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说得极是。”宁水月微微颌首，附和道。

    “这娇娘胭脂铺，自我来到这益州城，已经开了十余载了，哪个不说我胭脂铺的胭脂好？呵呵，你呀，要好好跟师傅学！”

    “水月一定会好好学的！”

    “你叫水月？几岁了？”老板娘转过头，瞄了宁水月一眼道。

    “我叫宁水月，九岁了。”

    “名字很别致，不错。”老板娘继续道：“燕支草似蒯花，出西域，土人以染，名为燕支，汉人谓之红蓝粉、胭脂。即是我们娇娘胭脂铺所经营之物了。”

    宁水月仰头，一脸崇敬地看着老板娘，她人很健谈，红光满面一脸富态，一看即是富贵之人，见她如此健谈，对自己言语也算客气，她有些庆幸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这家胭脂铺。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花团锦簇的后花园，来到一间胭脂房，几名身着绿萝裙女工正在打磨胭脂，见老板娘推门而入，她们纷纷颌首，道：“老板娘好。”

    老板娘对女工中衣着首饰最精致的那位招了招手，道：“这是新招来的女徒，你来带她吧，她人虽小，明眸皓齿能言善辩的，人也还算机灵。”

    “是的，老板娘。”那名女工作了个揖，目送老板娘离开胭脂房，这才把目光落在宁水月的脸上。

    她抬起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水月的衣着，再看看她脏兮兮的小脸，便道：“怎么穿着一身男装，一打眼，我还以为一个男娃娃闯了进来呢，去，先把女装换上，等过些时日，我让老板娘给你做套绿萝裙。”

    宁水月抬起头，仰望着这位女子，她一身绿萝裙，梳着双丫鬓，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雕梅花的金簪，耳垂上挂着一对绿玉垂珠耳坠，手腕上一对雕鱼银镯，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看她年纪并不比其他女工大，却做了师傅，怕也是仗着这一身能压得住人的英气吧。

    “是，师傅！”宁水月作了揖，背着包袱，随师傅进了里屋，换了女装出来。

    “你几岁了？”女师傅问宁水月。

    “九岁了，宁水月。”

    师傅伸出手，托起宁水月的下巴，左右凝望了片刻，唇角微扬，嗤笑道：“老板娘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九岁的女娃娃，竟然也敢招进门做工，吾九岁时，只会玩乐，哪会听话做工？”

    宁水月心头一紧，连忙道：“师傅，您放心，水月一定会好好学做胭脂的，不会贪玩的。”她怕师傅不教她做胭脂，若是几日后被老板娘赶出胭脂铺，那她可怎么办？

    “口说无用，接下来的日子，看你如何做了。”师傅上下打量着宁水月，接着道，“假若到时候，你学不会做胭脂，或者，压根就不好好学，我就会将你赶出娇娘胭脂铺，完全不用请示老板娘就可以。”

    宁水月望着师傅冷冷的目光，忙颌首道：“师傅放心，水月一定会用心努力学的。”

    “走吧，跟我来胭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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