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的，还是罗涛去对付周惜。

    因为这件事太大了，不仅仅是有可能影响到我和申俊的关系，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全局。

    不管周惜有多可恶，但有一点必须得承认。她在我们对付袁世泽的过程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没有周惜，我和申俊没法斗翻袁世泽。我们无法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现在袁世泽还没彻底地倒，周惜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事了，我们无疑是损失了一股重要的力量。

    不是我犯#贱，可以任人欺凌还要处处维护她，当一个受气包子。只是经历这么多事以后，我需要从大局出发，不要让自己内心仇恨的魔鬼出来坏事。别人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但是得讲时机，得从全局考虑问题。

    如果让罗涛伤了周惜，申俊必然和罗涛翻脸成仇。那么大好的局势必然将发生变化，我们之前的努力将会成为泡影，我和申俊，申俊和罗涛之间的关系都会发生改变，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这会让对手有机可乘。

    所以我几乎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去说服罗涛，慢慢调查这件事，千万不能急。

    罗涛生怕又发生什么事，一直不敢睡。我也睡不着，我们就这样熬着。

    “周惜是申俊的母亲，袁世泽是周惜的哥哥，那袁世泽就是申俊的舅舅，这他妈是一家人啊，我草。”

    罗涛躺在对面的病床上，比划着手指。喃喃自语。

    然后翻过身，看向我的方向，“那袁家为什么还对申俊这么狠？不是还把他的腿都给打断过吗？这也能下得了手？”

    我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袁世泽知道申俊是他妹妹的儿子吗？”罗涛又问。

    “你别问了，我所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比如说申俊为什么会生长在申家，为什么申俊明明是袁小姗的表哥，袁家还要一心促成申俊和袁小姗的婚事？这些是你想知道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你可以问申俊啊，这些事情关系到他，他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可别告诉我，他自己也不知道。”

    “事实上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知道的，也和我们知道的一样多而已。”

    罗涛不同意，“我倒不这样认为。如果是忽然有一天，有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跟我说，也是我妈妈，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一定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申俊也一样的，他也一定会问很多问题。如果周惜解释不清楚，申俊也是不会认可的。”

    罗涛说完，忽然将头扭了过去。再不说话。

    我知道他无意间说起妈妈的事，应该是想到了他自己的妈妈了。石夫人甚至没能亲口告诉他，她是他的母亲。

    本来是讨论申俊的事，忽然间引起了罗涛的伤感，我竟不知如何安慰。有些悲伤，是无法安慰的。

    “或许申俊问过，只是没告诉你而已。”罗涛自己缓过来了，接着说道。

    “应该不能吧，申俊没有必要瞒着我啊，我和他是夫妻。”

    “夫妻之间，也是可以有秘密的。”罗涛淡淡地说，“申俊也未必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你这话指的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我随口一说而已。”罗涛说。

    “你不会是怀疑，申俊和他妈妈联合起来对付我吧？”

    “那倒没有，申俊再怎么无耻，也不会那样折腾自己的媳妇。”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随口一说。你虽然看起来平时没个正经，但你却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没有了，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还是认为，应该就是周惜搞的鬼。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我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会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你，所以就去做那些事，那太夸张了。”

    “我明天直接去问她。”

    “我和你一起去。”罗涛说，“你问她，她肯定不会轻易承认，还不知道她背后如何挑拨申俊呢。”

    “申俊不是糊涂蛋，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你太相信他了，或许，他远没有你想像中的完美。”

    ……

    第一次觉得黑夜如此的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天亮。

    我身体除了还有些乏力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罗涛说要送我回家，被我拒绝。现在这情况，最好还是不要让罗涛和申俊见面的好。

    意外的是，申俊却不在家。老唐也不在，只有蝉姐一个人在。

    我上了楼，楼上一片狼藉。地上有酒瓶的残渣，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这里发了疯。

    我走进卧室，看到满地扔的也是衣服，申俊的衣服，我的衣服。

    我小心地把那些衣服拾起来，一件一件挂好。然后下楼，蝉姐正站在楼梯往上看。

    “怎么回事？”我问蝉姐。

    “先生昨晚喝了很多酒好像，不许我们上楼，我们只听到很大的动静，先生好像是砸了东西，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先生好像哭了，嚎啕大哭。我从未见过先生这样。但他不让我们上楼，还说以后谁也不许上楼，我也就不敢上去，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太太？”

    “没什么，我和申俊有些小误会，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啊。昨晚就走了。老唐和我都觉得不放心。于是我让老唐出去找找，结果没找到。”

    我有些生气：“昨晚他喝醉了酒，你们还让他走？怎么不拦着他呢？你们眼看着他走吗？”

    蝉姐一脸委屈，“太太，先生满眼通红，形同疯魔。我让老唐悄悄跟着他，结果被他发现了，他直接开车向老唐撞过来的。”

    “他喝了酒还开车？”

    “反正先生极为不正常，样子很吓人。老唐也跟不上，但昨晚我就让老唐出去找了的。我们确实拦不住他。”

    我心里着急，拿出电话打给申俊，电话是关机的，打不通。

    赶紧又打给了韩烈，韩烈很快接了电话。“姐，什么事？”

    “你和申俊在一起吗？”

    “没有呢，我昨天喝多了，刚起来。有什么事吗？”

    这事也是一言难尽，我一下子要想和韩烈说清楚，也不容易，就简单说，你先找找申俊吧，我联系不上他。

    韩烈说好。

    结果我们所有人找了一天，根本找不到申俊。我打了周惜的电话，想去找她问个明白，周惜也是联系不上。

    晚些时候，袁正威打电话给我，说想见见我。

    我正想着要不要请他帮忙找找申俊，他现在约我，我赶紧赶了过去。

    “你昨晚和罗涛在一起吗？”袁正威问我。

    “是的。你都知道了？”

    “你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袁正威反问我。

    “我被人害了，罗涛救了我。”

    “他故意伤人，我们现在正在抓捕他，你却说他救了你？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那件事很长，很多细节说不清楚。我只好大概地说了一下。袁正威是朋友，又是警察，所以我并没有任何隐瞒，把那些难于启齿的事也说了出来。

    袁正威眉头紧锁，“那个眼睛被刺瞎的人报了警的，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是被枪杀的。”

    枪杀？当时我虽然不能动弹，但我是意识是清醒的，当时罗涛没要他的命，更没有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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