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还有二十里的时候，四皇子的大部队停下来。

    京城不比其他城池，不仅城门高大难以攻破，而且还有守备军和羽林卫，四皇子只能命令大部队稍作休息，等待时机。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生怕攻破城门，殃及池鱼。

    顾霜霜早已命令府内下人采购食物囤积，关闭府门，不得外出。

    顾霜霜已经从秦昭那里得知四皇子的情况，特别是在武器方面。

    除了放出捣毁的炸弹，他的手上有比如今更为精良的钢刀和箭矢，虽然比不上现代的，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好了，还有投石车，每一样都秒杀城门守军。

    顾霜霜只能祈祷邪不压正，尽快结束战事。

    冬天的黑夜来的早，不过晚上八点，早已伸手不见五指，城内的百姓早早躺在床上休息。

    城内渐渐纠起一股小势力，原本是卖菜的农户或是酒楼的小二，摇身一变，成了拿刀的黑衣人。

    一帮人纠集在一处，确认彼此身份，往东西两个城门而去。

    借着黑夜的掩饰，趁城门守军没准备，迅速抢占城门。

    一朵小而亮的烟花在天上炸开，四皇子接收到信息，带着众人往城门赶。

    城门被占的消息传入宫中，龙位上的皇上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底下汇报的人拱手退下。

    四皇子正兴奋带着大部队进城门，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他心里一惊，不好，中计了！

    可为时已晚，后面是从边境赶回来的大军，前面是从各街道和百姓府中窜出来的羽林卫，前后夹击。

    眼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四皇子一咬牙，直接用人墙护着自己往城内走。

    荣安王原想拉住他，可四皇子速度太快，已经往前蹿，无奈他只能紧跟其后。

    四皇子没有往皇宫而去，而是朝顾霜霜的秦府去。

    “咚咚咚，开门！”

    有人敲响秦府的大门，顾霜霜正一身束装，手持利剑，带着侍卫在门外静静等候，孩子和老人被她送去其他安全的地方。

    见没有人来开门，四皇子让人翻墙而入，幸好底下被顾霜霜放了尖刺和捕猎夹，伤了不少人，可惜人数太多，大门终究被打开。

    四皇子大步走进来，命令所有人将顾霜霜抓住。

    即使顾霜霜武功不低，但对面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出现颓势。

    她给秦白柳一个眼神，秦白柳点了点头，抓起她的胳膊，脚下一掂，带着她翻墙而出，坐上外面备好的马匹，朝皇宫跑去。

    见顾霜霜跑了，四皇子带人追着她们后面去。

    等四皇子来到皇宫门口，顾霜霜早已不见踪影，此时丞相早已呆着在那，跟羽林卫僵持着。

    “四殿下！”

    看见四皇子到来，丞相上前迎接。

    四皇子只是平淡的点点头，眼神在四处寻找顾霜霜的身影，自从他发现中计后，第一反应是劫持顾霜霜，利用她身上的宝贝东山再起。

    可如今让她逃脱，四皇子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痛骂这个狡猾的女人。

    四皇子带兵来到宫门之下，皇上不顾大臣阻拦，坚决来到宫墙上观战。

    “琪儿，收手吧！”

    皇上一直在蒙蔽自己的眼睛，这一会看到兵临城下之时，甚至还在对四皇子做最后的劝说。

    他对婉嫔的感情在她离世那一刻达到巅峰，继而对四皇子更溺爱，似有弥补的意思。

    “哈哈哈，你若是为我好那就退位让贤吧，父皇，这一切都是你的罪孽，若你干脆将位置让给我，那百姓就少受罪。”

    见四皇子油盐不入，皇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不再有温情，冷哼一声走下城壁。

    宫门缓缓打开，一身盔甲的太子手握红缨枪，身边是从西北秘密回来的秦景，身后是身穿盔甲整装待发的士兵。

    这一晚，宫门外的护城河被鲜血染红，多少士兵的尸体沉入水中。

    这一夜，是史书记载的嫡庶之争，京城的百姓仍记得，那一晚死死捂住自家小孩的嘴巴，省得他们哭闹一家人遭殃。

    当太阳照射第一缕阳光在地上，四皇子终于被一只泛着精光的箭矢穿透身体。

    身体倒下的那一刻，现代的、古代的记忆穿插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分不清，他到底是谁，或者他本来就是四皇子。

    一切都不重要，因为都结束了。

    “表哥！”

    沈敏溪从一旁跑出来，一边哭一边跑到四皇子身边。

    看到四皇子的惨状，她跌坐在地上，将死不瞑目的四皇子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她的世界开始崩塌，她可以接受表哥不爱她，但她接受不了他死的事实。

    远处，是她的祖父沈丞相的尸体。

    她望去一眼，眼神绝决，一把拔出四皇子身体的箭，朝着自己的脖子扎去。

    众人就这么看着她，看她笑着和四皇子躺在一起。

    荣安王要自戕的时候被秦景活捉，此时被丢在天牢。

    一切都结束了，顾霜霜也回到府中。

    顾霜霜给死去的侍卫丰厚的银子，还给他们好好安葬，受伤的人也找大夫给他们治疗，每个人都有丰厚的补偿金。

    整个京城，都弥漫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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