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工皱起眉头，仍然是满脸的不解和不可思议。

    “师傅，你怎么走的，刚才？你再走一遍，我看看！”

    小石头说道。

    孙小工也认为此举可行，于是又从侧面站好，走了过去。

    这不走还好，一走出去，镜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只猴子模样的人，用与孙小工一模一样的动作在镜子中走出去。

    啊地一声，确切说，应该是啊地两声，小石头和孙小工同时尖叫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吓了一跳，退了出去。

    “你看见没？”

    孙小工瞪着小石头问道。

    “师……师傅，我看见了啊，好像……好像真是个猴子，但是，怎么感觉这猴子是你呢，为什么动作跟你一模一样地走过去？！”

    小石头脸色煞白，明显就是被吓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怎么回事儿？！”

    孙小工和小石头一起爬起来，向镜子里再次看去，镜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猴子。

    “师傅，昨晚咱俩在路边不也看见个怪老头吗，怎么看着就不像人，会不会是鬼？这鬼跟着咱俩来到家里来了吧？”

    小石头说的阴森森的，把自己都说怕了。

    “别瞎说，哪有什么鬼的！不过，也不能咱俩都看错了吧？难道咱俩都看花眼了？”

    孙小工满脸疑惑，对着镜子又仔细看了看，做了几个动作，一切都很正常，没再出现猴子的画面。

    “师傅，你再试试，走一遍！”

    小石头说道。

    孙小工嗯了一声，这一次，他从镜子侧面又走了出去，但是这次没有异常，也没出现猴子的影像。

    两个人都长吐了口气，紧张的状态放松了一点。

    “师傅，咱俩是不是昨晚让人家给打傻了，才会出现的幻觉！”

    小石头说。

    算小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两个人一起出了洗手间，然后，又一起猴急地跑到桌子两旁开始抢着大吃起那盘鸡肉块。

    “嗯，真香！”

    小石头嘟囔着。

    “赶快吃吧，吃完了，咱们钱也花光了，就彻底完蛋了！”

    孙小工像是自嘲似的随口道，也仿佛是故意调侃小石头。

    “怎么可能啊？！”

    小石头叼着鸡骨头瞪大眼睛看着孙小工说。

    “怎么不可能？你师傅我像有钱人吗，我穷的叮当响，你没看出来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还非要跟着我？”

    孙小工答道，似笑似不笑。

    “师傅，那你可以想办法弄钱啊，你可以给你喜欢的暗恋的那个媛媛去借钱啊，总讹别人钱也不是个事儿，还来一顿揍，你还不还手……”

    小石头吞下鸡肉，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说得孙小工有点尴尬，吐了口气。

    “我怎么可能去向她借钱？那多丢人！”

    “讹人钱，然后被揍，还不还手，这就不丢人吗？师傅？”

    小石头紧跟的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让孙小工难以反驳。

    “师傅，你为什么不还手？”

    小石头又跟着问道。

    孙小工脸色变了变，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吃饭，吃饭，别那么多废话！”

    小石头哼了一声。

    “好，师傅，你不回答这个问题，那你是不是都不敢去跟李媛媛说话？”

    “我怎么能跟她借钱呢？”

    “我说的不是借钱，我说的是你不敢跟人家说话！”

    小石头又哼了一声，嘿嘿一笑。

    “师傅，你该不会真的是窝囊废吧，那些人嘲笑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会自己也认为自己是癞蛤蟆吧？你难道真的连说话都不敢？你既然喜欢她，就勇敢地去跟她说话，告诉她……告诉她你喜欢她！”

    小石头这几句话，直把孙小工说得有点烦躁。

    “谁说我不敢去跟她说话了？！”

    孙小工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桌子被他拍的叮当响的。

    “那你去啊，师傅，你去啊！”

    小石头眼睛瞪得老大。

    孙小工看看小石头，多少有点意外，忽然觉得小石头这小孩子不一般，这是混迹社会混出来的某一种成人才应该具备的社会老道的行事风格。

    “你这是激我？”

    孙小工说道。

    小石头嘿嘿一笑。

    “师傅，我可不是激你，你想想，那些人那么侮辱你，难道你真就自甘堕落成为大蛤蟆吗，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大胆表白，她不同意，你也就死了这条心，如果你连说都不敢跟人家说，那你也真是太窝囊了！是不是？”

    小石头这话又严重刺激了一下孙小工。

    孙小工猛地又拍了一下桌子。

    “我怎么不敢去跟她说话，我当然敢！但是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里，我怎么去跟她说！”

    “我知道她家在哪里！”

    小石头看着孙小工瞪大眼，很显然，他不是在撒谎，这一点，孙小工瞬间就看出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李媛媛家住在哪里？”

    孙小工不解地看着小石头。

    “师傅，你徒弟我流浪这些年，我混迹社会，三教九流的，什么人我不认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谁家汉子偷女人了，谁家老婆给老公戴绿帽子了，谁家闺女跟人私奔了，谁家狗跑了，谁家鸡丢了，谁家闺女长得好看，谁家有钱，富得流油，谁家穷，裤衩子穿不上，天上有的，地上无的，我都知道个一二三的，就连师傅你晚上睡觉不穿裤衩子，我都知道……”

    这一连串的话把孙小工说得目瞪口呆的。

    “得得得……，你还真是个人物，神了，我才开始认识你这个小孩，你还真是社会上混出来的！”

    孙小工叹道，盯着小石头看。

    小石头哼哼一声，一插胳膊，扬了扬眉毛。

    “你……你真的知道李媛媛家在哪儿？”

    “当然，她家住在富人区七十八号！我早就知道了！”

    小石头继续得意洋洋。

    “看看你，再看看我，咱们穿成这样，怎么去找人家？唉——”

    孙小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有那么点自卑的感觉。

    “师傅，你家连点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小石头吃惊道。

    “还有几件旧的衣服，应该能穿！”

    “那就行！走，师傅，我帮你捯饬捯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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