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的第一个独行客是个退役军人,叫巴钉,32岁,曾在陆军野战连服过役,在部队里的射击水准一流,被号称“百步穿杨”.退役后因为性格孤癖一直没找到适合的工作,此后开始干起杀手买卖,
这个人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而且喜欢安静的环境,也许安静对他而言就是安全.他的临时落脚地大多限于乡镇,情非得已才会在市区过夜。这个人对钱的兴趣并不大,生活很节俭,接了一笔单子可以够他蛰居大半年。
据组织提供的资料,他曾杀死过一个地下**的负责人,他将负责人以及率众的十多号带火的小弟引入到一片无人居住准备等待拆除的危楼里面,然后与这群人周旋了十多分钟,十几个拿枪的小弟压根没有打巷战和游击战的概念,硬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被一个个干掉.干得只剩下他们的头目,头目看着自己手下的尸体,精神失常地坐在泥土堆上失声痛哭.这个头目彻底放弃抵抗,任由他在身上足足开了8个窟窿.
红门曾经有过将此人“招安”的打算,在杀手这个圈子里,他确实是个人才。但生性孤癖的他拒绝收编,因此被纳入了红门的清理对象.
我在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相对落后的小镇找到了这个叫巴钉的男人,他正在镇上的一家小网吧里玩着网络游戏。我看他嘴里叼着烟,坐在一台电脑面前,戴着耳麦,神情专注甚至是严肃地注视着显示屏。他觉察到了我的靠近,警惕性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装作看他玩游戏的过客,“漫不经心”地把目光移到显示屏上,里面的画面是他所操控的一个模样怪异的兽人,双手分别握着两个奇形怪状的武器在一堆怪物面前乱挥。
也许我的举动打消了他的怀疑,他再次坐正身子继续投入到虚拟的战斗中。我本可以冲他背后开枪,尽管我的“火流星”装上了消音器,但这间网吧上网的人太多,解决他容易,事后却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在他后面距离几步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等。
叫巴钉的男人除了两手在操作,嘴也没闲着,他对着耳麦上的小话筒喊话,在指挥其他的玩家和他配合与战斗。他像其他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人一样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忘我地弑杀。我看他玩得投入,如果不是掌握了这个人的相关资料,我还真以为自己找错了人,他浑身上下一点也不像个杀手。
大概20多分钟后,巴钉冲着话筒说:“今天就到这里,有人再等我。如果我还活着,明天的这个时间再一起战斗,为了部落。”
他取下耳麦,起身看着我说:“你等我,我去结账。”
当他在收银台付过款后,我跟着他一起走出了网吧。在小镇的街道上我和他一前一后,我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你。”
他头也不回地说:“虽说你是个女人,但我们身上有着同样的气味,那是杀气。”
他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主动找我的人只有两种,一是给我送钱来的雇主,第二种就是想要我命的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红门的人吧。”
我表示默认。
他在前面发出一声叹息,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加入你们红门,那里根本就是杀手的坟墓。”
“坟墓?”
他冷笑一声,说:“我们别废话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偏,就算是放炮也不会有人听见。”
巴钉带我走了一段路,远离小镇,穿过一个小村庄,最后来到了一片乱坟岗。这里确实偏,几乎闻不到人的气息,一些石碑杂乱无章地插在泥土地上,有些年代久远的已经被风雨削得残损不全了。尽管是在白昼之下,也显得阴深渗人。
他坐在一个石碑后面的土堆上,掏出一只烟点着,深吸了一口,说:“这里的人有很多是棺葬,尸气把这里的土地养得很肥。我喜欢这里,没事的时候除了网吧,就是一个人来这里坐坐。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地方么?”
我说:“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死,死掉的可以就地埋葬。”
他喷着烟说:“说对了一半。你看看这个,”他指着身边的石碑:“这个人下葬还不到半年,他很年轻,我刚来这个镇上的时候,他还活着,是个年少气盛,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虽说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少年,但是我很欣赏他身上的那股霸气。不过我生性不爱和人打交道,每次见到他会下意识地多看他两眼,而且还被他揍过一次。后来他因为在镇上吃宵夜时和两个混混发生冲突,他打得那两个人乱飞,那两个后来叫来了8个人,拿着刀砍他,他不跑也不躲,抱着把长条凳子和人对拼,结果被人砍死。”
他说后对着石碑抛了个飞吻,说:“很无知,但也很勇敢。”
他把烟蒂捻灭在脚下,然后绕到石碑的正面,用双手开始在下面刨土,只几分钟的时间,他在刨开的小坑里捧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黑色手枪。他开始一面检查枪体的各个部件,一边说:“我这人比较迷信,喜欢把枪埋在墓地里,而且墓碑下埋葬的人生前的霸气愈重,我的枪就愈是邪,愈是厉害。你听起来很荒谬,但是这几年我用这把枪杀过不少的人,这枪不仅邪,而且给我带来不少的好运。今天带你来这里,如果你有幸死在我枪下,我就把你埋了,然后把这枪填在你尸体的上面。凭你身上的这股超越了霸气的杀气,能让这枪的‘威力’更上一层楼的。”
我的枪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同他一样,也在检查枪体的各个部件。
他直起身子,拉开了枪体的保险,说:“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想怎么玩由你定,不过交起火来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在地形上他比我熟悉,这个曾经的职业军人,在这种遍地是掩体的地方正好发挥他所擅长的游击战。
他熟练地把枪体在一只手里旋转了一圈,说:“事实上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杀手,我只是将在部队里学到的东西用来杀人而已。真正的军人要远胜过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杀手。”
我在泥土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说:“好吧,在这个石头落地之后,我们就知道谁葬在这里。”
“有意思,来吧。”
我将手中的石头向上抛去,我们彼此的眼睛没有去看即将落地的石子,而是在对方的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对方即将奔赴的掩体位置以及下一步移动的方位。
在升空的石头倏然下坠的一瞬间我们彼此的心里似乎有了最佳答案,我的手握紧了枪体,身子稍向右边倾动了一下。
石头触及到了地上的泥土,在反弹的一瞬间,阴深的墓地里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响。我们两人的身体没有移动,而是站在原地朝彼此开了枪。两颗各怀鬼胎的子弹在气压强劲的空间中刹那间交汇,然后延着各自的轨迹射向目标。
子弹从我右耳边“嗖”地一声窜过,气浪震得耳根微微发颤。
巴钉笑了,握枪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伤口喷出的血液像短暂绽放的红色花蕾。他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却以赞赏的口吻对我说:“厉害,一个女人,竟用本能的反应让我上了当。”
我的枪口依然对准他,第二颗子弹蓄势待发。
我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在石头落地之前做出了向右扑倒的预备征兆,干扰他的射击角度,他的子弹也许现在已经贯穿了我的脑袋。
多亏那位栽在他手里的同行在自尽前提醒过我:这个人可以料敌先制。这也许是巴钉本领上的闪光点,但也成了他的弱点。“料敌先制”的成功机率过高就会产生自信,当自信开始膨胀就容易犯错误。
我冒着被一枪暴头的危险让他犯下了这个不可弥补的错误。
巴钉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已经没有了战意。他扔掉手枪,在身上摸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说:“我这个人本就生在错误的年代,如果是在战乱期也许会活得很充实。这个和平时代,让我的世界里只有空虚和与人隔隔不入的孤独。我不喜欢巴结,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明争暗斗。好了,现在一切都解脱了,我不需要在网络游戏里打发时间了,以后也不需要坐在坟堆里对着这些死人空发感叹。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这是我的宿命,我会在‘下面’睁大眼睛看着你在这条路上究竟是走的精彩还是跌得华丽。”
巴钉的瞳孔开始放大,嘴上的半截纸烟仍在冒着一缕带有尼古丁残香的青烟。看着眼前的尸体,我胃里突然一阵干呕,但是这次没有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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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试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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