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二栓子的眼睛看上去毫无神采，令我想起了以前小学课文里面所提到的‘麻木的眼神’。

    “不在？”老郑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二栓子也不拦着，只能跟在屁股后面，一遍遍的机械的重复着：“我妈不在，我妈不在……”

    老郑走到堂屋里面，一推门，我们两个人就跟了进去，屋子里一股怪味，很显然这家的主人不怎么经常打扫卫生的缘故，剩饭，汗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有些作呕。

    堂屋里面，这家的男人坐在炕上抽着烟，旁边的大栓正在桌子上，用小榔头小锯子什么的正在捣鼓什么玩意儿，老郑问道：“你婆娘呢。”

    这家的男人摇摇头：“不知道。”

    “你婆娘去哪儿了你不知道，跟人跑了你也不管。”老郑皱着眉头埋怨一句。

    “她要是跑了，饿死的不是我一个，她两个儿子也得死。”男人很平淡的说道，好像这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似的。

    老郑烦了：“小杨，夏侯，你们在院子里面所有房间找找看，看看是不是躲起来了。”

    这个我擅长，当下就跟小杨两个人在院子里面搜查起来，一圈儿找下来，的确是没有找到这个陈秀芬的踪迹。

    “会不会是听到消息，已经跑了。”小杨说道：“昨天在王书阳的棺材里面发现活着的张巧儿的事情，已经传遍全村了，当初是陈秀芬介绍让王家人买来的张巧儿，所以陈秀芬可能是以为有人要找她的麻烦，已经跑了？”

    “不会啊，这个镇上的航船不是每天只有两班吗？”我说道：‘不是说早上就没有这个村儿的人去搭航船吗？’

    “要不我们去渡口问问。”小杨说道。

    我楞了一下，猛然之间一个机灵：“小杨你说得好，就去渡口！老郑，渡口绝对值得一看。”

    老郑一愣：“啥意思？”

    “你想，这个镇子本来也没多大，不管是人还是货物，都要经过渡口才能进入凌水镇。”我说道：“当初张巧儿不是在K市打工么？把她从外面带回来，肯定是通过航船，我们去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究竟是什么人带了大件物品进村，渡口的人肯定有印象的。”

    老郑眼前一亮：‘我就说人家市局派来的专家肯定厉害，果然厉害啊，咱们现在就去。’

    凌水镇严格来说，是一个半岛，如果从高空俯瞰的话，会发现凌水镇就好像是后面的柏树山山脉延伸到凌水河里的一个小尾巴一样。

    柏树山是天然的屏障，进入深山就是原始森林，里面险象环生，所以镇上的居民很少有进山的，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也全都要通过凌水河的渡口，绝无可能从柏树山穿越到凌水镇上。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也为我们调查带来了便利，渡口上面只有两班航船，都是用渔船经过改造的二十几米长的铁壳船，船尾装着柴油发动机，才能在河面畅行无阻。

    去渡口的路上，我曾经问过老郑，凌水镇上，有将近十分之一的人家有渔船，陈秀芬会不会是搭乘亲朋好友的渔船离开的凌水镇，老郑表示绝无可能。

    原因很简单，虽然有船的人很多，但是实际上所有人的渔船，都是小船，就是那种需要支橹划桨的小船，这种船没有机械动力，只能靠人力，在凌水河上并不是很安全，这些年已经很少没有人用了。

    这件案子里面的王书阳，就是因为用这种船打鱼，才会掉落水中身亡的，而河对岸的渡口，是大型渡口，专门供这两艘大船停靠的，小船过去，距离栈桥将近一米多的高度，很难爬上去，也不方便，就算是真的冒险停靠了，对面的人也会发现，所以没有办法通过这个方法过去。

    来到渡口之后，我们就看见了这两艘渡船其中之一的主人，老郑叫他火叔，火叔在凌水河上摆渡干了十几年了，貌似跟老郑还是远亲，他的话老郑相信。

    “火叔，最近三天里面，有没有人带着大箱子进凌水镇？”我问道：“就是那种能装一个人的大箱子，而且是外面的陌生人的那种。”

    火叔楞了一下，摇摇头表示没有：“最近三天，我确定我的船上没有生人搭船，要说新来的外面的生人，那就只有一个。”

    “谁！”我激动的问道。

    火叔呵呵一笑：“那就是你啊姑娘，忘了，那天还是我让我徒弟帮你指挥，让你把你的车停到甲板上的。”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除了我呢，您确定没有生人吗？”

    ‘我们这辈子都在凌水镇上过生活，凌水镇上上下下，也就两万多人，要说全认下来，你肯定觉得我在吹牛，但是这三天，基本上都是写熟客。’火叔说道。

    我皱眉问道：“这就奇怪了，不是说凌水镇上还有一个旅游景点吗？如果火叔你的船上没有生人的话，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老郑解释道：“其实凌水镇只是凌水河上面的旅游景点中的一个而已，来这里的游客全部都是一日游的旅客，他们先去上游的关岳庙，途径老虎滩，凌水镇，然后才去下游的荷官码头，人家是有专门的旅游船，当天来当天走。

    说白了，这些游客全都是上游上传，凌水镇停靠半天时间，然后坐船就走了，没有游客是从对岸码头过来的，你明白了吗？”

    我一愣：“那陈秀芬会不会是接着游客的游船走的？”

    “不可能，陈秀芬一个农村妇女，人家船上的导游打眼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游客，不会让她上传的，而且游览船都是上午到下午走，现在才刚刚下午两点，说不定现在游览船还停在南边的小码头上呢。”

    老郑这么一说，我猛然听见身后惜字如金的萧泽良忽然说道：“不好了，陈秀芬要通过下游码头逃走！”

    说完，萧泽良附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一愣，赶紧对着老郑说道：‘赶紧打电话让人下游的小码头，陈秀芬要从哪里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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