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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狗

    他的头发花白,耳朵有点背,眼睛也没过去看得清了,一早到晚得架着副眼镜在鼻梁上,岁月的沧桑刻在他的脸上。他原本应该舒服的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晒晒太阳,享受天伦之乐。

    他猫着身子躲在一间狭小的堆放杂物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窗户,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但是他半点不敢挪动下身子,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棍子,腰里插着一把廓尔喀弯刀。他的一只眼睛贴在房间门的钥匙孔上,一转不转的紧盯着外面,一点一滴的动静都会让他脸色发红,神经紧绷。他像一尊大理石石雕,无情而坚毅,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三天三夜,没有进一粒米和一滴水。

    忽然,有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然后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铁塔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他手里紧拽着一根铁链,套在一只熊一样魁梧的狗的脖子上,狗比那个男人看起来更凶狠,不时有口水从它的嘴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它张开嘴,吐出舌头,显示出征服者的样子,它的獠牙间有鲜红的鲜血,还有好几块被撕裂开的鲜肉被穿透套在尖尖的獠牙上。

    他眉头紧锁,用尽全力的握紧木棍,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随着一阵脚步声和狗的低喘声的接近,那个铁塔般的男人和狗进了卧室的房间。突然,狗停了下来,对着大衣柜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男人也停止了脚步,警觉的站在衣柜前,然后,他猛的打开衣柜的门,一个鲜活的狗头从里面滚了出来,停在了男人的脚下,男人瞄了一眼,发出“哈哈”的笑声,他蹲下生,摸着身边的狗说,“你真不乖,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吃剩的狗头和人头放到我的卧室里…”说完后,男人打开了卧室的门,牵着狗走往几间房之隔的一间专门的狗室。

    衣柜的后面有一扇暗门,里面就是一间狭小的储物室,好久都没有人打开了。一双眼睛从这个储物室的钥匙空里往外看,这双眼睛充满了血丝,疲惫不堪,却又射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目光,那是复仇者的箭。

    ……

    在这个热闹都市的边缘,有一幢灰色的高楼。高楼的外墙锈迹斑驳,水泥也掉了不少,远看好像一个长满了疥疮的光头,和这个颇为讲究格调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高楼在城里已经不引人注目的存在了几十年了。高楼里面住着的居民是很久以前从市中心的一片老城区搬迁过来的,所以大家上上下下都认识,平时出门也会打个招呼,大人有事出门,邻居还会帮带个孩子什么的。大楼和楼道虽然显得破旧,但是那种邻里的气氛却显得很融洽,这在那个热闹的大都市里已经慢慢绝迹了。

    但是自从十八楼搬来新的住户后,这一切开始改变了。

    这是一个长相凶狠,满脸横肉,年纪大约在60上下的男人。男人留着个光头,身材魁梧,可以看出年轻时练过厚实的肌肉。他经常光着膀子在小区和街道上走路,他胸部的大块肌肉垂了下来一点,肚子往外顶出来,脖子上挂着一串手指头粗的金项链,后背上纹了一大片纹身。

    纹身是黑色的,图案的中间是一只健壮又目露凶光的大狗,狗的四周是一圈发出光芒的环状图案,映衬在一个十字架上,好像是中世纪的神秘组织。

    而这个男人真的有条狗,狗有名字,叫做“勇”,那个男人用烙铁在狗的身上烫了一个很大的字。这条狗就好像他的保镖,平时几乎寸步不离。这条狗至少有50公斤重,一米左右的身高。楼里有些养狗的人,他们也叫不出这条狗的品种,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狗。这条狗像一只史前巨兽,四肢站在地上就可以挡住了一辆汽车的进出,而它两只脚站起来就好像一只站立的熊那么高。最恐怖的是狗的脸,它的眼睛好像死神,死死盯着出现的猎物,它上下的几排獠牙露在外面,像要随时把所有的活的东西撕成碎布条。

    男人经常带着狗在小区和外面的街道走路,而从那以后,大楼的邻里们慢慢就不在外面呆着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大楼里的居民间散播开来,似乎那个男人带来的不只是不友善,而是死神。隔一段时间,小区的电梯里和草丛里,还有门口街道旁的角落里,就会发现被咬断脖子的狗和猫,那些被咬死的动物死状凄惨,脖子和身体只有几根神经还连着,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肚子被利齿刨开,肠子和内脏被嚼碎成了糊状…

    那天晚上,颖丽很晚才从公司回家,她把车开进车库,稳稳的停在自己的车位上。熄了火,颖丽从车里下来,又俯身从副驾驶位上拿过包来,然后关上了车门。颖丽穿着高跟鞋,一米八的个子,穿着一身红色的阿玛尼连衣裙,浑身上下展现出魅力四射的青春气息。颖丽一步步的走向停车库里进入住宅区的电子门,可是今天晚上的停车库总感觉有些异样,颖丽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好几次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往回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那种肃杀的恐怖气氛却在步步逼近。

    颖丽终于走到了电梯口,她迅速按下了按钮,电梯上显示屏的数字开始动起来,电梯从18楼下降下来。这时候,一大团黑影站在颖丽的背后,颖丽猛的一回头,一双瞪的极大的凶横的目光从黑暗中闪亮起来,然后一大团黑色的绒毛显现了出来,是一只比牛还要壮的狗,从黑暗中像死神般的紧盯着颖丽。

    颖丽的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她尽量避开狗的目光,后背对着狗,她在心中暗自祈祷,又把手慢慢的伸进自己挎着的包里,到处摸着,一根金属针状的物体掉到了她的手里,颖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握着这根金属,这时她发现是把平时用的长长的发卡抓在了手里,颖丽把发卡慢慢的从包里拿出来,又拼尽全力的握着,攥紧的拳头紧紧贴在大腿的外侧。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从离开自己后背不远的地方传来,一股股浓重的腥味从狗的嘴里喷出来,把颖丽的脊背吹得冰凉。

    电梯终于到达了停车库的一层,颖丽微微转动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的身体,她往后看去,发现狗已经不见了,颖丽略微松了一口气,她紧握着发夹的手也松弛了,电梯门打开了,颖丽一个健步跨了进去,马上按下了10楼的按钮,又拼命的猛按关门键,“匡”的一声,电梯门关上了,颖丽靠在电梯内侧的钢板上,煞白的脸上开始泛起了血色。

    可是,电梯却没有动,接着,电梯门打开了。一只恶鬼般模样的全身长满黑色绒毛的狗站在了电梯门口,它的前脚爪从按着的电梯按钮上放了下来,然后往电梯里走进来。颖丽把发夹举到胸口,这是她唯一能用来自卫的,可是,这个武器在这只狗的面前显得就像模型玩具。狗走进了电梯,门也随之关上了,电梯开始往上开动,一层,二层…

    颖丽的全身像一块木头般的僵硬,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往狗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她没有看见那地狱恶鬼的脸,只有一团团黑色的绒毛,然后她疑虑的把目光往上看。狗已经站了起来,它的两只爪子在空中挥舞,它张开血盆大口,从空中猛的就往颖丽的脸上咬了下来。利齿深深的刺进了颖丽的脸上,狗用力一咬,颖丽的鼻子被活生生的从脸上撕扯了下来,狗又继续攻击她的侧脸,颖丽的耳朵被撕碎了,颖丽发出可怕的痛苦呼喊,似乎在地狱经受酷刑。看见血从颖丽的脸上喷出来,狗似乎更加兴奋了,它一口咬在颖丽的肩膀上,然后把一大块肉从肩膀开始往下撕,包住肋骨的皮肤和肌肉瞬间就没了,白色的肋骨显露出来,大狗抬起两只前爪猛力往前踢去,颖丽的肋骨一下子被踢断了,几根断了的骨头像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内脏,有汩汩的鲜血从颖丽的身体里面流出来。鲜血流过颖丽白皙而修长的大腿,鲜血就好像墨汁,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作画。恶狗更兴奋了,它张大血盆大口,对着颖丽的大腿咬了下去,霎那间,一大块肌肉被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而股动脉也被恶狗咬断了,鲜血好像决堤的大坝,从身上喷了出来。颖丽发出绝望的呼喊声,她在电梯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着轿厢,嘴里喊着“爸爸,救我。”恶狗的爪子在地上摩擦几下,它蹲下身子,然后猛的往前扑过去,一口咬断了颖丽的喉咙。

    把狗牵回了狗室后,那个男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了灯,不一会儿发出沉睡的鼾声。他轻轻打开了储藏室的门,像猫一样来到卧室里,他弯着身子潜行走到卧室的大门处,按下了门把手上的按钮,“嗒”的一声,门牢牢的锁上了。那个男人猛然被惊醒了,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打开了床头的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枕头下拿出一把枪来。卧室里,两个老男人在对峙着,一个光头纹身的老男人拿着枪,嘴角展示出傲慢而轻蔑的笑来,举着一把金灿灿的枪对着面前的另外一个老人,那个老人显得瘦弱,他的双手紧握着一把削尖的木棍,把尖的一端像刺刀般的对准了纹身的男人。

    “你是来送死的吗?”光头纹身的男人先开了口。

    “是的,但是今天我不是一个人下地狱。”老人用坚毅的口气回答到。

    光头男突然发出一声长啸,一只大狗就往卧室的方向冲过来,狗重重的撞击在门上,片片木屑从门上掉下来,门似乎就要被震塌了。

    光头男收起了笑容,显露出凶狠的表情,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弯曲到了快接近九十度,又伸出左手,做出招手告别的样子,这时候他扣下了扳机。就在同时,对面的老人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身体像一只猛扑食物的猎豹,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而手中的长矛也像一枚制导导弹,像一道闪电般往光头纹身男人的咽喉直直的刺了过去。一颗子弹从老人的左手穿过,贯穿了整条手臂,又从肩膀处打了出来,而几乎在同时,老人手里的长矛也刺到了光头男人的面部,但是他一个闪身,长矛顺着他的面颊,在划出了一大个口子后,深深的插到了墙壁里了,折断了。

    光头男乘势又举起枪,对着老人扣下了扳机,但是却没有了子弹,于是他扔掉了手里的枪,抡起巨大的拳头对着老人的面门打了过去。可是老人没有丝毫的避让,他反而迎了上去,用尽全力把右手的手指往光头男人的面部插了过去。光头男的重拳打在了老人的脸上,骨头碎裂了,原本高耸的颧骨被打变了形,但是与此同时,光头男也突然发出猛烈的哀嚎,老人的两根手指插入了他的眼睛,几乎没入了手指根。光头男人受不住痛,双腿一弯曲,扑到在了老人的身上,两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光头男像一块巨石般的压在老人的身上,让他无法动弹,然后他挥舞着双手,摸到了老人的咽喉,死命的掐下去。老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的眼睛睁的浑圆,原本白色的眼球慢慢变成了鲜红色,这时候,老人的手往下移动着,他摸到了腰间的弯刀,他掰开刀鞘的扣子,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这不是普通的刀,而是象征尼泊尔最勇敢的战士,在搏斗场上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廓尔喀弯刀。

    老人忽然有了无比的力量,他用右手一把抓着光头男人的耳朵,往自己的脸上拉了过来,然后举起左手的弯刀,在空中换成了反手,猛的从光头男人的后脑勺里插了下去,一直插入到了刀柄。

    老人把光头纹身男从身上推开,光头男仰面躺在地上,一个很深的洞从后脑一直贯通到嘴角,脑髓从后脑的开口空间里喷了一地。老人抽出弯刀,在光头男人的身上擦拭干净,又放回到刀鞘里,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撞开了,一只熊一样可怕的狗,张开着满嘴的獠牙,对着老人扑了过来。老人用右手抽出弯刀,但是恶狗已经扑到了面前,老人已经没有时间躲避了,这时候,老人伸出受伤的左臂,对着恶狗迎了上去,恶狗咬住了老人的左手,把所有的利齿插入了老人左臂的肌肉和骨头里,老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此刻就站在这只把他女儿咬死的恶狗的面前,他要看清这只恶魔的全部样子。就在这时,老人举起廓尔喀弯刀用力砍了下去,但是,他没有砍那只狗,因为他只有最后一点力气,也只有最后一样武器。弯刀砍在了老人的小臂上,然后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把小臂劈开了,老人从狗的嘴里挣脱了,恶狗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人已经夺门而出,往阳台跑去。

    恶狗吐掉嘴里的半截手臂,向老人追去,它发出被激怒的狂吼,整栋大楼似乎都要被震塌,它重重的在地板上跃起落下,狂吠着要把老人撕成碎片。恶狗冲到了阳台上,而老人举着一个点燃的打火机,脚下放着一桶空的汽油桶,带着视死如归的坚毅看着那只恶狗。

    狗咆哮了起来,它的嘴角上扬,露出那咬死过很多鲜活生命的獠牙,然后它一弯身,向着老人猛扑了过去。老人仰天长啸了一声,对天喊到,“颖丽啊,我的女儿,爸爸为你报仇了,让我们在天堂相见吧。”老人把打火机在身上点燃,瞬时,老人就变成了一团可怕的火球,就在同一瞬间,恶狗也扑到了老人的身上,老人伸出双臂,双手十指紧扣,紧紧的抱着那只狗。烈火炽热的火焰,烧烤着老人和他怀中死死抱住的恶狗,恶狗的毛瞬间被烧没了,它的皮肤被烈火烤着,接着是肌肉和骨头,恶狗的脸开始融化了,它脸上的器官揉合成了一团泥,恶狗停止了狂吠,发出哀怨的求饶声,这时候,烈火中的老人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他的仇已经报了,大楼和小区在明天又会恢复平静,邻居们又可以像过去一样生活了。他对着恶狗吐了口唾沫,放松了紧扣的双手。突然,恶狗直起了身子,张开了血红大嘴,对着老人咬了过去。

    老人似乎早已料到,他蜷起双腿,这时候狗正好扑在他的双脚上,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双腿一蹬,狗弹了开去,撞在阳台的玻璃窗上,把玻璃撞的粉碎,又从撞开的口里面往外摔了出去。

    一团火从18楼的高空飞了出来,在夜晚的长空中发出坠入地狱的恐惧呼喊,然后,一大团肉猛烈的撞击在地面上,这团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带着火光四散飞去。

    18楼阳台的消防栓喷出水来,把老人身上的火浇灭了,老人躺在地上,身上焦黑,但是他的嘴角带着笑,他挣扎着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来,“你再凶狠,可终究只是…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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