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杨明苦着脸道。

    “公司有权安排你出差，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于情于理，你必须要去。”林熙不想再跟杨明啰嗦，挥挥手道：“好了，就这样决定了，王怀仁那三百万，还有上次玻璃种翡翠的奖金，总共四百万，我会一起发给你。你可以走了。”

    杨明还想再说：“林总，我……”

    林熙已经低头看报告了：“出去，把门带上。”

    杨明走出办公司，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唐琳跑过来凑热闹道：“怎么，看你一脸如丧考妣的，在里面被批斗了？”杨明道：“挨批斗，那倒没有，不过比挨批斗更惨。这个女妖婆，非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博览会，他奶奶的……”唐琳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你不要命了，敢这么说林总。再说了，你可不知道，为了参加博览会，几个经理都会抢破头了。林总安排你去是赏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杨明道：“这种赏识，我宁可不要。”

    唐琳道：“不要想这些事儿了，喏，马上到下班时间了，咱们去吃饭吧。中午你请我，晚上我请你。”

    既然有美女请他吃饭，杨明自然不会拒绝。

    下了班，两人出了公司，杨明带着唐琳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家饭店。饭馆很小，由于是淡季，生意不是很好，所以菜上的也很快。唐琳还点了一瓶酒，和杨明对饮。没一会儿两人的脸红了，话也多了起来。

    杨明问：“唐琳，你是怎么来公司上班的？”

    唐琳道：“我和林总从小到大住在一起，听说她需要助理，我就过来了……”

    杨明道：“从小到大，就她那个脾气你也能受得了？”

    “其实呢，大小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在家里受过很多苦，这和她的身世有关……”唐琳没有再说下去，道：“杨经理，其实我觉得大小姐对你很好的。”

    杨明道：“那个样子还叫好，你知道啥叫僵尸不？”这一句话把唐琳逗笑了：“不许你这么说林总。”

    杨明不再吭声，付了账单，两人走出饭店。

    门外是一片菜场，这时候菜贩子下班，整个菜场空荡荡的，只有一盏白炽灯亮着，灯光下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和一个瘦弱的白衣姑娘。

    忽然，一辆车停在菜场门口，几个小混混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棍棒，看那样子就是来扯皮的。

    旁边几个生意人见到这场面，纷纷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他们。

    这伙人带头的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光头，头上有快刀疤，直到面颊，看起来有几分骇人。那刀疤男走进赌场，说：“哟，这不是商越，商警官吗？您不是女警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菜市场来了？”

    买菜的姑娘喝道：“刀疤三，你有话直说，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那名被称为“刀疤三”的男子笑道：“呀哈，小妮子啊，不亏是当警官的人，说出话都这么横！”

    买菜姑娘嘴里吐出一个词：“给我滚！”

    “哟呵，兄弟们，警官让我们滚啊。”那名叫“刀疤三”的男子回头望了一眼，神色陡然凶狠道：“过去你是警察，你让我们滚我就滚，现在脱了警察皮子还这么横，让我们滚，好，你先问问我兄弟们答不答应！”

    杨明和唐琳正走着，原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可听着声音，总觉得有那么点耳熟。他这才扒开人群，朝菜场里头张望。这一看，发现里头的买菜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在警局遇见的女警察——商越。

    商越被王怀仁开除，脱下警服，穿的一身白色T恤，在几个混混包围中，看起来颇有几分窘迫。

    杨明望见商越，商越却没注意到他，只顾和刀疤三纠缠道。

    几个混混抓起一颗白菜，戏弄道：“商越警官，你这白菜怎么卖这么贵，九毛一斤，干脆去抢好了。”

    说完，那混混竟然抓起白菜，砸向商越，还好商越侧头躲过，白菜飞出一道弧线，砸在那名中年妇女身上。

    中年妇女看样子六十多了，被白菜砸的一晕，几乎站立不住。

    “妈！”商越连忙过去，搀扶着母亲，回头一双眼睛瞪着刀疤三：“刀疤三，我得罪了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敢对我妈动手，我死也不放过你！”

    刀疤三道：“你他娘不放过我？咱俩可是一条街上的，当初我兄弟犯了点事，我去求你，你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现在想起求我？”

    商越道：“你也知道兄弟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拐卖儿童，贩卖妇女，哪一条都够枪毙三回了！”

    刀疤三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羞怒道：“好，你说得对，我兄弟被枪毙了，我今天就让你和你妈也活不成，兄弟们，给我砸。”

    说着，刀疤三举起铁棒子，示意一群小弟开打。

    刀疤三手正举着呢，忽然一只大手捏住他的手腕。他回头一瞅，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那人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刀疤三道上混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对方是来找茬，但一想自己这么多小弟在，也就胆大起来，放声骂道：“哪来的小崽子，敢挡爷爷办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用多说，这个年轻人自然是杨明！

    杨明看见商越有危险，想也没想，就一手钳住他的手腕，正要开口，刀疤三回头破口大骂。

    杨明松开刀疤三的手，同时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一脚，杨明几乎爆发了全部力量，踢中后也没有收力。霎时间，刀疤三只感受到一股巨力，全身鼓鼓囊囊的肥肉，剧烈晃荡起来，“砰”一声飞出老远，又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刀疤三捂着腹部，疼得喘不过气，黄豆大小的汗珠瞬间滑落，吃力道：“你他娘到底是谁！”

    杨明站直身子，冲倒在地上的刀疤三道：“你听好了，我是你野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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