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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打墙

    我和王运盒出到墓室之外,看绳子已经不见了,王运盒骂道:“骠叔这个老沙才,居然丢下我们自己走了,还把绳子也拉了上去。”

    我说:“看来如今也只能爬上去了。”王运盒虽然不情愿,可也只得如此,攀爬是他的弱项,于是他在我前面,必要时我可以在后面顶他一把。王运盒打头先爬,爬得比较缓慢,爬爬停停,我在他后面跟着他的节奏,说不出的难受。由于速度慢,爬了好一会才爬上去不远的距离,王运盒喘着粗气,爬爬歇歇,我直感觉照此速度,不知何时才能爬到地面。

    好一会之后,王运盒又停了下来,我只道他又要休息,不想他有些发颤的说:“不,不好,情况不妙。”

    我仰头问他:“怎么了,别一惊一炸的。”

    王运盒说:“前面的盗洞分叉了。”

    “啊?”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这种环境空间狭窄,本来就给人心里造成极大压力,在经过这么一闹,顿时一阵恐慌袭来。

    王运盒爬到一个较缓的盗洞稳住身子,惊恐的说:“我们鬼打墙了。”

    我暗想:却也未必,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讲只是诡异的遇到岔口,而我们并没有在这个岔口原地打转。鬼打墙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据说有人做过实验,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你会发现,它飞出的会是一个圆圈。古人建造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按照这个陵墓的规模和墓室的设置,墓室里并没有布置这些机关。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探看探看这两个方向的盗洞,看是否有路可以出去。

    我把想法和王运盒说了,他爬得太慢,况且这个地方也需要个标志物,我于是让王运盒在这里等着,然后我去探路。为了保险起见,我拽出了骠叔给我的匕首,每走一段就在洞壁上做个记号,防止走丢;每爬一步都查看洞壁上有没有其它的岔路。

    爬了一段,这段盗洞就到头了,前面已经被巨石阻住了,没有任何道路。

    我只得向回爬去,心想如果不是贯通的的盗洞,就更加可以排除鬼打墙的可能,我们只要一段一段的排除就可以了。王运盒还在三条盗洞汇集的地方,见我回来,就问我情况,我把探查的情况对他说了,他也没了主意。我只得休息一会去探查另一条盗洞。另一条盗洞坡度陡的多,但是偶尔发现洞壁之上有土窝,看情形倒像是从下往上挖的。有了土窝好爬多了,一会令我闹心的情况又出现了,这条盗洞也没能通向地面又到头了。正闹心的时候,我发现尽头一处土窝里面好像有东西,凑近用电筒照着一看,把我吓得差点滚了下去,见一具干尸坐在土窝里,表情狰狞,旁边放着一把铲子,干尸的衣服还能分辨,显然不是现代人,头上的头发还挽了个发髻,衣服一碰就碎了一大片,左肩上斜背着一个皮口袋,皮口袋显然保存的不错不至于一碰就碎。我想,这个人估计就是从里往外挖的人,最终没能挖出去,困死在这里。

    我只得返回,把情况对王运盒说了,王运盒听说有干尸,还有个兜子,于是也顾不上爬洞困难,随我一起又返回那里查看。王运盒看到干尸说道:“看这衣着估计是明朝的前辈,可能是和同伴一起倒这个斗,最终反目被同伴活埋在这里。”说完伸出手检查干尸,那干尸的衣服经他一翻块块碎裂,变成了糟朽的布片。王运盒见干尸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查看头部时见发髻之上插着一只青铜蘑菇簪,伸手就给抽了出来。

    我一把没拉住,说:“你怎么这样,这里的东西不能动。”

    王运盒又把皮兜子摘了下来,翻眼睛瞅瞅我,说:“这个干尸身上的东西属于这个墓穴吗?”

    我说:“当然不是。”

    王运盒又问:“这个干尸是这拨盗墓贼吗?”

    我说:“不是。”

    王运盒又问:“就这个干尸身上这点东西够文物的几级?”

    我说:“就这玩意估计只能当破烂”

    王运盒说:“好,那样你就别管了。”

    我被王运盒噎得的哏喽哏喽的,这厮真是贼不走空,要说这个盗墓贼确实与本案件没有关联,一根青铜簪也没有多高的文物等级,所以为了现在,只有认了吧,等到了地面把这事告诉骠叔问问他怎么办。王运盒又打开那个皮兜子,只见里面有几根蜡烛,几个火折子,还有一本破书。王运盒把兜子塞在自己的兜子里面,说这些东西一会没准会用的上。这次我不再反对,因为我的心思早已不在兜子上,而是想着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现在出不去了,我们怎么办?

    王运盒说:“如今我们不能在这里悬着,太耗费体力,还是先回墓室里想想怎么办吧。”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便当先爬了回去。到了墓室我和王运盒靠在墙上休息,手电筒就那么点电池,如果电量耗光了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只得把手电关了,拿出那个干尸的蜡烛点上。蜡烛虽然历经几百年了,可依然可以燃烧,王运盒把蜡烛放在地上靠在墙上喘气。

    我此时又累又饿,按时间推算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饥饿难忍想起李大婶早上给了我一张饼被我放在包里,便取出来吃,王运盒见我拿出一张大饼,里面还卷着大葱,咽了口口水,问我:“这是啥?”

    我说:“这不是大饼吗。”

    王运盒又问:“能吃不?”

    我说能吃,想给他掰一半,王运盒伸手夺过,问:“好吃不?”我以为他能给我掰一半,哪知这厮拿起来就开造(同吃)几口就全给造了,完事问:“还有没?”我说:“就那一张,全被你给造了,没有了。”王运盒甚是失望,我打开李大婶孙女给我装的塑料袋里面还有一瓶酸奶,空腹喝酸奶刺激胃,我就给了王运盒,王运盒一仰脖“咕噜咕噜”几声就全给喝干。这时我的包里只剩一瓶苏打水了,吃的全被运盒给造了,喝点水吧。王运盒造完大饼正口渴,见我喝水,对我说:“水给我,来水给我。说完劈手夺过,一仰脖,仅有的一瓶水又全被运盒给造了。

    我一抖落手,”完,这回啥都没有了。“然后还得收拾王运盒吃完喝完的垃圾,不能留在现场,要不然影响下一步勘查。

    坐在墓室里,我对王运盒说:“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快开始合计咱们怎么出去吧。你干过这么多年挖宝的活以前碰没碰上过类似情况,我们怎么能出去?”

    王运盒此时靠在墙壁上,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别想反打盗洞出去,这里太深了,发打盗洞我们也会和那个前辈一样。”

    我说:“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骠叔找人来救?”

    王运盒靠在墙壁上眯缝眼睛说:“我超脱了。”

    我暗骂这个家伙,这时蜡烛已经快燃到尽头,我叫他换新蜡烛,他也不动弹,说在包里让我拿了换了。我只得拿过王运盒的包,掏出蜡烛换上。刚刚换好蜡烛,一个东西滑落出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方才扣在王运盒头上的那个青铜灯盏,我骂道:”你这厮,叫你别动墓里东西,不是我看差点把灯盏顺了出去。”

    王运盒说:“现在没用了,因为我们回不到地面了。”仍然是靠着墙壁,也不管我拿走灯盏。

    我说:“咱还把它放回原处吧。”说完我向右侧的石柱走去,蜡烛光线摇曳,到了近前我刚准备把灯盏放到上面。一看之下不由大惊,这个石柱上灯盏好端端的在那里,并没有掉落,查看其它的地方灯盏也是一个不少。“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暗道。

    我思想随着刚进洞慢慢回放,我进洞先向洞口左侧看,王运盒出现在我身后,就是洞口的右侧,我一脚踹倒他震落灯盏,石柱一定是右侧无疑。现在右侧灯盏完好无损,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长出来一个灯盏;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走反了,来时的洞口在另一侧。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长出来一个灯盏,那就是灵异事件,如果不破了灵异骠叔带人来也未必救得了我们,今天困死无疑。如果第二种可能,那么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地面。我又回想墓室的洞口,不由恍然我们出去的洞和来时的洞却是不一样,来时的洞是一个长长的近乎椭圆形,而这个洞几乎是个圆洞。那么,我只要寻找缺失灯盏的石柱就可以了,如果只有被王运盒撞过的柱子缺灯盏那么反向推方向很容易就能找到来时的洞口,如果多个立柱缺灯盏那就要用排除法了。用排除法难免废一番力气,眼见照明不足很难搜索,但是一旦照明用完,在这个黑洞洞的墓室里,估计我们早晚会精神崩溃的。求人不如求己,先搜索石柱再说。

    于是我挨个石柱搜索了起来。

    在对面的一个石柱上我终于找到缺失灯盏的位置,然后向左仔细查看墙璧,果然见到一个椭圆的洞口好端端的在那里,向外面一照,依稀还能看到那一截垂下的绳索。原来是王运盒这厮给带错道了。我不由暗骂。乍见洞口我一阵喜悦,一扫疲劳和饥饿,刚想喊王运盒过来,又一转念:“慢着,现在这厮没事,一会上了地面没准找我报那一脚之仇。我得先让他打消报仇的念想。”

    于是我回到王运盒的身边,说道:“王运盒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够回到地面,这个办法不是反打盗洞那样费力。我带你上去,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运盒说:“什么事?你无非就是要没收那些东西。”

    我说:“那些东西上去问骠叔,让他处理。我是说开始我踢你一脚,但你把我仅有的食物和水全吃光了,在这种环境食物和水就是自己的命,现在如果能回到地面,咱俩就两清了,一笔勾销。”

    王运盒说:“我们都鬼打墙了,肯定困死在这里,我就答应了你也没事。”

    我说:“好,那你拿起蜡烛跟着我走。”我们走到那个洞口,正好最后一只蜡烛也燃尽了,我只能打开手电,还是王运盒在上,我在下。王运盒看到绳子才意识到刚才他自己可能带错路了。

    有了绳子好爬多了,一会我们就爬出很长一段。这时,我突然感觉一股腐败的臭鸡蛋气味总是在充斥在周围的空气中,我闻了闻,怕有问题,就问王运盒闻没闻到,王运盒说没有。不过他速度却比平时快不少,有一会,从王运盒的屁股那里传来嘣嘣的声响,“我靠,这家伙在放屁。”我说怎么满是那种硫化氢的味道。我就扯嗓子骂道:“王运盒你大爷,你丫别再上面放屁。下边还有人呢。”

    王运盒也不说话,只是快爬,屁声越来越紧凑。原来王运盒刚才喝酸奶又喝苏打水,两下酸碱中和,再肚内发生了化学反应,我暗暗叫苦:“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冒着敌人滴轰炸前进啊,保不齐一会在有几颗生物炸弹落下来,那真是高空轰炸,躲都没处躲啊。”

    还好,炸弹下来之前我们就到了地面,王运盒一个箭步串上地面,差点把骠叔撞个仰八叉,问骠叔:“有纸没?”骠叔看他如此焦急癫狂,只道我们有重大发现,赶紧浑身一模,连个纸片都没有,最后眼睛一亮,对啊,有烟纸啊。因为骠叔卷烟和烟袋都抽,所以除了带烟草和烟袋外还带了一本烟纸。王运盒如见救星,劈手整本夺过,绕过大树宽衣解带,就是一阵地毯式轰炸。生物炸弹如雷,骠叔熏得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自语说:“我那本烟纸啊。”此时碍于味道,也不能上去夺过来,只能望盒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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