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岫照顾了大郎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色将明,大郎才悠悠醒转。
小丫夜里就睡在大郎身边,小手一直拉着大郎的手臂,几乎要把整个人缩到大郎的怀里。
王婶过来看了好几次,知道大郎醒来之后,赶紧端了一碗炖蛋过来。
大郎浑身疼得都没办法撑起身体坐一会儿,还是林挽岫去了自己房间,将被子抱过来垫在他身后,才勉强能半躺半坐的把东西吃下去。
林挽岫打懂事之后就没哭过,连她娘病逝,她也就红了眼圈而已,但现在,看着这个无辜受罪的孩子,她满心的愤怒都化成了眼泪。
小丫还好,除了脸蛋有点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势。估计那些人也是看她太小,怕一个不小心将她打死了。
大郎虽然醒来,但是他因为被掐了脖子的缘故,嗓子受伤,暂时还没办法说话,看到林挽岫的第一时间就是一脸焦急的拉住她的手,想要跟她说什么。
“别担心大郎,姐姐没事儿,你好好的养伤。焦大夫过来看过了,说你养个几天就能恢复的,别怕啊。”
有再多的愤怒她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爆发出来,当务之急是先要养好大郎的身体,接下来才是她的报复行动。
原本她只是看不过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才本着良心去帮助官府找寻真相。没想到这样简单明白的行事居然会让人记恨在心,那岂不是说他们心里有鬼?
等到大郎吃了药睡下,林挽岫让小丫守着哥哥,自己则在大郎读书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这件案子其他的都明了了,但是还有几个地方她始终想不通。
如果是药没有问题,那么,那天晚上来找药罐的那个小媳妇是为何而来?林婶既然已经在日常药汤中下手了,又何必去给她儿媳妇寻医问药?再说,那药喝下去之后,明明都有好转了的,为何一.夜之间突然人就没了?
齐绣跟吴奶奶一样,都是涉嫌藏匿证据,为何吴奶奶没事儿,齐绣却被一直关押不放?师爷那边难道还有其他的发现?
最重要的是,齐绣为何会给她吐露林大柱的去向?又为何会让家人指使泼皮无赖谋害自己?难道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已经发现了,却下意识忽略了的?
林挽岫找来纸笔,将这事儿从事发开始的过程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还备注上了吴奶奶和齐绣的行为。
吴奶奶和齐绣的行为有疑点,却也在能解释的范围内,她现在最关注的,是那个失踪的药店伙计两口子。
现在几乎所有谜团的关键都在这两人身上,如果找到了他们,那就找到了解开谜团的线头。
午后,焦大夫又来了一趟,专门来给大郎瞧嗓子的。
“还好,没伤到咽喉要害,这张方子拿去,给他多熬点水喝稀粥,养几天就没事儿了。身上的伤等这两天过去就会慢慢恢复,没有伤到骨骼内脏是最幸运的。”
焦大夫松了口气,摸了摸大郎的头,叮嘱他这两天要听话,莫要逞能下床,等过个三五日就能随便他去玩了。
出了内室,焦大夫看了看林挽岫,还是把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
“林姑娘是个通透的人,但是你如此行事,日后在镇子上立足就难了。本来你家姐弟三人就是投奔而来的,大家也是看在王婶的面子上才允了你留下。”
“焦大夫说的这话可让我有点觉着好笑了。率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领着弟妹,有户籍有路引,又没有作奸犯科,他们凭什么不许我们留下?”林挽岫斜睨了焦大夫一眼,声音中隐隐有着愤怒和讥讽,“因为自己行事不正作奸犯科,就要别人跟他们一样?或者是欺负我们姐弟三人是外来的,而想要用我们来抵罪?他们想得倒是好,就没想过我们同不同意?”
焦大夫背着药箱子看了眼林挽岫,心里再次确定这个秀气的小姑娘绝对来历不凡。什么山野孤女,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心思敏捷,条理清晰,对法律看得比他这个老头子还清楚,这会是大字不识的山野村姑出身?
对了,她还在给书局抄书挣钱。掌柜的可说了,她那一手字,非得十数年的功夫才能练得出来的。他们这个小镇子上,能供儿子上学读书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家庭了,那也不是所有儿子都能去的,更别说一个赔钱货女儿。哪家的闺女不是拘在家里做事儿挣钱?
焦大夫想来想去,都觉得镇子上的人恐怕打错了主意,这女孩子在师爷那里是挂了号的,本身又是个机警的人,等到她失去耐心没了容忍之后,倒霉的恐怕是镇上的人。
再一想到出门之前,老妻在耳边叨唠的那些话,什么“毁人清白,无异于杀人害命”,就这一条,林挽岫就算是要弄死魏家小媳妇和齐家老大两口子,那也没人能说她不对。
“我原以为齐家大媳妇是个好的,哪里知道这人心如此险恶。挽岫不过是比她多识得两个字罢了,就要杀我弟弟毁我清白。这次是挽岫运气好躲过了,要下次再来呢?要其他人也跟她一样,一言不合就毁人清白害人兄弟,这日子还能过吗?这镇子难道就是他齐家的一言堂吗?”
林挽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可不小,至少左邻右舍和来往路人都听了个明白。加上昨天衙役抱回大郎那会儿也有人看到了,再联合晚些时候被带走的齐家老大跟魏家小媳妇,这些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之前还在观望,也觉得林挽岫家姐弟三人是外来的,不值当他们为她出头。可今儿听了林挽岫的话之后,顿时家里有未出嫁姑娘的心里就是一抖。
这话糙理不糙,要是闹了个不愉快,个个都像齐家人一般算计别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那……顿时好几个婶子媳妇看齐家的眼神都变了,特别是被林挽岫点出来的齐家大儿媳妇,那更是被人恨到了骨子里。
本来她就是个招人恨的,平时忒爱秀她会做鞋袜香包什么的。你说你做了去卖钱换取家用,这也没啥,人家只会说你这个媳妇会持家。可你总给自家男人作什么香包,让他出来显摆,衬得其他家的媳妇跟野草似的,就你家是朵花儿,这一年两年的,心里暗恨她的也不少,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啥事儿大家也就指桑骂槐说两句就算了。
可她这次太作,算计到了林挽岫头上,被人一把扯掉了遮羞布,落井下石的不要太多。
齐家人出来想骂林挽岫,还没开口呢,就听到王婶说话了。
“挽岫你别怕,我给你哥哥去了信,赶明儿他就该回来了,这镇子上不能给你做主,咱们就去县衙,去府衙,老婆子就不信了,这世间还没天理王法了。”
王婶家的秀才郎现在在州府里听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她家儿子得了山长的垂青,听说下一次会试山长说他一定会中,这就是唾手可得的举人老爷,周围邻居讨好还来不及呢,更别说主动去得罪她。
再一想,人家林挽岫跟王婶的关系可不像是一般的赁户,说不得还有什么亲戚关系在里面。秀才郎要是中了举人,她也就是举人的妹子,这……
想到这里,大家伙儿瞧齐家的目光又是一变,明晃晃的怜悯跟讥讽,瞧得齐家下面几个媳妇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她们自家人对这位大嫂诸多抱怨,只是人家是老大家的,又惯会讨公婆欢心,所以嫁来齐家的媳妇比她小的,个个都只能忍气吞声,还得日常逢迎。
昨儿被婆婆打了一巴掌,今儿又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她们心底也是欢喜的。
不过这份欢喜可不能摆在面子上,不然被婆婆瞧到了,又是一顿好收拾。
齐绣娘很想过去跟林挽岫撕一场,可惜她一掼是个家里横的,被林挽岫跟王婶那冷飕飕的眼神一瞪,顿时白着脸关了自家门。不过还能听到她在院子里吼几个媳妇的声音。
徽娘斜靠在床头,一双眼睛通红还肿着,脸上的痕迹也未消除。牙齿紧紧咬着,连嘴唇都抿得泛白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了自己的愤怒,拿出小白花的模样,颤颤巍巍的去找齐绣娘。
“娘,媳妇做错了您该打该骂都随您,但您可千万仔细您的身体,绣儿还得靠您呢。那个林家的浪蹄子您别去管她,现在她不过是仗着王家的秀才郎才这么硬气,等明年王家的落榜了,我看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了,今年我弟弟就会去考童生,等他考上了,咱家也有个秀才爷,您也有倚仗的不是。”
徽娘看了眼垂着眼的婆婆,蹲下给她捶腿,继续道。
“我家什么样儿,娘您是知道的,若非娘这些年的援手,我家弟弟也不定能有今日的出息,他要是中了秀才,那说出去也是您的功劳不是。”
听到这里,齐绣娘的脸色总算和缓了几分,抬起眼皮子看了眼低眉做小的大儿媳妇,心里有几分得意,更有几分不能言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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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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