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生面对刘半山,伸手一摊,让刘半山自己去看壮士们的决心,他也主张跟刘半山乘胜追击,将那恶鬼驱赶出去。纵然这次不能弄死他们,也得要将他们赶出去。
刘半山很钦佩老人的豪言壮志,更欣赏李家坳全体村民的同心协力。可是他想,此恶鬼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纵然他们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但有些是法术上的事情,非是普通民众能够应付得了的。
但村民们这样有决心,刘半山也想趁机给恶鬼一点颜色看看。他要让鬼知道,人类也是不可战胜的,尤其是对于人心来说,更能战胜一切。
“好!既然大家有此决心,我们不妨前去。”刘半山说完,便吩咐几个壮汉,拿着麻绳,带上火铳,还有铜锣以及各种棍棒,尤其是桃木棒。他将刚才那些黑米,鞭炮一同带上。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向村头那间破旧的房屋奔去。
呐喊声,连着铜锣的敲击声连成一片,震憾着整个山村。自然,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惊动了那两个恶鬼。
人们开始接近那间鬼屋的时候,突然被刘半山大声叫住,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叫雷山的壮汉不顾一切地往前赶。
可是,就在他接近那坐房屋的时候,地开始下陷,忽然显出一条深坑来。只见雷山这个壮汉一下子滑进了深坑,坑上的土正迅速地向中间合拢,眼看就要将雷山掩埋。
这时刘半山大吼了一声,随即摔下扬柳枝,一把摔在雷山跟前:“雷山拉住杨柳枝。”
雷山虽然是壮汉,可也反应敏捷,听刘半山这一声大吼,赶紧伸手拉住身边的杨柳枝,紧紧拽住不放。
刘半山此时一念咒语,用手向上一扬,雷山便一下子弹出坑来。只见两边的山石滚滚,纷纷下落,将刚才的新土又埋了进去。而深坑依然显现在那儿,似乎滚落的土石并未填在坑里,不知去向。
人们纷纷后退,因为那坑不断扩大,眼看就要到追击的人群中来。这时刘半山用劲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撒了几把黑米在坑的边缘,又挥舞着手中的杨柳枝在空中一阵猛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响声清脆而响亮。
就像是抽在某个东西的身上,若经受此鞭,便会皮开肉绽一般。响声过后,只见坑的边缘,现出几道血痕,恰是杨柳枝摔击的次数。这杨柳枝却是驱鬼利器,是一般恶鬼最为害怕的东西。
自然,这也是有法术之人才有的此神功,不是任何个人能有的功夫。刘半山此时及时地摔出杨柳枝,正击中恶鬼的身体,让其疼痛难忍,不由放弃了裂开土地。
坑是静止不动了,既没有再有所增深,也未见继续扩大。突然,从坑里爬上无数的蛇来,向人群中涌来。恐怖的景状让人毛骨悚然,人们纷纷后退,不敢向前。
刘半山立即令火铳攻击,朝着那些蛇群一连猛击,他又让人将鞭炮燃放起来,朝那蛇群扔去。人们照着去做,只见那群蛇,纷纷扭转方向,向坑里滑去,个个动作之快,生怕被烈火炙烤,烧成灰烬。
此时坑的四围没有动静,蛇也逃之夭夭。刘半山便一声喝唤,要求人们从两旁绕道过去,向那座房屋进发。
人们又蜂拥着从坑的两旁向那座房屋前进。呐喊声,以及鞭炮、铜锣的声响震天动地,响彻四方,声势浩大,气势磅礴,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恶鬼见状,也会退避三舍,不敢正面相迎。
村民们围着了房屋,不知是谁,愤怒地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房屋的茅草,慢慢地,熊熊烈火便烧了起来,从屋下到屋顶,陷入一片火海。
屋上的檀木被烧得滋滋作响,有的渐渐炸裂,房上的瓦片,不断掉落,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响。
可就在此时,只见房顶上突然升腾起两股烈烟,伴着火苗,恰似两具人形,而且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大多的村民都已发现,有的在那里大声叫喊,有的在那里议论纷纷。他们有的喊着继续打杀那恶鬼,有的还以为那恶鬼受到烈火的炙烤,正在高兴呢!
刘半山见此情景,向那升腾的两股烈烟撒去一把黑米。只听见什么东西被石头击中一样,砰砰直响,并伴有低声哀嚎,继而便是恶狠狠的咒骂。村民们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是那个妇人的声音,声音尖瑟。
只是那个小孩子的声音还在那里阴阴地笑着。突然一团火苗向村民们飞来,随即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村民们纷纷四散,一片叫喊,顿时场面有点混乱。而天空中那个小孩子,却发出了阵阵的笑声,声音爽快而自豪。
刘半山不由恼羞成怒,一把将手中的黑米向天空撒去,顿时火苗四起,火星四溅,铿锵声响,就像是钢铁相击,猛烈碰撞。只听到“哎哟”一声,小孩子十分痛楚地叫喊。
只听见空中一声:“前辈快走,我们来日再来收拾这帮渣籽,好汉不吃眼前亏。”
接着一声呼啸,一阵阴风刮过,房屋的火势更是越烧越旺。月亮这时也露出了脸,一半阴影,一半明亮,灰蒙蒙的,映在人的脸上,看似十分苍白,让人恐惧万分。
一股臭气从房屋冲了出来,熏得人们难以忍受。个别村民已经晕倒在地,有的村民摇摇晃晃,踉踉跄跄,不小心的便一头裁在地上。
刘半山急忙大声喊道:“父老乡亲赶快回走,用衣服遮住鼻口,不要回看,赶快往村里走去。”
村民们听刘半山一喊,急忙向回跑去,个个低着头,不向后看,他们前脚跟着后脚,一个劲地向村里跑去。
“向空中那两股火苗开铳!”刘半山又命令着拿火铳的人向空中那两炬鬼火射击。
“轰、轰、轰”三声巨响,天空中绽开了无数的火星,就像是焰火一样四下炸开,一簇簇火花像是一朵朵蘑菇。
依然可以清晰看到,两股火流,恰是两颗流星一般,尾部冒着长长的火焰在空中穿来穿去,又不断地纠缠,散开,就像是变幻着阵形。
刘半山适时将桃木剑向空中一抛,只听到一声“嗖”,桃木剑直冲天空而去。它追击着那两股火焰,随即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是吐着信子的蜥蜴一样,直接向那股火焰的尾部追击。
刘半山催着李桂生赶紧回撤,等到村里之后,再行考虑应对措施。此恶鬼修炼精道,妖法很深。刘半山的法术暂还难以驯服于他们,只能伤其体,不能剔除其妖术,待以后集合众人之力,将恶鬼驱离。
李桂生便叫上几位壮汉,急匆匆地往村里走。刘半山在队伍后面殿后,他时而向后看看,将桃木剑顶向身后,时而便将扬柳枝向后不断的猛摔,啪啪作响。
为了不让恶鬼随后追来,背后袭击,刘半山还不停地向后撒放黑米,让恶鬼害怕,遇难而退。
其实刘半山隐约知晓,那两恶鬼已经逃向别处,他们害怕村民们的火铳,鞭炮与铜锣的喧嚣。更为可怕的是刘半山的扬柳枝与黑米,以及那碎纸片。
尤其是那桃木剑,很有灵气,遇见恶鬼,便能自行鸣叫,只是有缘人才能听到。它是刘半山之神器,与刘半山融为一体。
村民们陆续回到村里,家家闭门,只是那些壮汉集中在村里的大堂里商议。李桂生首先开腔:“刘大师,这下如何是好?我们已经得罪了这两个恶鬼,如今没有擒获他们,反而得罪了他们,你看如何是好?”
刘半山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当初建议擒获恶鬼,是自己的主意。他也是好心,想除去一害,为李家坳的村民谋得幸福。没想到功亏一篑,如今事情发展到如此程度,真是有愧于百姓。
他也不知两个恶鬼,何时再又回来报复村民,扰乱乡里,作恶多端。刘半山坐在李桂山旁边,周围还有几个壮汉,尤其是刚才雷山出现险境时,刘半山搭救而上的这个人,此时极力感激刘半山。
“刘师傅刚才救命之恩,雷山我没齿不忘。”他说着抱拳向刘半山施礼,脸已经涨红,可脸上并未露出半点胆怯。当时掉进坑里时,也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像是自己根本不会死一样,那样的镇定。
要不是他的镇定,可能也不会接着刘半山摔下的扬柳枝了。雷山虽然身壮,可头脑清晰,思维缜密,是村里难得的有思想的人。他深受李桂生的喜爱,常常是挂在李桂生嘴边夸张的人。
李桂生问起此事,正是刘半山此时考虑的的事。以后怎么办?两个恶鬼暂时告别,并非是永远。他们也是去找个荫蔽的地方吃药疗伤,以待前来报复。李家坳他们是记住了的,刘半山他们也是铭记于心了。
恶鬼恶行,记忆自然良好。刘半山也深知被恶鬼铭记,脱不了干系。如不能及时惩治恶鬼,将其打入地牢,或者让其粉身碎骨,那刘半山便一生不得安静。
“我得在村里布下阵法,你给我准备二十个木桩,按我画的图纸挖出两个大坑来;再给我准备二十五个大碗,里面装满茶油,准备好灯芯,剩下的就是纸钱与香烛了。”刘半山对李桂生说着,李桂生不断点头应允。
他又拿笔在那一张纸上画了一张图纸,上面标明油灯、木桩、两个大坑的位置,图纸组成一个八卦的图案,鱼眼处正是两个大坑的位置。
李桂生接过图纸又看了看刘半山,看着刘半山也是十分疲惫的样子,便不免有点担忧。他对刘半山说:“刘大师是否需要休息一下,以待保持精力充沛,再度抗击恶鬼。”
“休息尚早,此擒鬼阵未能构造好,我哪有心情去歇息。必须趁恶鬼尚未露面之时,尽早弄好,待恶鬼来临,遁入阵中,迷糊不清,难以出阵,被置魂瓶收住其魂灵,再焚掉其躯壳,其永不现形,永不再生。”
刘半山言之有理,李桂生不可不信。图纸都已画出,处处标识清晰,一目了然,尺寸、形状也已画好,动工去做,几日就好。
李桂生看着手中的图纸,即刻叫来雷山,跟其反复叮咛之后,要其安排人员速速掘土,加掊牢固,然后再行禀报。
雷山二话没说,便立马离去。
刘半山跟李桂生说起这些,也是大事,不可耽搁。擒鬼之法各有不同,方法众多,不可轻信一种。只有各种方法多管齐下,才能让恶鬼应接不暇。
他要亲自去看,现场指导,有些地方的尺寸分毫不能偏离;有些地方的形状更不能有任何偏差,否则便事必其反,弄巧成拙。
那样一来,不仅不能使恶鬼短命或者一病不起,直至死亡,反而还有可能让他们延年益寿,壮大能力。
那样的代价就更大了,轻者要死上几人,重者有可能恶鬼种胎于人,让人生出鬼胎,人鬼不分,即人即鬼,世间从此没有太平。
雷山与两位壮汉拿起草绳在地上丈量,接照刘半山图纸上的图案在地上撒着白灰,顿时地面上便形成了一个放大的擒鬼阵。
十来个壮汉挥起锄头在那里使劲地挖着,人人挥汗如雨,个个汗流夹背。有两人在他们挖开的地方不断地修缮,细心地对着图纸,手里拿着打满圪塔的绳子在那里量着,生怕哪处有什么不同。
他们一边量着,一边看着图纸,小心翼翼。
刘半山立在中间,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着双眼,在那里念着咒语。只见嘴唇在动,而不知其说些什么。念完之后,刘半山便从袋里掏出一把黑米,小心地放在几个地方,然后又撒些碎纸片在那里。
在刘半山撒放的几处黑米处,突然间啪啪作响,就像是几颗鞭炮不时响起微微炸开,地上现出朵朵花瓣一样,随即颜色也变得粉红。
唯独中央,一点红色在那儿闪亮,而红色的底下,却有一个小圈,也是刚才炸响之后形成的。小圈里冒出绢绢清泉,水流细长,不是很大,缓缓前流,渐而变得更少,继而便没了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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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捣鬼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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