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死一般的沉寂,热烘烘的天气使巷子变得如同火炉一样,地上的垃圾和脏水经阳光的照射变得恶臭扑鼻,这年的夏天快要结束了,张克玲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望了望门外,真是的,这天气还让不让人活,吴圣基懒洋洋的躺在靠椅上悠闲的摇着扇子,半闭着眼睛挤出一句话,行了,要是累了就歇会,别唠叨过没完。
张克玲瞪了一眼吴圣基,又重新做起针线活,吴洋消失了快三了,还没有一点消息,他还在不在这个县上,又或许他去了外地,这些夫妇二人都不得而知,吴圣基无数次的在街上打听吴洋的下落,都是大海捞针,在这期间,他们又和李雨鹃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吴圣基觉得吴洋落到现在全是刘怡君所害,而且现在他们两个都杳无音信,吴圣基永远记得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刘怡君在他面前跪下之后就跑了,紧接着吴洋也追了出去,就从那之后,吴圣基把一切的一切都归结到刘怡君的身上,这也是他们两家多年都不来往的原因。
刘怡君失踪后,吴洋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那么弱小,那么善良,那么自卑,除了他,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如今她独自一人该怎么度过,况且她身无分文,一想到这些,吴洋的心就如针扎,他先是找遍县城每一个地方,去她家找她时,看到李雨鹃水肿的大脸和粗大的嗓门对他说,别跟我提那个死不要脸的东西,在这一刻,吴洋彻底心灰意冷了。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为了离开这个让他绝望的地方,更为了寻找刘怡君的下落,他独自一人去了南方,在陌生的城市里他就如一只无头苍蝇,茫然无绪,他对刘怡君的思念和担心与日俱增,他就像一个不停运转的机器,不知疲倦,不知饥饿,不知冷暖,他展转反侧又去了南方其他的城市,更加茫然了,这些冷冰冰的人工建造的森林似乎没有尽头也没有温度,每一张面孔都是那样陌生,他们似乎永远没有表情,只顾往前赶路,有一次他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饥饿加上劳累终于让他晕倒在一块建筑工地上,醒来时他已躺在一个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的房间里,一个老乡救了他,后来他就留在工地上谋生。
吴洋在那里呆了一年多,他越来越沉默,每天除了拼命的干活,剩下的时间便回到了回忆里,有一天晚上,工人宿舍闷热难耐,于是老乡就将对吴洋说,兄弟,要不要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吴洋正想在出去透透气,乘机打探一下刘怡君的消息,他总觉得刘怡君似乎就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说不定一出去就能和她相遇呢。他跟老乡来到城里一家洗浴中心,进去了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老乡说的放松就是去洗浴中心干这些污秽的事,看着接待他的那个女孩,又一次使他想起了刘怡君,他甚至感到自己很肮脏,一丝愧疚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没有和老乡告别,就独自离开了,留下那个女孩为没有挣到这笔钱而抱怨的表情。
第二天,他在包工头手上结了工钱就回到了县城,此时正是夏末,阔别了三年,那些记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走进那条永远都散发着各种气味的巷子,坐在门口上乘凉的有人认出了他,但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好奇,只是淡淡的说,你这一走可把你父母急坏了,吴洋先前对吴圣基的抱怨在这一刻消之殆尽,他的心不由颤栗了一下,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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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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