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呢。”赵小雪这个熊孩子还在旁边幸灾乐祸。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转而问她。

    “我说过了，是复仇。”赵小雪坦然道：“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地址过去，也许还能成为第一发现者。”

    “你！”我怒道，“你们就拿生命当儿戏吗？”

    “小舞姐姐，我这可是好心给你机会。”赵小雪冷笑道：“难道你觉得，对蒋阿玉做了那些事的人就应该好好的活着，而蒋阿玉和她的孩子就活该去死吗？”

    我一时语塞。没错，我的确痛恨陈豪等人对蒋阿玉的所作所为，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来说，王丽等人时受害者，X是施害者，X才是我要抓捕的对象。

    “我也做过许多错事，所以我现在死了，那么这才是那些人应该得到的最佳惩罚，跟我一样去死才对。”赵小雪面无表情地说：“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害死了蒋小鱼。”

    我闭了闭眼睛，发动车子，按照蒋小鱼给出的地点驶去，“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你们两个解释。”我平复了心绪说道：“按照萧泽良的推测，陈非是陈豪杀害的，想要杀害陈非的X去迟了一步，所以非常愤怒，那么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陈豪也说不定，以及，陈豪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很有可能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并且还在幕后操控。”

    “你的整理能力不错。”萧泽良懒懒地笑道。

    我斜了他一眼，“陈豪杀害陈非的原因，是因为害怕陈非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所以先下手为强，他以为，凶手只是想要针对陈非而已，所以把陈非杀了，那么他就没事了。”

    “可惜他想错了，X要的是当年的所有人，以及现在的某些人，一起跟蒋家三人陪葬。”萧泽良哼笑一声，却是斜了一眼后座的赵小雪。我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想到自己的车上载着两个死人，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勇士，心可真大。

    “至于你，之前你对蒋小鱼态度那么恶劣，甚至差点毁了她的梦想，让她屈服，怎么后来却表现的像是蒋小鱼的挚友一样？”我问道赵小雪，这小女孩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我的一起叛逆，来源于我的父母。我曾经自暴自弃，无畏的伤害被人，就是变相的要跟我的父母增添麻烦，要他们痛苦，可是他们一点也不绝对痛苦，只是觉得麻烦，甚至也从未想过要拯救我，反而是蒋小鱼，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到晚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无论被我怎么羞辱欺负也不会后退。”赵小雪想起蒋小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单纯而美好的笑容，是她在蒋小鱼身上学会的，“或者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因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不顾一切，想要拯救我，要我能够改变的人，然而这个人却被我毁了。”

    说到后来，赵小雪的眼力似乎有泪珠浮现，却始终没有掉落。我通过后视镜看着，心里嘀咕了一句难道能量体也会哭？

    “你对蒋小鱼做了什么？”我问。

    “那天她来找我，要我不要一味的沉浸酒吧玩乐之中，恰巧那天我跟我妈闹矛盾，就刁难她除非她能完三百杯酒还能不醉，我就答应她，她说好，然后一杯一杯的喝，其他人看戏一样灌她烈酒，我原本只是想差不多就得了，只不过后来被人叫走了，等我回来后，却发现蒋小鱼已经不见了，问其他人，才知道是被别人带走了。”

    “她这种小白花，在那种地方被人带走，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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