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

    “诶？林大人，眼下本王是在向四哥请教问题，林大人莫不是以为，您能代替四哥？”林胡正欲开口替四皇子解围，可他一出声，就叫赵子苏打断。

    林胡动了动嘴巴，一句话没说完被堵在了嘴里叫他甚是难受，他当官数十载，自打官位稳定后，便是叫人处处巴结奉承，哪里有叫人这般无理地将话打断过。

    心下不悦，嘴上却还是道：“老臣不敢，只是当初一事到底是有关林府，是以老臣也知晓其中事宜，近些年四皇子为皇上分忧，所处之事甚多，难免会忘记了当初那个不起眼的案子。”

    “不起眼的案子？”冰冷的声音自秦淮嘴里一字一句传来，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把目光落到了这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男子身上。

    “你们可知，你们口中的不起眼的案子，差点儿就害了一个人的一生。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东凉国的律法这般随意了。”秦淮眸色冷冽，薄唇一张一合之间出口的话语叫人冷的惊心。

    只他便是这般，坐在上首的李君临也依旧眯眼看着，脸上并未瞧见一丝怒意。

    殿内的大臣们，自是也有在观察皇上的态度，可当他们瞧见皇上这模样时，心里不解了。

    分明当初是皇上下旨贬了秦淮的官位，也是他亲自将他送入天牢，可为何在这个花甲之龄的天子眼中却瞧不见对秦淮的半点厌恶之色。

    这与从前的皇上显然不一样了。

    “你好大的胆子！父皇在此，竟敢质疑东凉国律法？你是在质疑父皇吗？”四皇子见四下一片平静，开口指着秦淮骂道。

    “四皇子作何这般乱扣帽子，枉顾东凉国律法的不就是四皇子您吗？”秦淮唇角微微勾起，勾勒成一个迷、幻的弧度，他似乎什么都不怕，便是在面对四皇子的强权。

    “你胡说什么！！”四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淮，“秦淮，你疯了？！！你竟敢这样与本王说话！”

    “四皇子，既然不是心虚，您又何必这般着急？几年前林染的案子当真如案卷上写的那般？如若是，那就请您回答六皇子的疑惑，当初林染……找你时，你在做什么？”秦淮的声音淡淡，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语气，可四皇子的心却跳得飞快。

    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是当他对上秦淮的双眼时，竟是感受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压迫，那感受就好像……他是君，而自己才是臣一般。

    好强的压迫感！

    四皇子的心中一觑，半饷才回道：

    “本王……时隔太久，本王忘记了。”四皇子偏头，不敢再用眼睛直视秦淮。

    “那……若不由民女替四皇子您回忆回忆？”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在殿内漠然响起，众人诧异寻声望去才见说话的是跟随六皇子一道来的其中一名婢女。

    此时，那婢女已来到了殿中央，规规矩矩地先冲上首所坐之人行了一个大礼。

    “民女林染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女，不论是说话还是举动都落落大方，几乎挑不出一丝错处。

    “林染……”李君临注视着下方所跪之人，嘴里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你就是林胡的那女儿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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