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也只是关心你,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对不起。”陆晓瑾嗫嚅地道歉着。
沈默森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烦躁。
陆晓瑾看着这张好看的面孔愁云惨淡,心里也开始有点后悔,不该故意刺激左碧君。可是不刺激那个老太婆,不能发泄她的心头之恨。更何况,现在老太婆瘫痪了,精神也大受打击了,估计以后不能再掌控他们的生活,她就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和沈默森一起了!
“阿森,”陆晓瑾轻轻地扯着沈默森的衣角,央求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你现在这么凶,我就回想到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他对我使用的暴力,他也像现在这样凶,还抽我耳光.......”
陆晓瑾一提那晚的事情,眼里就出现惊恐、害怕,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缩倦一团,簌簌发抖。
沈默森本来怒气冲冲的,看见她这样的反应,想起那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气晕了,荒路上扔下她,她也不会收到如此的伤害,愧疚又涌起来,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陆晓瑾趁势躲在沈默森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衣服,身体还在发抖,发出哀求的声音:“阿森,我怕,我怕.......”
沈默森只得轻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别怕,我已经叮嘱警察局,让他们尽快破案,抓到害你的凶手!”
“要抓住这个人,把他碎尸万段!我恨啊,阿森!”陆晓瑾仰起脸,眼里迸出畏怯,“阿森,我被人侵犯过了,我是不是很脏的人?”
沈默森不忍看着她双眼,别过头说:“没有。”
就这么一转头,赫然看见顾如初就在走廊的那一头,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沈默森没看过的幽怨、难过、酸楚。
看见顾如初那一刻,沈默森心脏蓦地停止跳动,仿佛会随时跳出嗓子一样。他心里大叫一声:如初,然后却说不出来话,连脚都不曾挪动一下,就这样失神地看着她,看着她微胖的身体,瘦削的面孔,乌黑的长发所映衬的苍白的皮肤。
顾如初那天离开沈家时走得匆忙,漏带了一样东西,就打电话给王姨,想让王姨带出来,结果就知道了左碧君吐血住院的消息。
她纠结了好久,还是来医院看望。
虽然讨厌、憎恨、厌恶左碧君,但听见她半身瘫痪,善良如顾如初,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过来探望。
没想到一来到医院,就看见沈默森和陆晓瑾拥抱在一起。
这姿势,很明显是沈默森在宠溺地安慰她。
顾如初以为自己对沈默森充满了怨恨,会对他的一切不在意,不起波澜,但看见他和陆晓瑾搂抱一起时,仍然不免泛起了酸涩。
呵,这个姿势很眼熟啊,从前沈默森可没少这样安慰自己。
从前以为这个男人只属于自己,心底充满了感恩,现在发现,那只是一个中央空调,谁都能温暖安慰。
她定了定神,甩掉了脑里那些难以言说的酸涩难受,换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向沈默森走过去。
沈默森推开了陆晓瑾,看着一步步走近顾如初,眼神幽幽的闪动着复杂的情愫,没有说话。
倒是陆晓瑾发现了顾如初,一瞬间就起了强烈的嫉恨!
她怎么来这里了?不说承诺过永不见沈默森吗?
陆晓瑾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着顾如初,却惊诧地问:“如初,你怎么来这里了?”
“放心,我只是来见看看老太太而已。”顾如初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老太太的情况稳定了,现在在休息着。医生说她血管爆了,导致半身瘫痪,以后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陆晓瑾压低声音,刻意压出哽咽之声。
顾如初轻轻哦了一声,没想到左碧君的情况这么严重,从此就只能依靠轮椅出行,这对一个要强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她心里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反而起了惋惜。
站在母亲的立场,左碧君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问题;
当然,站在自己的立场,真的是好讨厌左碧君,用恨死她来说也不过分。
但她终究是沈默森的母亲。
一想到沈默森,公司易主,失去掌控权,母亲又瘫痪,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商界菁英,打击不可不大。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多悲痛?
想到这里,顾如初赫然心惊,自己为什么要心疼他、怜悯他?
他是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不值得怜悯、心疼!
她轻轻摆了摆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平静地看着沈默森,说:“实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沈默森点点头,没有说话。
“要不要送去国外,国外的医疗技术很高端,也许有办法解决。”
“国外的医生已经进行了视频会诊,确定没有办法了。”这一次,沈默森镇定的声音里,能听出一丝无奈和惆怅。
顾如初暗自叹口气。事已至此,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也许,是上天对她跋扈、嚣张、凌厉的惩罚?
她隔着玻璃,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左碧君,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脸色苍白,没有往日锐利的精气神,倒像一个苍老的老婆婆,平静的脸色之中,反而显出了几分慈祥。
这样的反差,很容易让人产生了一丝心酸恻隐。
顾如初伸手想推开病房门,想进去近距离地看望左碧君,甚至想跟她说上两句话,陆晓瑾却开口了:“别,别进去,妈现在不能受刺激。”
顾如初转头看她,眼神带着疑问,陆晓瑾微微勾唇,有丝微不可见的冷笑:“妈一直以来对你都有成见,现在她变成这样子了,你再进去看她,只怕她以为你是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去看她了。何况,你最近不是跟韩峻走得近吗?妈以为你是和韩峻一伙,勾结起来谋害公司呢。”
顾如初脸上现出惊诧和激动的神色:“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和韩峻一起谋害公司?我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陆晓瑾笑笑说:“这是妈说的。”言下之意就是与她无关。
顾如初没想到会被人冤枉和韩峻一同谋害沈家,谋害公司,又是气愤,又是激动,她转而看着沈默森,以为他能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没想到沈默森竟然沉默,那张凝重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地表情。
最终,顾如初失望了。
沈默森永远都不会主动为她辩解维护。
“我没有做过,随便你们怎么想。”
既然今次她来的目的是看望左碧君,看目前这个情形,左碧君是不会见她的,那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那不打扰你们了。”顾如初失望而疏离地说出这句话,眼角余光略带着一丝留恋地扫过沈默森冷冰如铁的面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沈默森默默地看着顾如初的背影,眉头轻蹙,脑里却陷入了对陆晓瑾说话的沉思当中。
“阿森,你看什么?”陆晓瑾发现沈默森看着顾如初的背影出神,心里情绪翻涌,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了。
“大嫂,妈当初和韩峻签的合同,细则上有陷阱,这事我从没对你说过,你怎么知道到这么清楚?”沈默森森森的眼眸审视陆晓瑾。
陆晓瑾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乱做一团,她躲闪地看着沈默森,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我是听人说的......”
“你听谁说?”沈默森进一步逼问。
“公司的人........”陆晓瑾再退一步,脑里急促转动,搜肠刮肚地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抵挡的人。
“公司什么人?”沈默森眼神越加冷凉。
“是董事局的人,许,许董.......”陆晓瑾终于找到一个勉强认识的人了。
“哦,是许董。”沈默森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轻轻地重复着,那怀疑的语气让陆晓瑾心惊肉跳。
“是,是许董,他跟我说的。他不是董事局的人吗?他当然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陆晓瑾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马上肯定着。
“没想到啊,你居然跟一直不怎么来关心公司运作的许董有来往啊。”沈默森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晓瑾一眼。
陆晓瑾心虚,却硬着头皮说:“以前跟许董打过照面,留了电话,平常偶尔有更他聊上几句。”
“他儿子刚从美国休斯敦大学毕业,最近回国了,你知道这事吧?”
“啊,是啊,许董说过。他儿子最近回国了。”陆晓瑾慌乱地重复着。
沈默森晦暗不明的眸光掠过陆晓瑾,继续说:“你怎么知道如初和韩峻走得近?你认识韩峻吗?”
“没有没有,我都是听妈说的,人家是大集团负责人,我只是一个在家带孩子的单亲妈妈,怎么可能认识他?”
沈默森幽深的眸光停留在陆晓瑾脸上,却没有说话,那种无形的压迫,让陆晓瑾喘不过气来。
她勉强挤出笑容:“阿森,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过几天就是妈的生日了,我想替她好好筹办一下,让她高兴高兴。你方便吗?我最近特别多烦心事,抽不出时间来办。”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妈生日的事,我来筹备吧。”难得沈默森主动让她做事,陆晓瑾兴高采烈的,一扫刚才的紧张慌乱。
这时,沈默森的电话响。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对陆晓瑾说:“你去找护士,看看妈的今天还需要吊什么药水?”
打发陆晓瑾走后,沈默森这才接电话:“苏源?”
“老大,你让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苏源兴奋而急促地说,“韩峻原来就是凤城人,在很小的时候就随母亲移民加拿大,后来去了英国读书。他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当地一个华人建筑公司工作,在里面认识了这家建筑公司老总的女儿。后来这个老总的女儿出车祸双腿截肢,韩峻居然不离不弃,与她结婚。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这家建筑公司,在他的经营下,这家公司日益壮大。之后,他就带着资本回国收购了正大集团,开始进军房地产。”
沈默森听得恍然,冷笑着说:“原来他是靠老婆发家的,哼,吃软饭的男人!”
“就是,我原先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是靠女人!因为他老婆就是独生女,所以他掌管公司也就名正言顺!”苏源也忍不住讥讽起来。
“不过,如果没有一定本事,光靠老婆也未必能把事业做大,所以韩峻还真不不能小瞧。”
“老大,我还打探到一个消息。”苏源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你说。”沈默森冷峻的眉毛一挑。
“我发现,最近陆晓瑾和韩峻走得很近,两人经常在一家高端法国私房菜馆见面。这是法国私房菜馆主管告诉我的,他是我的朋友。”
沈默森眸光闪动,有些猜想尘埃落地,他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扯动,一抹狠色一掠而过。
***
左碧君瘫痪的消息传到加拿大,一直在加拿大养老的沈父沈之山回来了。
左碧君不愿意以这样的模样见丈夫,在病房里大吵大闹一番。
沈之山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强硬?动不动就大吵大闹,小心再次爆血管!”
“我爆了血管不是更好吗?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这句激得左碧君脖子青筋尽现。
“好啊,你爆了更好。这次是瘫痪,那下一次就直接完蛋了。那我就轻松了,我干什么都没人管,自由自在了。”沈之山冷笑着说。
这话让左碧君满腔的怒火降下来,对啊,自己明明有高血压的,如果再次爆了血管,直接完蛋了,那沈之山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不定一转身就再娶一个年轻女人回来,分自己的身家,霸占着沈家别墅!
想到这里,她心里打了个寒颤,冷厉的目光上下打量沈之山。
别看沈之山快六十岁了,但是保养得当,又懂得健康运动,没有老年人的颓废苍老,也没有臃肿的身躯,一张面孔虽然眉眼之间有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肌肉也略微松弛,但是高级西装一套上去,剪裁良好显出优渥的背景,而眼神依旧锐利光芒,五官依旧隽秀,加上养尊处优所体现出来的领导气派,让他看上去像四十出头一样,有一种深沉大气的男性魅力。
这样的男人一站出来,还是蛮受女性的欢迎的。
当初年轻时,沈之山就没少受女性青睐,惹来了不少桃花源,让左碧君非常恼火的。
现在虽然老了,魅力还在,假如自己两腿一伸之后他又像从前年轻时那样乱来,把沈家搞得鸡飞狗跳!
“哦,原来你就盼望着我死的好让你继续风流快活?那你想错了,沈之山,我不会让你快活的。”左碧君瞬间就把怒火压下去,心平气和地对沈之山说。
她的情绪变化之快,控制能力之强,让沈之山有种错觉,她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他深知道老婆的脾性,要强、高傲、凌厉,却又敏感脆弱,时刻算计着,关键时候却又大方豪气。
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他现在如此风光荣耀的身份和地位,更没有优渥的财富。
“你想通就好。人生那么美好,何必那么执着?像我,现在在加拿大,过着悠闲的慢节奏的生活,时不时骑着自行车在乡村山谷里闲逛,不停地去发现美好,多惬意。你看你,满脸的戾气和怨恨,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大压力?公司的事情,就放手给阿森去管理,家庭的事,你就少插手,所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沈之山虽然常年不在凤城,可对沈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了如指掌,耐心地劝导左碧君。
左碧君被丈夫数落,脸皮挂不住,却又反驳不得,忍不住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替你好好庆祝一下。”沈之山看着左碧君,缓缓说。
“庆祝什么?庆祝我坐轮椅?”这话刺激到左碧君了,她尖叫起来,“你是存心让人看我笑话,是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沈之山无奈地说,“以前你生日,年年都庆祝,场面隆重,并借机搞好商界的人脉关系。这一次,我们不像往年那样大搞,就把家人聚在一起庆祝,你觉得怎么样?”
“不搞!”左碧君仍然强硬。自己现在出行都靠轮椅,被人怜悯的感觉不好受。
“就是家人聚在一起,又没有外人,你何必介意?再说,生日年年搞,突然今年不搞,儿女们心里也不好受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大家的精神和情绪都很差,趁着你的生日,让大家活跃兴奋起来,不好吗?何况我也回来,我也想一家人团聚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看着沈之山言语诚恳的样子,左碧君心里松动了,确实,越是士气低落的时候,越需要振奋人心。
她思考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那行,但是仅限于家族聚会,把在外面读书的沈茜以及家族里一些走得近的人都叫过来,简单吃一顿饭就可以了。不需要太隆重。”
沈之山松了口气,说:“你同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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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靠老婆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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