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不能动,挂在身前,显得有些诡异,慕酒甜脸上的弧度慢慢趋近于无:“我不会要你名下的任何财产,手续等我出了院办,我和你的交集,到此结束吧。”
男人的脸上很快覆盖上一层内敛的肃杀,他向来伪装的温润矜贵,此时却揭露的干干净净,黑眸眯起,显得异常的平静:“如果我说不呢?”
“我没有婚内出轨,我们更没有分居,离婚这件事只要我不同意,法律就不会生效。就算是你要打官司,你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顾少卿起身,手指在身边无声无息攥紧了些:“酒甜,我不会同意的。”
“你真的要闹到这种地步?”对于顾少卿的态度,慕酒甜似乎想到了一样,仰脸静静的睨着他,眸底没有丝毫波澜:“性暴力和家暴没有什么区别,我身上的伤只要验出来,再加上舆论煽动,我和你离婚的概率五五分成。顾少卿,我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想要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弄到如此难堪的地步而已。”
所以,她给他留面子,也请他要点脸。
慕酒甜看到,顾少卿整个身子似乎震动了下。
然后大踏步的上前,似乎是想要将她抱在怀中,手臂伸出来。
她就这么静坐着突然的开口:“你是想要让我挣扎,然后加重伤势吗?”
动了动就算是吃了止疼药都隐隐作痛的手臂,男人抬着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顾少卿看着慕酒甜那张此时此刻都依旧温软乖顺的小脸,因为刚刚清醒,长发有些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张白嫩清净的五官,温静的睨着他,让人平白生出一种事情已定的错觉。
他睨着她,四目相对,嗓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酒甜,你真要做到这一步?”
“顾少卿,你要明白,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来选择的。”她微笑,却磕了磕杏眸:“是你,苏安然的事情是你选的,柳梦榕的事情依旧是你选的,虽然这场灾难是我自作自受,但我也有选择及时止损的权利吧。”
慕酒甜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枕头没有竖起来,只有坚硬的床头抵着脊背,她慢慢露出点笑意来,平和也无奈:“我承认我在中间动了心,也爱上了你,直到现在,我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依旧爱着你。但你却不爱我,或者是说你最爱的人不是我。”
她这个人自私,她无法容忍自己这辈子唯一承认爱上了的男人,他心中有比自己更加深爱的女人。
“酒甜。”顾少卿终于按捺不住的上前,却不敢随意抱她,只是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戾气很大,勒的她骨头生疼。
是真的很疼,比右胳膊的断骨还要疼。
“我不同意。”一双眸子暗的几乎能够沁出墨来,嗓音粗哑的加重语气,字字句句中间全是强势和霸道:“我绝不同意,我们不可能离婚,绝不可能。”
四个不。
慕酒甜觉得这是顾少卿事到如今在自己面前唯一一次的失态。
“那柳梦榕怎么办?柳小姐可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恩人,这样的恩情放在古代都可以以身相许了。”她淡淡的笑,没什么情绪起伏:“你曾说过的,她的事情你绝不会袖手旁观。”
新婚的第三天,慕酒甜记得清清楚楚,面前的男人将自己抱在膝头,耐着性子缱绻而宠溺的吻着她,最后一只大掌扶着她的脸,声音微哑,出口的嗓音有着低沉好听。
却不是解释新婚夜的难堪,而是语气温淡的告诉她:“酒甜,我知道你不喜欢梦榕,但梦瑢的事情我永远不会袖手旁观,你很清楚,她是我曾经的遗憾,世事变化的太快,以前她在国外,我无能为力,现在她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我自然要护她一世平安。”
他说的很明白。
却也很残酷。
可一世平安,什么叫一世平安。
有情劫、有困难,甚至一点伤害都不叫一世平安。
慕酒甜当时就想问那我呢?但红唇动了动,只是轻笑:“嗯,我很清楚。”
“梦瑢性子很好,不会和你发生矛盾,所以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没必要那么介意她。”
他从头到尾说了很多,她听进去没听进去也都听见了,不外乎就是一件事,柳梦瑢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她和柳梦瑢相处,柳梦瑢不会有任何的过错,一旦发生任何事情,一切都会怪罪到她的身上。
慕酒甜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初就那么仰眸,安静的睨着顾少卿,那双看着自己的黑泽瞳孔宛若深邃的黑洞,倒映不出任何的模样。
也包括她。
也许,他心中有过她的地方,却只是最狭小的一个角落。
“我清楚你的意思。”红唇弯浅,她笑他难得的耐心,陈述的中肯,身子慢慢的从他的膝头跳下去,手指抚了抚发丝,退后一步:“我会尊重柳小姐的。”
“嗯。”
他嗓音低沉的应着,眸子锁在她身上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你是顾太太,我也记得。”
对啊,她是顾太太,也只是顾太太。
“你死了这条心吧,结婚证已经拿去烧了,不会有离婚,也不可能会离婚。”
顾少卿眉目戾气十足,看着慕酒甜眉目间微褶了下,下意识松了手,整个身子僵硬着,不敢在这里多待,走出去,反手带上了病房的门。
很重的声音,却不及顾少卿面沉如水的死寂,大踏步朝着电梯的方向,单手捏着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在哪儿呢?”
“在家,有事?”
“你说的很对,她要和我离婚。”
闻言,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淡漠的低笑,祁睿锋将手中的钢笔往书桌上一扔,抽了根烟出来:“你不想离,所以来找我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头没回应,却也保持着默认的态度。
祁睿锋垂眸,一侧电脑上播放着的便是盛怀暖病房里的监控,那张素白却妩媚的小脸,正双手托腮一副花痴模样的看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护士,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他不爱听的话。
声音已经被他关了,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屏幕摔出去。
“这样的问题别找我,我在酒甜那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儿,伊人的事情还没有落幕,盛怀暖又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装傻。”用夹着香烟的手抚了抚金丝眼镜:“我的事情就够我头疼了,你别给我增加什么负担了。”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意见,顾少卿脸色阴鸷的厉害,几乎按捺不住的暴躁和戾气,看着正往上升的电梯:“为什么还没处理掉盛伊人,她背后的人不是已经露头了吗?”
“慕晓东幕后的人一而再出手,你都没有抓到,伊人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掺和当年的事情,我只是察觉到了点端倪而已。”
似乎是不想说这个话题,祁睿锋主动的转移,弹了弹烟灰:“你拜托我的事我派人调查了,邢墨昨天的行程都是秘书提前安排好的,救酒甜的时候正好要去拜访一位合作商,似乎是关系着邢氏集团下半年的合作案,他把酒甜送到医院后便继续去应酬,没有任何可疑。”
顾少卿面无表情:“酒甜被关哪儿了?”
他的人几乎找遍了整个西城区,半分踪迹都没有。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眼神时不时的转向监控器,祁睿峰抬手敲了敲旁边的资料,都是他让手下人调查出来的:“青宅西边的第二栋别墅里。”
低咒声。
怪不得,西城区每个路口都在戒严,却隔了足足二十个小时才发现踪迹,原来那辆车根本就没有出别墅区。
“我也查了,那栋别墅是属于个海外商人的,出事期间他在国外,没有任何可疑,别墅也没有借给任何人,所以很可能是被人偷用的。”
前前后后一共二十个小时,就算是没有被邢墨误打误撞的解救的话,也绝不会超过两天时间。
这样的偷用根本就神不知鬼不觉。
那张沉沉如水的脸密布着阴森晦暗:“慕晓东被邢墨送到哪儿了?”
“我让送到我这来了,在地下室关着。”
“好,等着我过去。”
掐断电话,踱出去的脚步声越发的沉,带着无法按捺的漫天怒意。
电梯从顶楼到一楼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梯门打开,一抹倩影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敲击着键盘便往里,如果不是顾少卿伸手扶了把,两人就要撞满怀。
“梦榕。”
“少卿?”她仰脸,手机自然而然垂在身侧:“我听说酒甜已经被救了,伤的严重吗,我正准备上去看看她。”
顾少卿带着她往外走着,眸底的戾气被尽量收敛,维持淡然:“右胳膊骨折了,正在养病,我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你可以下次再来看她。”
停脚,柳梦榕看着他,抿唇又失笑:“少卿。”她嗓音很平静:“我曾经有没有说过你并不适合撒谎,按照你的性子,除非是她赶你走,就算是她睡了,你也会拿着文件在旁边守着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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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她给他留面子,也请他要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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