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顿住了脚,惊恐地喘着大气,僵硬地站在被风卷的咯吱直响的大门前,望着门内漆黑如墨的夜色,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容沛!我试探地往里面喊了一声,没有人答话。
我瞬间慌了,冰凉的手脚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但终究是对容沛的担心站了上风,我抬着仿若有千斤重的脚步,踟蹰着往门里走。
走到门边的时候,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惊喜地发现是容沛的黑伞,考虑到这伞强大的功能,我心中略微有了些底气,遂撑开了伞大步走了进去。
没有,我站在门边四处张望着,出了化不开的黑色,大厅里什么都没有……
我心中焦急,小声地呼喊着容沛的名字,可是却根本没人理我,越是找不到,我就越着急。那只魙的目标这么大,如果她在这,不可能看不见她,想到一开始将她引上天台的场景,我后怕地抿嘴,想着她是不是回七楼去了。
可是,容沛呢,容沛去哪了?
那只魙这么厉害,容沛怕是凶多吉少了吧?想到这里,我难过地叹了口气,悲伤不可抑制地席卷了我,我无力地缩在伞底下,痛苦地哭了出来。
虽然认识容沛的时间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我的脑子里却充满了他的画面,就好像有无数的回忆一样,他笑起来非常好看,一点也不像智障,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还没等我哭够,我却忽然感觉到脊柱一凉,有什么东西站到了我身后!
我吓得猛然止住了哭声,哆哆嗦嗦地站直了身体,双手紧紧地握住伞柄,希望隐藏住自己。身后的人没有动,我只当他没有看见我,便大着胆子从他旁边走过去,想要绕过他离开后楼。
可就在我与他擦肩而过,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后脖颈宽大的衣领却忽然被他牢牢拽住了!
我吓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就是这时候,外面忽然横里劈下一道闪电,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照在那东西的脸上,那可怖的模样更是吓得我险些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明明长着人的模样,脑袋上却直直竖起两根两指宽的触角,而且不知为何浑身是血,正阴毒地咧着嘴朝我笑。
我让他拽着后领口的衣服,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我又急又怕,脑门一热,便转过身拿黑伞毫无章法地打他。
诶诶,住手,别打别打!那东西被我敲了头,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有点耳熟,不要打了,好疼啊!
我呆愣地放下伞,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怎么能不熟悉,这是容沛啊!
我又是狂喜又是不可置信地将他拖到了楼外面,就这月光朝他仔细看去,赫然发现他真的是容沛!
此时的容沛浑身是血,周身伤口不计其数,甚至连脸色都有,不过都很小,应该不会留疤。而那个竖在他头顶的“触角”,正是他先前一直背在背后的两把剑。
你吓死我了!我又是责怪又是委屈地看着他,瞪了他片刻,终是忍不住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哭的肝肠寸断,啊啊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容沛却丝毫不能理解我的担忧和欣喜,见我抱住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转而就尴尬地把我往外推,边推边惊恐地说:这位姐姐!这位姐姐你冷静点……
我一愣,顺着他推拒的力道跟他拉开距离,我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尴尬地红着脸,好像我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慌乱地不住后退。
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不对,冷声问他,你不是容沛,你是谁?
容沛听见我问话,一脸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哎呦,又要解释一遍,好烦啊……
说到这,他顿了顿,转而又说:姐姐,我跟你说啊,你可千万得记住了哈,我的确不叫容沛,我叫容泽,容沛是我哥哥,他,他伤的太重,睡着了,所以,我就出来了。
我让他说糊涂了,这人是容沛弟弟?那容沛呢?我茫然地问道:你说你哥睡着了,他现在睡在哪儿呀?
诶,姐姐你好蠢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容泽一脸纠结地伸手捋了捋头顶竖着的剑,不耐烦地道:平时哥哥是不能出来的,只是在捉鬼的时候才会出来,现在那只魙逃走了,他又伤的很重,就又回去了呗。
我本来还是不明白的,可是在看到那并排竖在容泽头上的两柄剑时,我忽然开窍了——容沛/容泽应该是患有精神分裂症,他们共用着一个身体,但却是独立的两个人格。
先前我刚来的时候,医院的护工说容沛是智障,可是我所认识的容沛明显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能干。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容沛装的,或者他跟我一样,都是被冤枉进来的。
但是现在看到容泽,我就知道了,人们平时看见的人应该是容泽,而不是容沛。
加上容泽说容沛平时是不出来的,只在捉鬼的时候才出来,就更能解释的通了:现在容沛完成了任务,又受了重伤,需要修养,便暂时隐匿了,容泽的人格便被释放了出来。
弄明白了这一点,我松了口气,既然容沛没事,那我就放心了,至于那只魙,暂时应该不用担心,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让容沛/容泽好好养伤。
容泽是吧,我是你哥的朋友,我笑着朝容泽道,我叫叶离离,你记得我么?
容泽有点不好意思,笨拙地挠了挠头,说道:记得啊,但是我不知道姐姐的名字,我哥喊你97号。
我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们的记忆跟感受都是相通的,本来嘛,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表现的人格不同罢了。
既然如此,虽然现在容泽表现的很清醒,但他身体的负荷依然是受了重伤的容沛,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
想到这儿,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浑身都好疼呢。容泽可怜兮兮地嘟着嘴,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表情,不过,他虽然个头高大清瘦,但却长着一张非常可爱的娃娃脸,做出这样的动作倒不是太违和,反而很萌。
容泽一边说着,一边怯怯地看着我,委屈地说:而且姐姐刚刚用伞打到了我的耳朵,疼死宝宝啦。
面对着孩子的指责,我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容泽也就是随意说说,并没有跟我记仇,我俩有说有笑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松树林里。容泽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来到了第三排的第三棵松树前,鬼祟地把身上穿着的长衫脱了下来,又将身上一系列布包、符箓还有法器都用长衫裹紧了,然后挖了个坑把这些东西都埋在了里面,这才出了松树里。
一出来我俩就都被护工抓住了,这次护工非常果决,二话不说先给我打了镇定剂,然后像53号死的那天一样,把我们分别扔进了禁闭室。
我跟容泽被分开关着,镇定剂让我只能僵硬地躺着不动,思考人生。但我实在是太累了,没等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捋清,我的意识就沉沉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因为我跟容泽这次的性质比较恶劣,我被关了九十个小时的禁闭,这期间我还疑惑着,庄探长那天晚上明明是要来带我走的,但为什么现在又没信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出禁闭室那天张护工才告诉我说,庄探长负责的案件有了进展,本来想提审我的,警方的证明都拿出来了,但一见我那天那个鸟样,登时觉得我就算说了什么法律上也做不得数,毕竟我看起来还挺神经的,于是就放弃了。
我听的暗暗皱眉——庄探长负责的案子有了进展要来提审我,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关小玉的案子呀!
我有点后悔没能把握住这次探查真相的机会,同时又觉得庄探长实在傻逼,好死不死非得半夜提审我,哪怕早两个小时,我也不会因为容沛的事情表现的那么疯癫呐。
说到这事,张护工不免又对我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但基本上没说什么重话,还把我放在她床头的手链还给我了。晚上回了病房,我照例粘着她留在病房陪我,她答应了。
我便又可怜兮兮地求她把电话借给我用,想要打给我哥让他来救我,但这次张护工却非常不好说话,无论我求的多低声下气也没有松口。
小气鬼……我愤愤地转过身生闷气,暗暗想着怎么才能从张护工那里把电话骗来。
这两天在禁闭室呆的久了,睡眠实在充足的不行,因此现在躺在自己的病床上,不但睡不着,反而格外的清醒,翻来覆去的,张护工都鼾声震天了我却依然没有睡着。
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我叹了口气,正准备闭眼睛酝酿睡意的时候,却瞧见正对着我的那块天花板诡异地凸出来一块,就像一个人的鼻子似的!
我疑惑地拧着眉,正奇怪那是什么东西,于是定睛去看,结果在我无比专注的时候,我却猛然见那凸起的范围越来越大,不过须臾,竟然现出一个面色狰狞的人脸来,正瞪着一双乒乓球似的大眼睛,阴森至极地冲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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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疼死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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