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站在“渡湾”码头等待着玫瑰的归来,这是玫瑰在临行前和他约定好的地方。完成订单后她后来这里和他会面,但是会面的期限已过,她迟迟未归,左轮的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他每天都来这里等,他从来不相信有鬼神这一说,但他现在却有些迷信了,玫瑰就算死了,她的魂魄也一定会来这里与他会面。
玫瑰在出发前已将户头交到了他手里,户头里的钱,那个雇主徐泽远已经分文不少地汇入,加之这段时间各大新闻的头条几乎是“玉满堂覆灭记”与“金融大享因糖尿病失逝”的新闻。
报导称警方卧底潜入这个罪恶集团,经过九死一生的调查取证,结合当地刊警队与特警的联合出击,最终剿灭集团残余份子的详细经过。所有关于“玉满堂”的新闻上几乎都有一位面神憔悴的男人图片,标有“刘常”字样,他是破获这一重大犯罪案件的大英雄。
一时间全乱了,全国各地都出现类似的以伪造身份的不法份子混入家族企业、充当继承人的犯罪嫌疑人,这些嫌疑人都有一个共性问题:要么精神失常,要么面部出现了肌肉组织的病变——
左轮没有兴趣关注这些,他唯一要做的是等待玫玫的归来!
渡湾码头的海风吹拂着他的面颊,轻揉而温情,就像玫瑰的手在抚摸着他。他几度怀疑玫瑰的亡魂就在他身边,只是他看不见,摸不着。
两个月,每一天左轮都会守在这里,风雨无阻!只到两个月后一个女孩子慢慢向他孤单的身影靠近,女孩子在靠近他后有些迟疑,有些犹豫。
左轮扭头看了她一眼,表无面情。
女孩子开口怯生生地问:“先生,你是在等人?”
左轮回答:“我在等我的妻子回来。”
女孩子意识到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便小声说:“我叫李安丽,我是玫瑰的朋友,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你不必在这里等她了,她已经回不来了。”
左轮的表情很平静,他看着这个叫李安丽的女孩子,这女孩子虽生得美丽,但她脸上还留有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左轮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子将玫瑰的死讯带到了这里,也许玫瑰是借这女孩子之口在告诉他——他确实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
女孩子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禁后退两步,弱弱地问了声:“你也是职业杀手?”
左轮说:“也许吧,不过以后我不会再杀人了。小姑娘,你可以走了,谢谢你!”
女孩子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见左轮独自伫立地原地眺望着大海,不禁对他的形单影只心生伤感。
当李安丽钻进一辆轿里后长长吁了口气,坐在驾驶位置的肖梦婷问她:“话带到了?”
“带到了。”
“那个人有什么反应?”
李安丽摇头说:“没有,不过我觉得他很可怜,他虽然表面没什么,但我要是再多看他几眼,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看得出他很爱玫瑰。”
肖梦婷把手压在方向盘上,两个女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久李安丽还是忍不住问:“既然玫瑰姐在死之前让你带话,你为什么选择让我去见这个男人?”
肖梦婷无不感慨地:“他和玫瑰是同行,我是警务人员,我不可能与他面对面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我没有逮捕他已经是我的失职了,毕竟玫瑰救了我一命,放这个男人一马算是我对她的报答。”
李安丽“哦”了声,似乎懂了。
突然渡湾码头一声枪响,惊动了车内的两个女人。李安丽打算下车,肖梦婷却拦住了她,说:“别去,相信那个男人已经吞枪自杀了!”
李安丽瞪大眼睛,接着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肖梦婷叹了口气,说:“我们无能为力,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没有亏欠与遗憾,这事交给这里的警察来处理吧。”
李安丽有种在下车与不下车之间进退两难。
肖梦婷颇有感慨地:“职业杀手毕竟是违法份子,他们就算逃脱法律的制裁,但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也许这是天意,就当我迷信一回吧。”
李安丽点了点头,双手合十且虔诚地:“愿玫瑰姐在天上能和他相遇!”
肖梦婷发动了车子,说:“以前在学院那样对你实属迫不得已,现在给你道歉。我们毕竟共过患难,以后是一生的好朋友,安丽妹妹。”
李安丽一抺眼泪,对肖梦婷感激一笑。轿车缓缓驶离。
就在左轮对自己开枪之前,也就在李安丽离开渡湾码头之际,左轮仰天紧闭双眼,他整个人神思恍惚,呈游离状态,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在这里等下去的必要了,户头里增加了多少钱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去,自己活下来在日后独自承担思念亡妻的痛苦,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了结自己的性命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将左轮手枪掏出来,枪口顶住太阳穴,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玫瑰,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
扳机扣动,子弹射出,枪声响起。
只不过枪口悠然间因为一只手的介入而偏离,子弹轰向天际长空!
在开枪的瞬间,一只手先一步捏住他握枪的手腕顺势向上抬起。在枪声响彻长空后,左轮看到玫瑰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也许自己此刻已经死了,自己灵魂出窍,终于见到了玫瑰的魂魄!
玫瑰笑吟地对他说:“老鬼,你还蛮痴情的,看来我没看错你!”
她确实是个大活人,只不过她的一只手缠着后厚实的绷带。
他说:“你没死?”
“我真死了怎么还会站这里。要知道红门的杀手都有绝处逢生的本领。”
左轮问:“那么刚才那个女孩子——”
玫瑰花打断她说:“有两个女人,一个叫李安丽,一个叫肖梦婷,只有她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不骗她们把‘遗言’带到你这里,那个肖梦婷心里肯定有疙瘩,因为她是个警察。”
左轮恍然大悟,问:“那么我在这里一直等你,你都看到了?”
玫瑰用手指托住他的下巴,说:“在附近看得一清二楚,都感动我好几次了。你在等我,我也在等李安丽来给你报信。她来了,说了该说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你这一枪她们是听到了,她们猜到你自杀了,我也死了,这是天底下最好的结局。”
左轮说:“我看过新闻,玉满堂的那栋实验楼在警察赶到前已经被炸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玫瑰笑道:“得力于那个文件柜,柜子后面是一条直通地底的逃生通道,这次的猎物本是打算给他们自己备条后路,想不到却让我险象环生。我命大,以后可以给你生孩子了!”
左轮笑了,他这个冷血杀手此刻眼里竟有泪光。
玫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左轮手枪将其抛入大海,左轮望着手枪淹没在海水流露出几许不舍。
玫瑰一手将他搂住,小声说:“以后你用不着枪,我也用不着刀了,我们一起走水路离开这里,做对平凡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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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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