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可是明亮的狠，凤青瑶那略微肿的眼睛，饶是有粉遮着，却依旧让凤伊舞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心头虽然有着笑意却还是控制的面不改色，甚至截然相反还生出了一些担心的意思。

    “妹妹这是怎的了？可是有何伤心的事情，我看妹妹着眼睛...”凤伊舞一边说话，一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凤青瑶的手。

    不仅如此，另外一只手还轻轻的拍着凤青瑶的后背，好似在安慰着她。实则凤伊舞倒是真的有了兴致，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等一下可是要好好回到院子里庆祝一下才是。

    “老姐姐挂心，妹妹整日便不曾有什么事情，生活也是枯燥的紧。”面对凤伊舞如此的样子，她不得不提起了兴致，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

    “许是昨夜这窗外的蛐蛐甚是吵闹，才吵的妹妹不曾睡好。”凤青瑶说话的时候，未被凤伊舞抓着的手还有些不知情的摸摸脸颊。

    凤伊舞低下头的时候嘴角带着冷冷的戏谑，吵闹？看她现在这个神情可不像是被吵的，不说也没关系，只要知道她过得不大舒心，她这心里还真是痛快呢！

    “倒是姐姐多虑了，妹妹没事变好，既然这样姐姐也就不耽搁妹妹，今日南阳王兴致高涨要约我出去赏花。”凤伊舞说完之后脸上的喜色只怕是这三里之外都能感受到她的春风得意了。

    凤青瑶没想到自己这般快便能从别人的口中听见那个令她伤神的名字，她手中攥着的手帕，褶皱已是又多了一些。

    “听闻这宫中的牡丹正是盛放的时候，姐姐可不能再耽搁了，妹妹若是有不痛快，不如晚些时候过来，你我姐妹二人也可说说心里话才好。”

    凤伊舞说话的时候那手掌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当真是关怀，说完之后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走路都是那般的摇曳生姿。

    凤伊舞确实生的漂亮，只怕在万花丛中也是挡不住她的姿色的，闭月羞花的美色形容她也不为过。

    凤青瑶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凤伊舞的身影早已经从眼前消失了，可她的心中仍旧是堵的厉害。

    真的这般快么？君庭轩究竟把她视为何物，不过是戏耍她的么？

    昨夜她才请他过来，他竟看着也是那般的心不甘情不愿。今日便邀请兴致高昂的凤伊舞进宫中赏花，他当真是无比的专情啊！

    又是凤伊舞，从前是，现在也是，可她依旧是无可奈何。看来果然，命运从不偏袒任何人。

    “小姐...小姐？”凤青瑶因着紫曦清唤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只能逼迫着自己将这件事情放下。

    强打着精神由小风带着从一个无人知晓的暗道进了清水楼中。

    “薄老板，你可是过来了。”凤青瑶换上了一身男装出来的时候直接找了赵管家商议要事。赵管家看见凤青瑶的身影那面目上的表情都好似要涕泪横流了一般。

    “许久未见，管家看着倒是愈发精神了。”凤青瑶也是照着规矩先恭维了一番，而后开始看着这清水楼中的账目。

    虽然她已经离去了许久，可这清水楼中有着临走是她交给莺清月的一些伎俩，竟然也让这清水楼数月无忧，已是开始正常运作了。

    自她接手以来，不过数月，眼下竟然早已没了亏空，她所投入的银子也翻了倍的入了账，凤青瑶看着点点头，倒是看不出惊喜之意。

    赵管家满面忧愁便是为着这近大半个月，对面的北月楼又精神起来了，请了几个西域的姑娘跳异域风情的舞蹈，吸引着不少的人。

    凤青瑶看出了这大半个月的流水可是少了不少，但是依旧是进账多一些，并未亏本。她不过是微微询问了一下，赵管家大吐口水。

    “赵管家，我之前同你所说的那件事情可是已经开始运作了？”凤青瑶对于银两不甚在意，与北月楼的相争也好，结怨也罢，她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她安排下去要秘密进行的事情。

    “这您放心，这件事情整个清水楼中除去我之外便也只有清月姑娘知晓，这件事情也是交给她悉心调教的，现下姑娘们心中可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但是也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薄老板的。”

    说道这件要事，赵管家四下张望，看着并无人靠近才笑声说来，凤青瑶倒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情报可有人专门打理？”他们所谓的这件密事便是情报，而且并非是茶余饭后所言论的，凤青瑶早就觉得自己少一条专门的情报网。

    饶是君庭轩也好，君凌烨也好，还是她身旁的清尘也好，还有皇城中的各种势力都有自己秘密的情报网，包括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将军府，凤麟炎的舌头下面只怕是压着不少的秘密呢！

    可是这皇城之中的情报，能够最快得到的便是她手下的这个地方，只要有足够的达官显贵，有足够勾人心魄的姑娘，凤青瑶便能得到一条属于自己的东西。

    “管家，这些人定要是自愿的才行，若是想从这清水楼出去，想安生度日的，您玩不能回绝才是。”

    “是是是，薄老板交代了多次，记下了，不敢忘。只是眼下姑娘们的心思都在这上面，我也不好总是劝着人家离开不是？”

    赵管家对于这清水楼可谓是事事亲力亲为，因而这有些时候难免也有疏忽，但是在凤青瑶心里这件事情才是最打紧的，倒是要比与对面北月楼的事情还要重要万分。

    “带我去清月姑娘处吧。”凤青瑶这晌午的出现倒是让清水楼中的姑娘们各个打起了精神，若是这齐老板在的时候，自然是他时常宠幸的姑娘最是得宠，便是带走的那些姑娘，那个和他能是清清白白的？

    倒是如今的这个，经营这个行当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竟然还真是柳下惠一般，出去莺清月从未见过这老板与人多加接触，饶是那名不见经传的云姑娘，好似两人都不曾见过。

    若说是与莺清月有私情，可二人相处时有并非与闺房之中，因而这下面的姑娘倒觉得这薄老板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凤青瑶越是如此，这谢姑娘越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摸不清喜好没人敢有所动作。

    “清月，听闻那些情报都是由你在掌控着的？”凤青瑶与莺清月谈事情的时候，这外面自然是有人把守的，便是这些秘密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是，未敢有丝毫的马虎，您看，这些是我收集来的，都是最新的情报。”凤青瑶拿过来看着上面娟秀的自己赞赏的点点头，而后开始仔细看了下来。

    这才发现，皇城中果然是有了变动，眼下这五皇子竟然已经和君凌烨闹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只怕是离着逼宫不远了。

    她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日在君庭轩的书房，他想要自己知道，那些不瞒着自己的事情可是这件事？

    凤青瑶想到此处竟然勾起了自己的伤心。

    凤青瑶回过神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莺清月，却发觉她有些紧张的模样。

    “清月，你这是怎的了？”凤青瑶放下了手中的密报，还特地为她斟了一杯茶水，让她暖暖手，碰触的时候发觉她手倒是冰凉的。

    “云姑娘可是觉得我做的不好？”莺清月如此问的时候有些胆怯。

    “怎会？清月，你为何会如此想？”凤青瑶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一下，而后眼巴巴的望着她，不晓得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刚刚瞧你的模样，好似有些不高兴，我还以为是我做的不好。”莺清月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此时的神情我见犹怜。

    “没有没有，我的...一点私事。”凤青瑶想起君庭轩的时候，心中的酸涩是无法压制的，值得勉为其难的撑着笑脸。

    可她今日要做的不仅仅是这些，她定要亲眼看见这些手下的人，并且告诉她们，她们在任何时候都不是被逼迫的。

    凤青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坐在下面的姑娘都有些热泪盈眶了。她们从未想过还会遇见这样的主子，能做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

    “薄老板，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您做事的。外面那些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不起我们，只有薄老板会如此待我们。薄老板，只要您不嫌弃我们无用，我这辈子都要随着薄老板。”

    下面的一个姑娘已经入了这行许久了，也是自幼被卖到这种地方，从前也是被逼迫着做的，可这个世道，她们竟也是再无回头的余地了。

    只能趁着年轻，姿色尚在赚足了银子，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也有安息之所。所以这下九流的人何其可怜，凤青瑶从前并未解除并不知晓，眼下这些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眼下有一个姑娘如此说，这场面便越发控制不住了，姑娘们倒是各个都定了心，决定一心一意的跟着她，可是却也止不住她们回想过往的悲哀。

    “姑娘们，有我在一天便定然不会让大家为了生计发愁，你们无论是生老病死，我一并承担。”凤青瑶这一句话不单单是姑娘们，还有莺清月听着都不禁失了眼眶。

    因为她们这些人，最担惊受怕的就是她们没有将来。

    待到人都下去的时候，只余下莺清月和凤青瑶二人。

    “云姑娘，您当真从未曾看低过我们么？”莺清月看得出来，她此番作态皆是处于真心，也是她的真性情。可是世间出去来此为了一个痛快的人，还哪里会有人能瞧得起她们呢？

    饶是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人，出去之后还不是操着粗口，看低着她们，觉得这些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图一个痛快罢了。

    “自从我识得这清水楼中的姑娘，便无一人是我看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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