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盟势不如前,但是五大堂口堂主均在,主要编制并没有缩减多少,这其中自然有肖平的功劳。
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自然对朝野情态的把握远超旁人,虽然他一直身在江湖,但要说不惦记着朝堂动态那是绝无可能的,而从父亲捎给他的几次信函中,他敏锐地感觉到朝堂不久将有重变,因此他极力笼络住流星盟的大量人才,除却折冲堂搬去了黄山,赵沐声闭关,这一堂他没有把握,其他几堂,他自然是有信心将来能够为他父亲效命的。
前不久先帝驾崩、皇子争位、梁王萧爽起兵,肖平心内心急如焚,不知父王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因此派人送口信催促了一下怀王萧恪应该早作决定。
萧恪与师爷商议之后,便派人回复肖平,不日便将以清剿反贼的名义来阻止梁王北上。同时屯兵北边边境,时刻准备入京勤王。
然而毕竟彼此传信尚需要一些时日,肖平此时尚没有收到他父亲的回信,但他自料父亲不会放弃这次起兵的机会,也不会对流星盟这么大的联盟置之不管,因此便早早地亮出身份,找朱钊商议起投诚怀王之事。
两人正商议间,便听得弟子来报折冲堂赵沐声求见,按肖平的意思,是将朱钊谈拢了之后再请赵沐声过来一叙,因此便叫那弟子先行通知赵沐声与程珊二人稍带片刻。然而待那弟子走后肖平又觉不妥,便又叫朱钊去将赵沐声与程珊请来,准备一同商量投与怀王的事宜。
朱钊一路之上也将这些事情与赵沐声程珊二人大略讲了一下,二人也算了解——这倒也帮他们解决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要投与谁。
百川小孟尝,萧恪,倒真没想到原来还是个手握大圈的王爷。而肖平——居然会是这怀王萧恪的儿子,世事奇妙,真是不可语焉。
几人不片刻功夫就到了长风堂堂口,肖平负手背剑,笔直地站在门口等着几人,看上去愈发像一柄含蓄代发的利剑。
“肖——世子?”赵沐声抱拳,含笑道。
“不必如此,赵堂主依旧称呼我名字就可。”肖平摇了摇头,沉声道,“两位前来,可是为这天下大势而来?”
“天下大势倒谈不上,立身立命,或许可与君一言。”赵沐声挑眉笑道。
“两位里边请吧。”肖平许是不大擅长与交往,因此也并没与怎么客气,便将赵沐声与程珊请了进去,“哦,朱庄主,你也请进吧。”
朱钊人世沉浮大半辈子,自然不会因为肖平话语里的不客气而动怒或是颓废,依旧是笑呵呵地跟着几人进了长风堂的堂口。
长风堂堂口得了几个月的建设,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肖平领几人落座,言简意赅道,“明人不说暗话,家父萧恪意欲借此机会起兵,不知几位有何意见?”
赵沐声侧目看了眼朱钊,朱钊老神在在,仿佛无事一般,而肖平眼神如剑扫视过去,仿佛一个不答应便会将人直接斩杀一般。
“肖堂主,实不相瞒,我和师姐过来也正有此意——只是人在江湖多少还自在一些,可是一旦和朝堂牵扯上关系,呵呵,肖堂主,这合作,自然是要慎之又慎啊。”
肖平点头看向赵沐声,“家父素来有百川小孟尝之称,其虽封在这一代,但一直是个闲散王爷游走江湖,此次朝堂有百年不遇之危机,家父自忖身为萧氏子弟,自当保祖宗之江山社稷,因此才毅然决定,以区区辖下,护佑大唐江山。而各位身为江湖中人,自然与我肖平万万不同,家父也深明此间道理,绝不会有为难或是其他事情——更何况两位都是武道一途极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家父笼络恭敬尚来不及。”
肖平前半段说的慷慨激昂,后半段又降了身份,客客气气对赵沐声与程珊说道。
“如此最好——不过,”赵沐声看了眼程珊,程珊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提出接手流星盟一事,赵沐声对他这个师姐倒是言听计从,便转了话题道,“不过肖堂主,我们......”
“我知道你们,长白派。”肖平难得笑了一下,“我也知道梁王叔起兵,背后有化血寺和欧阳家的支持——你们放心,梁王叔与家父素有过节,就算不是为了你们,我们与梁王也是不得不战的。”
赵沐声又点了点头,而后突然与肖平不约而同地看向朱钊,这场上说来说去,现在明面上的流星盟盟主却一直没有表态。
“呵,看来我是真的老啦。”朱钊意兴阑珊地长叹了一口气,当时也不知怎地,就热血上涌组建了如今的流星盟——可是自己,究竟不及年轻人们啊。
“依我看,朱庄主也是时候让贤了。”肖平漠然说道。
赵沐声讶异地看了一眼肖平,却见场内其他几人都并没有几分惊讶的意思,朱钊沉声缓缓说道,“那依世子之见,由谁来继任这盟主之位呢?”
“那人不就在眼前吗?”肖平看了眼赵沐声,“以我之见,赵堂主甚为合适。”
“老庄主,如今天下大势,明镜山庄再想明哲保身已是万万不能了,或许,更应该追寻先辈足迹,如当年明镜司一般,闯出个名堂来。”程珊温然看着朱钊笑道。
“是啊,这么多年有时候我也在想,明镜山庄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朱钊摇头,“可能是想清楚了,只是不想面对罢了。如今也好,若将流星盟交给小友打理......我也甚是放心。”
赵沐声看着肖平与朱钊,以他的心智,自然免不了猜测肖平此来或许和他打了一样的心思,那就是将流星盟全盘接手把握,而自己此行前来显然是坏了肖平的计划,那肖平只能退而求其次,稳固住自己这个更为强力的合作伙伴——而流星盟盟主之位,正好也被肖平顺水推舟送给了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自然不会显得狼子野心吞了朱钊的庄主之位,但是却又欠了肖平一个人情——不过自己好像也并不在意什么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就是了。
“哈,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赵沐声略一拱手,爽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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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各居其位谋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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