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想吃什么？”金梦玗想着叫李妈出去买一些他爱吃的菜。

    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身摸摸她的长发：“晚饭就不陪你吃了，我还有些事，改天再来陪你。”

    金梦玗的心倏然一凉，没有说话。

    她没有送起身去送他，眸光淡淡，就这么看着他走出了卧室。

    一连过了好几天，他都是这样，来的仓促，走的也仓促。

    她问了他好几次安安的消息，他只说：“快了，你别担心。”

    金梦玗的心缓缓沉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大寒。

    李妈炖了羊肉汤给金梦玗暖身子，她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没有胃口。

    她时常望着这富丽堂皇的洋楼，想着自己不顾一切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妈说她没有胃口是天天呆在房间里，没有运动，应该多出门散散心。

    金梦玗实在无聊，就提出要去菜市场帮李妈买菜。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来菜市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地面杂乱，菜叶子和垃圾谁处可见。空气里有咸鱼味和鸡鸭的粪便味，这里简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金梦玗提着菜篮子，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老板，你这也太坑人，你以为你往排骨里给我装碎骨头我没瞧见？”

    左边响起了一个略微耳熟的女声，尖尖的嗓音，原州口音。金梦玗不禁侧眸看过去，只见一个猪肉摊前，站着一名身着貂皮大衣的女子，她盘着卷发，头上簪着红宝石簪子，富贵妖娆。

    金梦玗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缓缓凑近一些。

    “你别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给你装碎骨头了？”油腻的中年卖肉老板，凶巴巴瞪大了眼。

    女子一跺高跟鞋，双手叉腰道：“不承认，那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

    老板面色一冷，拿刀的手往菜板上一跺，带着杀气的双眼盯紧她，一句话也没说，却比什么狠话都令人害怕。

    女子被震住了，怯生生掏出钱往菜板上一扔就想跑，转身就撞上了凑过来的金梦玗。

    “啊——！”女子惊魂未定，发出尖叫。

    “你还好吗？”金梦玗淡然看着她。

    她止了声，嘴巴却张的更大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金大小姐？”

    金梦玗微微一怔，点点头，有些茫然：“你是？”

    “我是珊珊啊！郁七少的朋友，我们见过一回，你拿着枪威风八面的......”

    珊珊激动地拉着金梦玗的手，自来熟。

    “我想起来了，只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金梦玗听卢绣提起过珊珊，据说是被原州的一个富商包养了。

    珊珊羞愧底下头道：“说来话长，我待会儿慢慢跟你讲。”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扬起头道：“大小姐，我们也算是朋友，那个卖肉的坑我，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金梦玗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被她推倒了肉摊前。

    “这是我朋友，你敢欺负我，她不会放过你的。”珊珊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样子。

    金梦玗：“......”

    卖肉的老板，上下打量了金梦玗一眼，模样清瘦的一个姑娘，身上穿着一件素色大衣，没有戴任何首饰，看样子还不及珊珊富贵。

    一个单薄又没有势力的姑娘，他一个壮汉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

    “哈哈哈......”他发出嘲讽的笑声：“她要怎么不放过我？”

    金梦玗本来觉得一点小钱，没有必要，但老板这样嚣张的气焰，让她看不下去了。

    “我朋友没有要你的肉，你应该把钱还给我朋友。”金梦玗决定先礼后兵。

    老板冷笑：“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吧？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说的算。”

    他儿子在巡捕房谋差，和管理治安的探长交情匪浅，这附近几个做家禽鱼虾生意的，都和他是一伙的，平日里他们缺斤少两，以次充好，老百姓也都习以为常。

    金梦玗面容一肃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不把钱还给我朋友，我就只有拿东西低了。”

    许多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将他们围了起来，都担忧地看着她们。

    有好心的老婆婆劝金梦玗：“姑娘，算了吧，你惹不起他们的。”

    金梦玗并不听，自顾自地取下了一整块排骨，足足有五根，和珊珊付给他的价钱差不多。

    老板发怒，这女人简直目中无人。

    他从摊子后面绕出来，便要抢。

    “珊珊，接着。”金梦玗将排骨扔到了珊珊怀里。

    老板气急败坏，动手向金梦玗一巴掌掴过来。

    金梦玗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站直身体后菜篮子一扬砸到老板的头上。

    老板吃痛，抬腿恶狠狠向金梦玗踢过来，金梦玗灵敏地躲闪，然后突然身体一跃，一个回旋踢将老板撂倒，高跟鞋稳稳落地。

    老板摔了一个狗吃屎，疼的龇牙咧嘴。

    围观群众在瞠目结舌后，拍掌欢呼起来：“好——！”

    他们早对老板的行为不满，但敢怒不敢言，今天有人出手，真是大快人心。

    珊珊在旁边也是激动的手舞足蹈：“梦玗，你真厉害！”

    这一高兴，她都不客套，直呼其名了。

    老板满脸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啊！”

    话落，人群里窜出来七八个壮汉，手里都拿着杀鸡宰牛的刀。

    围观群众吓的一哄而散。

    金梦玗微惊，没想到他们还拉帮结派。

    她忙不迭给珊珊使个眼色让她跑，这么多人她一个人脱身到不难，但带着珊珊就麻烦了。

    珊珊丝毫没有领会，在原地摇旗啦喊：“梦玗，加油，梦玗，加油......”

    金梦玗：“......”

    她放下了手里的菜篮子，严阵以待。

    壮汉已经围了上来，珊珊躲到金梦玗身后，笑的得意洋洋：“梦玗，你的枪呢？拿出来，吓尿他们！”

    壮汉们听后都怔了一怔，这个女人既然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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