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离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晌午。

    “离儿，离儿。”

    顾子墨放大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姐姐，你醒了！”风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唔，子……莫三……我这是在哪啊？”风莫离迷迷糊糊地说道。

    顾子墨温柔地扶她坐起来，“你发高烧，晕过去了。”

    风莫离揉着又沉又重的头，忽然紧张地抓住顾子墨的胳膊，“我睡了多久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说着，就要下地穿鞋。

    顾子墨按住她，“你才睡了一晚，先养好病再说。我去给你拿药，好好呆在这别动。”

    见顾子墨离开，风雪赶紧凑了上去，握起她的手把脉，“姐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病倒了可把我吓坏了！”

    风莫离摇摇头，抽回手，“雪儿，去收拾收拾，我们待会就出发。”

    “姐姐！”风雪扭过头，“我不去。”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了，咳咳咳……”风莫离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风雪拍着她的背，眼里满是怜惜，“姐姐，就算雪儿求你好不好，你这身子，要是在这么折腾，恐怕都到不了什么金陵县了！”

    风莫离埋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起来，“你不去，我去。”

    “哎，姐姐，”风雪拦住挣扎起身的风莫离，“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一步一回头，很怕风莫离下一秒就跑掉。

    “婆婆，麻烦您帮我照看她一下。”风雪拜托道。

    老婆婆朝他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姑娘，你还是多休息休息，何必这么急着赶路呢？”老婆婆劝道。

    “婆婆，我……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现在可能正身处危机，我必须要尽快赶去救他。”

    “这样……”老婆婆也没多说什么，“那我就给你们多带些药和吃的，这样路上也方便不少。”

    “婆婆，谢谢你。”风莫离朝她感激地说道。

    老婆婆给她递了杯热水，“要谢，还是谢你相公吧，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床边，都未合过眼。姑娘真是好福气啊。”

    “相公？”风莫离不解。

    “是啊，他不是拿药去了吗？”老婆婆笑着拍拍她的手，小声说，“郎才女貌，你们还真是般配呢。”

    站在门口的顾子墨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婆婆，我，我们……其实……”

    “娘子，吃药了。”顾子墨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进来，与老婆婆相视笑笑，将药碗送到风莫离面前。

    老婆婆识趣地退了出去，掩上门。

    “子墨，你怎么跟婆婆说……”

    “这样方便行事。”顾子墨答道。

    做不了陪你走完一生的那个人，哪怕陪你多走一天也好，哪怕是虚假的夫妻名义也好，我都会珍惜这浅浅的喜悦，一点一滴地收藏。当有一天，当我年老得只咀嚼得动回忆，我会欣喜于自己一直保有着与你的点点滴滴——那是有着珍珠色泽的清清浅浅，我会满足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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