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这胆子?不错不错。”柳涯心笑了一声,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少爷,那可是柳玺!”柳古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柳涯心的反应:“柳家权力的象征!”
“所以呢?”柳涯心眨眨眼睛,似乎他更不敢相信柳古烈的态度。
“若是让执堂拿到柳玺,假借主族之名下令……”
扑哧!柳涯心忽然笑了出来,说道:“听你刚才的说辞,他们已经这么做了。”
“但是柳玺不一样……”柳古烈神情激动,甚至要站起身来。
“哈哈哈哈!”柳涯心终于忍不住捂住肚子大笑,用手背擦去眼角笑出的泪。
“古烈,你知道吗?除了今天和日常盖章,柳玺上次被使用,是在我的十代祖宗还要往前了。”
“要不是天天盖章要用,我和我爹谁也懒得把它拿出来。”
柳古烈愣住了,他从没想到柳玺在主族眼中是这么不堪。
“我问你,”柳涯心笑着拍拍柳古烈的肩膀:“你们效忠的到底是主族,还是主族的无上权力?”
“当然是主族!”柳古烈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说道:“但就因为我们效忠的是主族,主族的话语权绝不能被拿走!”
“哎呀呀。”柳涯心吁出一口气,平复自己想要笑出的心情。
“你们,真是想太多了!”柳涯心用手指捣捣柳古烈的额头。
“虽然他们没有向主族禀告,但他们也不一定就是要夺权啊?”
“再说了,即使他们夺权了,那你们是跟着有权的他,还是跟着没权的我?”
“当然是您!”柳古烈刚说完,就陷入了迷茫。
柳玺,真的很重要吗?它是柳家权力的象征,更是曾经工艺品种的王冠明珠。
不可谓不重要!权力,绝对是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
少爷所代表的主族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有十足的底气。
那追随主族的铸堂,为什么要在乎呢?本来就是一家的啊。
整个柳家,应该是一体的才对!
主族有没有号令天下的权利,对铸堂的忠心真的很重要吗?
“说到底,还是分家的问题。”柳涯心适时地说了一句。
是啊,分家,原本自己也与柳古云无冤无仇,是分家把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老家主的错……绝不是!柳古烈忽然摇摇头,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想法。
柳涯心笑了笑,说道:“想通了吗?”
“没有,”柳古烈实话说道:“无论如何,在主族明令分家的情况下,他们却在暗自笼络人心,这种行为都是不对的。”
“这是你的想法,走吧,”柳涯心向坐着的柳古烈伸出了右手:“让我们去听听柳古云的说法。”
……
铸堂的议事厅,十几个松软的椅子,全是铸堂的最新研发,从后面托住坐着的人的腰部。
以圣力运行,可以活血化瘀、调养身体。
可现在,柳问世、诸位长老、柳古沐都在这里,却无人敢坐。
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人,气氛紧张的快要凝结出苦涩的果实了。
吱呀~门被缓缓打开,门外的脚步很重。
柳问世忽然感觉浑身冰凉,往门外看去。
周公明走进来了。
“慌什么,我是来旁听的。”周公明倚着门笑道。
柳问世说不上失望还是偷乐,或许两个都一些。
“往里去,周胖子,别在这堵路!”
这个清脆的声音一传来,所有人的腰杆忽然直起来了,全身宛如过电一般发麻。
柳涯心率先踏入门内,侧过了周公明的身躯,后面跟着柳古珊和柳古烈。
环视一圈,柳涯心问道:“古云呢?”
“劳累过度,陷入强制休眠之中了。”柳古沐低声说道。
这个会议室的隔音只能用优秀来形容,柳古沐的声音很低,但依旧清晰地传进了柳涯心的耳朵里。
“唉!”柳涯心叹口气,随手抓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这是靠近门的位置,按理说是身份最卑微的人所坐的位置,但柳涯心不在乎。
“都坐吧,别站着了。”柳涯心虽然如此说,但脸色上没有波澜,没人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只有周公明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毕恭毕敬地把柳涯心的椅子往里推。
“我就坐这,你也别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柳涯心阻止了周公明。
“我让你们坐下。”柳涯心再一次说道。
柳古沐没办法,只好搬把椅子,坐在比柳涯心还靠门的位置。
柳问世等人也纷纷效仿。
“你们,都坐我后面,我还对谁说话?”
说完,柳涯心带着椅子转身,面对着这些人。
柳问世等人不敢坐实,只敢虚坐,生怕一会跪晚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西域的区域赛已经结束了。”
“我想见见进入全国赛的四个队伍,给些指点。”柳涯心抬起下巴,背靠着舒适的厚毛背垫。
“少爷,他们一直在铸堂修习,”柳问世躬身回道:“我马上就去让他们来见您。”
“不着急,你们把他们的资料给柳古云,他会安排的。”“是,少爷。”
柳涯心想亲眼看看他们的如此表现,而不是像雪怒城的暖房中那样,看一场可笑的刻意表演。
“第二件,就是我不能一直留在这,最多两个月我就要动身前往南域。”
“那是我的最后一站。”柳涯心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似是只对自己说。
说完,柳涯心顿了顿,巡视坐着的众人,没有一个敢于抬头。
“所以,我会把柳古云留在这,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会尽量调解。”
柳涯心在心中哀叹,从柳古烈的表现来看,两个分堂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
想要调解,就绝不可能、也不能奢望一蹴而就!
“第三件事,就是看看我睡着这几天,你们的成果。”
“主要是想问问,这几天铸堂恢复得怎么样?”
“古沐,你说说,这几天铸堂如何?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报告?”
“少爷,这几天,”柳古沐没想到少爷居然先问自己,只能开始回忆。
“查到铸堂的账目,有五百万金……”
“别扯这个,我问的是铸堂的人。”柳涯心打断了柳古沐的讲话,钱当然不是他该关心的。
周公明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笔钱与周家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涯心故意无视了。
很多人都松了口气,除了柳古沐。
柳古沐咽了一口唾沫,少爷这么问,显然是掩饰不住更严重的事了。
“少爷,在下觉得,这份合同,还是您亲自过问比较好。”柳古沐低声说道。
柳涯心点点头,既然柳古沐都这么觉得,那显然不是小事。
伸手接过柳古沐递过来的文件,展开来看了看。
看得柳涯心眼皮直跳,最终叹口气,把文件收了起来。
“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说说铸堂的人心。”
柳古沐的脸色再一次暗淡下去,只得看看手中的记录板,有气无力地说出事实。
“少爷,这几天,铸堂柳姓人氏,自尽者十三人,非柳姓者,自尽二十人。”
“为什么?”柳涯心抬头问道。
“他们……宁死不愿意接受执堂的调配。”
“荒唐!”柳涯心大喝一声,随即又平静下来。
柳涯心转过头,盯着柳问世,冷冷地说道:“他们原本都可以是最优秀的人员,现在却全死在你手里了。”
“少爷,我……”柳问世直接跪在地上,庆幸刚才没有坐实。
“别急,古沐还没说完呢。”柳涯心抬手打断了柳问世,回头盯着柳古沐。
柳古沐的心脏砰砰直跳,硬着头皮说道:“还有一份血书,是五个柳姓人跳入淬火池前写的。”
说着,柳古沐将血书递上,包在一页信封中。
柳涯心伸手,紧紧捏住信封,生怕自己没拿住,它有着五个热血生命的重量。
柳涯心慢慢打开信封,用颤抖的手,取出里面的血书。
不大,就一页纸,但柳涯心看着红里透黑的歪扭字体,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信中写尽了执堂这些年的“卑劣”行径——欺压同族、腐败堕落、僵硬麻木……
宛如执堂是罄竹难书的恶人,而柳涯心则是被蒙蔽的荒唐主公。
满纸的怨恨、不甘、意难平。
看得柳涯心胸中气闷,眼睛发红。
“这……这……”柳涯心喘着粗气,脖子发红。
明明之前已经想好了,不做重罚的,现在却总想判这群人死刑!
都是他们,引导了铸堂的这种不良风气!
都是他们,固执的要与执堂对立!
满纸都是荒唐言,却也是执堂说不尽的辛酸泪。
“你们……唉!”柳涯心重重的悲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哀嚎。
“你们的罪责,已经无法用命来还清了。”
柳涯心把这张纸叠好,放在自己衣服上、左胸前的小布兜里,那里是最贴近心的位置。
“先去恢复环境吧!”柳涯心忽然说道:“把这里的脏臭乌云,变成一片清新的蓝天。”
“是,少爷。”柳问世无力地回答。
“这是我暂时给你们的责罚,等你们先把向天借的债还清吧。”
“先出去,趁我还没有发脾气,古烈、古珊、古沐,你们留下。”
“是!”
众人皆退,在场的不过寥寥数人。
柳涯心、周公明、古字辈三人罢了。
“古云病倒了?”“是。”
柳涯心抬头看了一眼柳古烈,说道:“时至今日,你仍然觉得执堂是铸堂的死敌吗?”
“少爷,”柳古烈沉声道:“不是执堂是铸堂的死敌,而是柳家之叛徒是铸堂的死敌。”
“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只要证明执堂的忠诚,你们就可以和好如初。”
“少爷,届时,”柳古烈坚定地说道:“我可以用我的尸体向执堂致歉!”
“你们铸堂,总想着一死了之!”柳涯心忽然回身给了柳古烈一巴掌,真真实实的拍到了柳古烈脸上,印出了红红的巴掌印。
柳涯心面色苍白、神情激动,双眼通红,激动地说道:“你们都想死?都想死?是不是觉得死了,就解脱了,就自由了!”
“死是易事,活着才难!”柳涯心抓住柳古烈的胳膊,他的小手无法环抓一圈。
“愚者为理想而死,智者为理想而活!”
柳涯心脸色通红,看起来气得够呛。
“听着,我现在就要下一条命令,铸堂所有人,禁止自身寻死!违者,将被划为叛徒一列!”
“古烈,你也好,问世叔也好,长老们也好,铸堂的所有人。”柳涯心的手往上抓,双手抓住柳古烈的衣领,把他拽得弯下了腰。
柳涯心感觉自己在河岸上,看着最亲最爱的人溺水却无能为力。
踮起脚,额头抬起,紧盯着柳古烈,两人脸对着脸。
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柳涯心咬着牙,呜咽说道:“就当是为了我,请你们活下去吧!”
“少爷……”柳古烈除了这两个字,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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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为我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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