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柏松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天豪老弟，你果然够仗义，不过，帐不能这么算，说实话，这两天，案子发回来，我也有些发愁，托朋友介绍，找了几位老律师探讨了一下，他们都觉得这个官司好打，可是执行是个问题、难题，最终很难拿到钱。

    “这还是在他们不了解对方的大股东土地和房屋没过户的情况下，至于收费，我也了解了，我们本地律师收费基本上就是你说的这个比例，当然，如果是先付代理费的，比例低一些，可是，你说得对，我现在不能不想到最后的效果如何，所以风险代理是靠谱的。”

    说到这里，高柏松顿了一下，再次拿起烟灰缸上的香烟，点燃，吸了两口。

    米娜看了看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再阻止。

    林天豪看了看高柏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老哥，如果你觉得这个收费标准还高的话，我可能是帮不了你了，因为这已经是我能让的极限，毕竟律师所不是我一个人的。”

    高柏松弹了弹烟灰，微微摇头说：“你误会了，兄弟，我不是嫌多了，而是嫌少了，这对你不公平。

    “我明白，不分段计算，已经少了很多了，再下浮一个百分点我也太过意不去，所以，我们就干脆按百分之五的比例计算吧。”

    林天豪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高大哥既然体恤兄弟，这个情我领了，不过，我还有个提议，我们律师所可以免费为天华做一年的常年法律顾问，解决除诉讼以外的其他任何法律问题，当然，诉讼要另行收费。

    “另外，我还要提醒一下高大哥，如果你再找律师咨询，要根据情况而定，一般传统的案子，像刑事案子、一般的财产纠纷，你可以找老律师，他们的经验更丰富。可是，涉及到比较复杂的新型案子，最好不要找太老的，现在看，最大的应该不能超过四十五岁吧，老律师限于当时的环境，大多没有受到过专业训练，对新生事务的接受和领会能力都比较差，不但没有优势，还存在劣势。”

    高柏松用力一拍大腿，大声说：“好，就这么定了，有兄弟给我保驾护航，我这艘大船会走得更远，我还找什么老律师？就是兄弟你了。”

    说完，抬头看着米娜说：“把林律师的电话记下来，明天你直接和林律师联系，这件事不要让别人插手了。”

    林天豪刚想说话，他感觉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为了今天晚上的活动不被打扰，在走进天宇大厦之前，他把手机铃声调成了震动。

    林天豪看了看高柏松说：“抱歉，高总，我先看一下，可能是家人给我发的短信。”

    高柏松点点头说：“家人？是老太太找你？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吧，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有急事赶紧回去，别让老人惦记。”

    高柏松应该是也知道林天豪离婚了，所以听他提到家人首先想到的是林天豪的老妈。

    林天豪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

    有三条短信，一个未接电话，三条短信分别是三个女人的：宋薇、廖芝兰和刚认识的荀语。

    一个未接电话是他的前妻陆瑶瑶的。陆瑶瑶的电话进来的最早，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打麻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没有听到，大概当时注意力比较集中。

    宋薇和廖芝兰的短信几乎是一前一后，大概在四十几分钟之前，廖芝兰的短信很简单，告诉他，金城公司的工作已经完成，她和邵萍回家了，让他不必挂念，这差不多是一个工作短信。

    宋薇的短信说，她知道林天豪在天宇大厦，她的工作结束了，也准备到这边来，希望林天豪这边结束以后能见一面。她没有说见面的地点，显然是等林天豪回话。

    第三个短信就是刚才的，是荀语发来的，荀语告诉他会一直等着他，等他送自己回家。

    用最短的时间看完了短信，林天豪转向高柏松。

    “高总，如果没别的事，我真的要先走一步了，明天上班以后我直接跟米娜联系。”

    高柏松点点头说：“好，你请便吧，这次见面很成功，希望我们有一个好的开始，你喝了酒，让米娜联系司机送你回去吧。”

    林天豪摇摇头说：“我就不用送了，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儿，林天豪稍稍迟疑了一下，转向米娜，说：“不过，如果方便的话，请米娜联系一下荀语，她好像没走……”

    米娜抿嘴一笑，说：“从你的动作上，我就看出来了，你接的不是一条短信，应该有一条是荀语发来的，人家一直在等你，等你送她回家。

    “天豪，多好的机会啊，有啥事儿能比这还重要？人家女孩子对你一见钟情，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

    林天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别闹了，米娜，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你就算帮我的忙派人送一下荀语吧。”

    米娜笑着点点头，说：“好吧，这个忙我帮，不过，我会告诉她是你安排的。”

    林天豪严肃地摇了摇头说：“算了，米娜，就算我没说，我只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不方便，我不想让她误会我有别的意思。”

    米娜深深看了林天豪一眼，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会尽量安排好。”

    米娜送林天豪到走廊，发现荀语正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巴巴地向这个房间门口看着，见他们出来，立刻雀跃地跑了过来。

    林天豪向荀语点了点头说：“你好，荀语，我有事要先走一步，米娜会安排人送你回家。”

    说完，林天豪大步走向电梯，把一脸失望的荀语留在了那里。

    走进电梯，林天豪拿起手机先给宋薇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四、五秒钟之后，才接通了，话筒里响起宋薇熟悉的声音：“对不起，天豪，我临时有事回家了……”

    没等林天豪回话，听筒里又插进了另外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这么晚了，谁的电话，这么没有礼貌？是那个小律师吗？小妹？”

    紧接着又是一个略带港腔的声音：“肯定是姓林的那个小子啦，很没有教养的人啊……”

    林天豪马上判断出，后边这个人的声音是那个史蒂夫，前一个叫宋薇小妹那就应该是她的哥哥，而那个声音明显表现出不满或者说不耐烦，这三个人现在应该是在一起的，宋薇只是稍稍离开了一下来接他的电话。

    林天豪微微蹙眉说：“你现在不方便吧？那就以后再说。”

    宋薇顿了一下，再次压低声音说：“对不起，天豪，我没想到……”

    宋威没有说完，就大声嚷道：“这就是你们的教养么？在背后无原则地议论别人？”

    “好了，薇薇，别说了，见面再说吧，我知道你可能有难处，我不会介意的。”林天豪忽然感觉自己非常不愿意宋薇为难，这一瞬间他觉得她似乎需要自己的保护。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忽然又问了一句：“薇薇，需要我帮忙么？”

    宋薇似乎没想到他能主动说出这句话，稍稍迟疑了一下，说：“不用，我能应付，谢谢你，天豪！”

    这个电话的通话时间很短，从22楼下行的电梯才走到一半的样子，通话就结束了。

    林天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原本他觉得自己对宋薇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是宋薇一直在主动向他发起攻势，而他最多也就是出于感激或者道义，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对她的事情，自己也不会过多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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