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怀孕，蒋山根跟杨晓云放弃过年回北京的念头，觉得至少要等到孩子出生后的时间。杨晓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还是失落的，过年过节谁不思念自己的父母呢。

    快过年，蒋山根的时间也空闲下来，一有时间，家鸡就跑过来蹭饭，有时候还拉上几个年轻的人喝点小酒，互相调侃，日子过得也逍遥自在的，有时候买菜的任务便杨晓云身上。

    村里有买菜的地方，蒋老三一向不过问家里的事，杨晓云看见他好象不太舒服，便自己出来买菜顺便走走。

    当杨晓云经过一排牛栏的时候，却停下来，好象听到什么动静，这些牛栏中有些是拿来装柴火木头的，有的也空着，有的也有牛，可是声音却是从没有牛的牛栏里传出来，杨晓云的心里更疑惑，壮胆推开那扇门。

    一个约一米二高的女孩躺在一些用厚厚的稻草铺着的地上，抱着鼓鼓的肚子在呻吟。杨晓云忙快步走上去，发现女孩的脚有血流出来，要生了，杨晓云心里一惊。

    她慌忙跟女孩说；“别怕，我去找人。”

    五婶和十二婆赶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十二婆的泪水流了出来，上去怜惜的抱着那女孩，一边吩咐五婶去叫毒八辣的家人，开始准备为那女孩接生。

    “她是八嫂的孙女，是大儿子的，从小有点弱智，因为矮，小时侯出门的时候经常挨其他的小朋友欺负，十八岁了，还跟个八岁的孩子  那么高。”十二婆边擦眼泪边检查那女孩。

    “阿雪，不怕，你妈就来。(  "    )”

    可是阿雪疼得直叫，也直哭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怀孕，杨晓云的心也觉得很难受，想像不出有父母有家庭的孩子怎么在这里这个模样生孩子。

    阿雪母亲与毒八辣拿着一些已经备好的东西过来，阿雪母亲小声抽泣着，毒八辣在后面骂骂咧咧。

    “阿雪。”还没有说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嚎然大哭起来，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奈，五婶忙过来拥住她，不让她倒下去，泪水也出来了。

    “这些杀千刀的，快要生了才送回来，没良心的。”

    毒八辣骂着，可是眼睛已经红了，再怎么说这个也是她的孙女。后来杨晓云才知道，弱智的阿雪年前由人介绍嫁给同镇一个四十多的老光棍，不知道怎么的愿意娶他，等到阿雪快临盆的时候却说不要了，把她送到家门口就走。

    阿雪的爷爷就是毒八辣的老公说，嫁出去的人就是波出去的水，而且也没有回娘家生孩子的道理，就坚决不给阿雪回门。他还狠狠的骂阿雪的母亲，出生后那根肠都掐断了，就当没有生过阿雪这个孩子。阿雪母亲没有办法，就让在牛栏住下来，想等生完孩子再说。

    杨晓云站在傍边也不知道能帮什么，而且五婶她们也不给她靠进，说是有身子的人不适宜在那里，让她回去。

    傍晚的时候，杨晓云又去了，牛栏里只有阿雪一个人，地上还有一锅煮好的鸡汤没有动。阿雪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孩子不在。

    “孩子呢？”杨晓云问。

    阿雪没有回答，泪水却流了下来。她没有跟杨晓云说一个字，也没有看杨晓云一眼，杨晓云觉得很心酸。她很想为这个女孩做点什么，可是不知道能帮做什么。

    孩子男方有人来接走了，可是没有接阿雪，他们留下一千块。

    过两天，等杨晓云过去看的时候阿雪也不在，杨晓云以为阿雪母亲接她回家休养，可是五婶却说阿雪另外有人来接她，她又被许配给另一个光棍，连彩礼都没要。已经出嫁的人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否则会带来晦气，这个地方是这样的说法。

    后来有人也告诉杨晓云，阿雪虽然矮，常年不出门，可是身材丰满，曾有人看过她那好色的爷爷摸过她的胸，所以她母亲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将她嫁出去。杨晓云不知道这个说法真不真实，可是对阿雪的爷爷却是没有什么好感，个子也是矮矮胖胖的，常迷着一双眼，脾气还特别的大，也是村中不好惹的角色。

    杨晓云从来没有想到农村中有些地方居然那么龌龊与丑陋，原来书上所讲淳朴的农村根本不是这样的。

    杨晓云觉得异常的愤怒，可怜的阿雪，她想出气却觉得无力。

    后面她也碰过毒八辣，可是毒八辣却说她心里是很谢谢杨晓云，可是孙女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主。也是，一些习惯和观念在这个地方哪里是杨晓云说改就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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