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薛雪。这位是我的发小，严柯。”周昶扬如是说。

    “谁是你女朋友！土匪！”薛雪心中想著，脸上却不敢露出来。

    “幸会幸会！”严苛向薛雪伸出手。

    “幸会幸会！”周昶扬握住了他的手。

    “扬哥，你真小气！”严苛又一拳甩在周昶扬胳膊上。

    回到村里，博物馆的人已经借用村祠堂摆开战势，如火如荼地收购。

    村民都很淳朴，而且有人一听说是有偿收购，有些人连家里吃饭的碗都拿出来了。

    很多人在祠堂门口排著队。

    严柯带著他们到了里面一间房子，架子上摆满香烛纸钱等祭品，而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瓷器。

    严柯扫了薛雪一眼，“扬哥，麻烦你展展眼。外面的那些老家夥带著小家夥把这些全部收进来，说是真的，反正是阿爷给钱，他们不心疼。不过老子受不了这窝囊气！”

    薛雪撇撇嘴，谁家有老板干活，夥计旁看的例子，她自动自觉走近这些瓷器，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摸摸里面，不由地感叹：“滑如凝脂，透明如翼，洁白如雪！”

    严柯笑道：“小妹妹，你是在赞女人吧！我才发现瓷器等於女人！”

    周昶扬瞪了他一眼。

    薛雪用心分辨了下，基本上这些瓷器的波动都是两个频率跳动，她判断一下，写下两个字条：唐朝，宋朝。跟著她做起搬运工的工作。

    周昶扬皱皱眉头，拿来两箩筐，说：“你先放进里面，我们来搬！”

    人多力量大，一个上午还没过去，薛雪就分好了！还检出了十几个赝品。

    严柯非常兴奋：“嘿嘿，这是谁收进来！！老子要他吃回去！说什麽当兵的不懂古董！老子不懂！可谁也奈不著老子有好兄弟！是不是，扬哥！”他勾著周昶扬的肩，拍著他的背。

    “你悠著点，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周昶扬皱皱眉毛。

    “扬哥，不见半年，你越来越不像个兵了。”严柯重重拍著周昶扬的肩膀，“怕个毛球！老子铜皮铁骨！他们咬不入！”

    严柯的兵将外面博物馆的人叫了进去！

    薛雪被安排到外面看守摊位。

    博物馆的人一出来，个个狠狠地瞪著她。

    薛雪觉得很郁闷。

    吃过午饭，薛雪百无聊赖，坐在收购的摊位前面。大家吃饭去了，只有她一个。薛雪垂下头想著那双泥土做成的眼睛。

    一个男人在摊前转了好几圈。

    “大叔，你要干嘛？”薛雪忍不住了，抬起头说。

    那位大叔想不到她长得这麽漂亮，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小......小姐，你买不买古董？”

    “这里买啊！”薛雪纳闷。

    “不是这种收购！我表哥说过，这种收购卖不起价格的”男人结结巴巴说著。

    薛雪扬扬眉，那是走私了？！

    “不是，我家里的东西不是挖出来的，我祖上传下来的。我也没有时间去挖，我家有一个瞎眼老娘要照顾......”

    哦，薛雪想起锺鸣和丁敏从山民手里收购的货，自己还从锺鸣那里拿走一个木枕头，不过还没有时间研究。

    “大叔，你等等，有人回来我交代一下就跟你走。”薛雪微笑著说。

    终於有一个吃完饭回来的人，薛雪简单交代了下，跟著那个男人去他家了。

    “大叔，你家在哪里？”薛雪问。她已经跟著大叔走了十几分锺。

    大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家在村尾，从祠堂过去，要走......要走半个小时。我......我也不是大叔，我跟你差不多大。我叫张孝祖，今年十九岁。”

    “哦？”薛雪眨眨眼睛，这，这也太少年老成了吧！这位大叔，正确地说，应该是大男孩！才十九岁，是了，他眼神和神色都还带著青涩，不过人倒是显得老。

    两人一路聊过来，很快到了村尾。

    他的家很破败，基本上家徒四壁了。薛雪想不出他家还有什麽可以变卖的。

    只见这人从他家黑乎乎的灶膛下，挖啊挖啊。

    他突然叫道：“薛小姐，挖出来了。”

    薛雪一看，好家夥，一坑的瓷器！花瓶，碗、碟、杯都有！全新的古董！全是唐宋时期的。

    薛雪听周昶扬说，这里曾是唐宋时期的官窑遗址。

    “我们家老祖宗是当官的，听说是管著这里的瓷窑，所以，我们家有这些东西......你放心，不是挖来的，你看保存这麽完好就知道了。”

    “小张，有多少？”薛雪问。

    “听说这一块都是！”张孝祖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

    “你想卖多少？”薛雪问。

    男孩子很聪明，立刻知道她问的是价格，说：“我不懂！你看著给吧！”

    这麽憨厚的人！

    “我带的钱不够！可以回去後打钱给你？”薛雪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

    “你带了多少？我娘的眼睛要动手术......”张孝祖搓搓手，很紧张地说。

    薛雪当然明白他是急需用钱。

    “五万现金，先给你。其他的我回广州再汇到你账户，可以吗？”薛雪真诚地说。

    张孝祖心下一动，抬起头看著薛雪说：“薛小姐，你是广州人？”他见落英点点头，接著说：“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们在广州找一家眼科医院，我娘的眼睛要动手术。卖瓷器的钱可以先放在你那里，你帮我们联系医生，可以吗？”

    薛雪不说话，她不明白，难道这里没有好医院？！

    张孝祖有点急了！“我们家原来不是这样子的，”他难过地环视了一下房子，“都是我娘治病治得！花光了钱就卖祖宗留下的东西！卖一个治一次病，病不见好！东西全部卖光了！病也没好，但人也没事！还有这坑东西，没人知道！如果知道，又来找我娘治病！”

    薛雪心下一动：“你的东西卖给谁了？”

    “我姑丈他们家！他们家倒卖古董的！”张孝祖咬咬牙说。

    薛雪看著他，看来这个张孝祖什麽都明白！

    “好，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去帮你！”薛雪心软了。

    “谢谢薛小姐。”张孝祖一边把泥土填回去，一边说。

    “薛小姐，你们这些卖古董的人是不是喜欢挖古墓？我们村里以前有很多古墓的，不过被盗光了。”张孝祖无话找话说。

    “哦？你懂古董？”薛雪问。

    “我不懂，只会瓷器。”张孝祖一脸憨厚。

    薛雪心下一动，“你想不想工作？”

    “我，我，小学没毕业！除了种田别的都不会！”张孝祖说。

    “如果只是帮人看瓷器，你可以做得了？”薛雪决定送佛送到西。

    “有这样的工作？”张孝祖狐疑。

    “有的。就看你想不想做？”

    “那就谢谢薛小姐。”张孝祖一脸感激把薛雪送到门口。

    “你刚才说的什麽古墓，怎麽回事？”薛雪问。

    “我们村旁有一个地主墓，我们小时候常在那里捉迷藏。那里原来有很多瓷瓶碗筷，玉都有。开始没人敢拿，後来给人拿光了！”张孝祖说。

    “你方便带我去看看？”薛雪说。

    “好吧！你等一下，我跟我娘说一声就走。”张孝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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