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看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大概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白玉京早早便来到了学校。不过出来时旧厂区的门卫室与边上的宿舍未见老人身影，这让白玉京心底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到了，毕竟高三了，还是挺有压力感的。高考是许多学子人生中一道巨大的关卡，这道关卡就像很多层由粗到细的筛网组合起来一样，你被筛在那一层你未来的起点就在哪一层。

    白玉京的同桌还没到，前边的赵子川也还没到，陈雅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书。白玉京进教室的时候她双目微微一瞥，可以看到她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修出真气，开了内识的少年灵觉与与五官更为灵敏，陈雅的动作与不正常被他捕捉到了。

    想到昨晚美女班主任说的事情，以及后来自己的胡思乱想……少年的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白玉京感觉到前边的女孩心在不正常地跳，她的血液在加速循环，明显情绪不太对。

    “京哥儿……”女孩似乎下了诺大的勇气，转过头唤了句，却是脸色红彤彤的，眼神略微闪烁。

    “嗯，陈雅同学。”少年带着温和的笑意望向紧张而不安的女孩。

    “给你个苹果……”女孩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比她脸色还要红彤彤的苹果放在了白玉京的面前，随后迅速转了回去。

    少年能感觉到她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似乎还带着些喜悦。

    “谢谢你，陈雅同学，正好我还没吃早餐。”少年感受到了自己心底那一丝异样带上了愉悦。

    “陈雅同学~我也要~苹果果~”一声嗲里嗲气的话语从少年左手边传来，叶琳虽然是向着陈雅说话却在对着白玉京做鬼脸。

    “……”少年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陈雅同学~我也要~”李思琪坏笑着也跟来一句。

    陈雅看也不看两个搞怪的女孩，直接把脑袋扒拉在了桌上用一本打开的书把头埋起来。

    少年听着女孩的心跳感受着她的情绪，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理她们，明天我也给你带苹果。”

    女孩的心在少年拍她的肩膀时又颤了几下，待听到少年的话后随即拿下书本回头对着少年甜甜一笑。

    少年看着女孩那纯真而甜美的笑容，心底那丝异样又带上了几分愉悦。

    “京哥儿，也给我带苹果嘛~”边上的李思琪摇着叶琳的手臂撒起娇来。

    “发的什么痴，啊？京哥儿在那边，不在这边。”叶琳假装怒目相向，瞬间两女又打闹了起来……

    “哟，京哥儿这么早。”赵子川与陈帅同时进了教室。

    “嘿。”白玉京应了个字。

    “我跟你说，昨晚那支舰队又出现了。”赵子川一坐到座位上刚丢下书包便转过头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对白玉京说到。

    “然后呢……”白玉京已经从师父那知道是什么回事。

    “我昨晚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久，发现有好多人在用无人机接近那支舰队，但是接近一定范围内，舰队就消失了。”赵子川兴致勃勃：“而当那些无人机离开不久，舰队又出现了。直到过了凌晨三点多，那支舰队才自动消失。”

    “？”白玉京觉得他还想说些什么，在卖关子呢，便和陈帅对视了眼没出声。

    “我觉得，那支舰队从历史长河中穿越过来了一半，没有完全成功。”赵子川侃侃而谈，就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一脸嘚瑟。

    “……大郎，该吃药了。”陈帅一手做持碗状一手做舀汤匙状凑近赵子川说到。

    赵子川嘚瑟的神情凝固住了，然后又变换成一脸便秘的样子，伸手就打掉陈帅的双手：“你才大郎，你才吃药呢……”

    “哇哈哈哈哈……”陈帅捂着肚子大笑。

    就连陈雅也转过了头使劲抿嘴，不过那水灵灵的双眼却在有意无意看着白玉京。

    陈帅的笑声惊动了方圆数十桌同学，全都讶异地望了过来。

    好死不死，李思琪站了起来学着陈帅的动作一手持碗一手舀药凑到赵子川边上娇声到：“大郎~该吃药啦~”

    “哇哈哈哈……”

    “哇哈哈哈……”

    嘞了个去，全班都被引燃了。

    “嗯~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嗯~”白玉京连着两声暗号，瞬间呼啦啦从白玉京周边开始辐射所有同学有如扩散的波纹般纷纷归位，随后“叮铃铃”早读课的铃声响起。

    美女班主任准时踩点出现在教室前门，美目扫过白玉京，似乎在陈雅身上也停了零点几秒。

    ……

    白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向食堂走去。白玉京边上跟着赵子川、陈帅，有点三人帮的味道。

    “哎，小白，昨天我跟你说的话有没有上心啊？”陈帅碰了碰白玉京低声说到，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贱。

    “京哥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赵子川也撞了白玉京一下与陈帅贱贱合璧。

    “……”白玉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两个，唯有沉默。

    两人见白玉京不出声也没辙，便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白玉京~”身后传来一声陌生的呼唤，女的。

    三人回头，一个白皙高挑的长发妹子边跑边向三人招手……有些波澜。

    “哇，这身材~”陈帅吞了一口口水。

    “……京哥儿，你太能招了。”赵子川一副生无可恋。

    “你是？”白玉京疑惑，自己不认识这女孩呀？少年高中几年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同班同学外并不怎么认识与关注外班，所以不认识这么个漂亮妹子。

    “我叫甄真，隔壁一班的。”女孩落落方方地自我介绍，自然而然跟在了三人帮边上，眉目如画。

    “……甄真同学找我有事吗？”白玉京边走边问到。

    “是这样，我听说你节假日出去打零工……能不能也带带我？”女孩快步走到白玉京面前把赵子川挤开一脸希翼问到。

    “……大小姐，我是去工地做苦力耶……”白玉京满脸黑线。

    “啊？那，那工地要女生么？”女孩不死心，有点尬。

    “……就算他们要，我也不敢带你去啊……动不动就扛百八十斤的东西，你能吃得消么……”白玉京也不知道这女孩怎么想的。

    “哦，没关系，那……我课业上有不会的能不能找你……”女孩说着脸色稍微有些红，以退为进。

    “……好吧，只要我会……”白玉京感觉到可能被套路了。

    “那这样说定了哦~”女孩说完跑开了。

    陈帅与赵子川你望我我望你：“这年头高、帅才是本钱呀！”

    三人打了饭菜刚坐下，李思琪与叶琳夹着低头的陈雅也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哎呀，京哥儿，好巧。”李思琪一声做作的惊呼，随后与叶琳夹着陈雅坐到了三人帮对面。

    “哟嚯，168，好巧呀。”陈帅也学着李思琪的腔调回了句。168就是李思琪的外号，她刚好身高168，全班最高的女生。

    “哼，不搭理你。”李思琪一脸傲娇。

    “怎么，你们这是要……”赵子川贱贱一笑对着三女努向白玉京。

    “京哥儿又不是武二郎，也不是西门庆~”李思琪斜了一眼赵子川。

    不想刚说完上一句又咋呼起来：“啊，死琳琳你作死呀，敢拧老娘。”

    “你这嘴巴，怎么能把京哥儿比作西门庆呢？还有呀，你是真当自己是潘金莲啦？”叶琳对李思琪翻了对白眼。

    “……一咋一呼的，吃不吃饭了？”陈帅故意板着个脸瞪着三女。

    “小白，刚才隔壁班那蹄子找你干嘛？”李思琪无视陈帅再次开口，有些质问的意思。

    “……啥了？我也有点搞不清状况……”白玉京不想和这妹子拉扯，她那嘴巴太厉害了。

    “哼哼，我都听见了~那以后课业上有什么不会的我能不能……找你帮忙呀？”李思琪学的唯妙唯俏且变本加厉。

    “好，只要我会。”白玉京直接堵住她下一句。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叶琳嗲嗲地插了句。

    “噗……”赵子川转过头喷了一口饭在地上。

    “咳……咳……”陈帅也捂住嘴巴转过头，生怕米饭从鼻孔喷出来。

    “……过份了哈……”白玉京对这两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京哥儿，你赶紧把女朋友定了吧！不然就你这招蜂引蝶的样……在你身边我们也不安生啊~”赵子川拍了拍白玉京仰天长叹。

    “京哥儿，你看我们三怎么样，毛遂自荐哟~”叶琳伸手越过陈雅搂着李思琪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另一手还不忘把正低头干饭的陈雅下巴抬了起来。

    边上李思琪也配合着捏着兰花指向白玉京眨眼。

    “……京哥儿……要不……你全收了吧，就当是斩妖除魔为人民服务了……她们三将来放出去就是祸害阿~”陈帅歪头靠在白玉京身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能不能正经点，受不了你们俩。”陈雅挣脱叶琳的魔爪然后推了推李思琪继续低头干饭。

    ……

    晚自习的时候美女班主任来调整座位，说是为了让同学们优劣互补相互提携共同进步。

    果然把陈雅换到了白玉京边上，不过白玉京原来的座位不变。

    太高了，179只有最后一排才容得下。

    陈帅与赵子川被拎到了别的旮旯去了，白玉京前桌变成了168与叶琳，左边一桌又换来了一男一女，右边原本就是空的……

    除了陈帅与赵子川，座位调整的结果都满意。

    自此，白玉京同学被群美环视。

    放学的时候，三人帮又聚在了一起大摇大摆离开校园……

    青春阿，不外如是。

    在回家的路上，白玉京特意观察了下南边的天幕，没有看见光点。

    而月亮，此时才刚从东边升起。

    回到厂区门口时，没有看到老人。

    少年回到家时，桌子上压着数张自己平时用的稿纸，上边或是人形经脉穴位图或是各种详解。

    是老人留下的合气境用的修炼方法。

    一翻洗漱之后，少年盘坐床上开始翻看老人留下的纸张。

    “……人体五脏所生成的真气是引子，是打开内识的钥匙，是打开与外界能量沟通通道的钻头……”

    “……打开了内识之后，人体自生的真气已不足以对人身地洗筋伐髓，需要从人身之外引来能量转化成自身真气……”

    “……沉心神于气海，引动真气上冲于神庭，再入百汇……神识伏于百汇之口凝心感受身外能量，同性相吸异性相斥，以意念引动外界与自身真气相近相互吸引的粒子容于百汇之中……经百汇关窍压缩转化……再随真气流回归于气海……”

    “原来这样……”少年看完文字后开始修炼起来。

    心神很快沉入气海并引导气海中的真气大量加入原本已经形成的真气流中，让原先只有米粒粗的真气流扩大了一倍有余。

    随后心神带着真气流汹涌而上……很快来到了神庭，并随着已有的路径来到百汇关窍口。

    心神悬浮在关窍之上，往上凝视，似乎有一扇天窗，天窗之外五光十色斑斓绚烂。

    随着心神的指引，由气海汇流而来到百汇关窍的真气越来越多，天窗之上开始出现一些火红色的光点……

    从两三点，到七八点，再到一小片，然后密密麻麻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少年伏于百汇关窍之上的心神意念一动，那些火红的光点有如大坝泄洪一般，呼啦从天窗一泄而下直扑百汇关窍，无有穷尽。

    少年感觉很奇妙，就像干渴了好久的旅人在一片长河中尽情畅饮。

    又似思念了许久的亲人再相见时热切而激烈地拥抱。

    似乎过了一年，十年，或者百年那么久，引动火红粒子的心神有了疲惫的感觉，于是少年停下了引动从内识中退出。

    看了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了。

    于是带着满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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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名的顶楼上，月色下有两道身影裹在斗篷中，看不见容貌。

    “这是什么状况？舰队上空无一人，舰队还时隐时现？”一道沙哑的声音。

    “据这两夜的规律，唯有月上中天之时舰队才会出现。而明月开始偏西之后，舰队便会隐没。再者，所有现世的物体靠近舰队一定范围内舰队也会隐没。”另一道稍微粗犷的声音解说到。

    “真有长生不老药么？”沙哑的声音。

    “那得先找到徐福才能知晓。”

    “传说中徐福当年出海时已是离魂境，找到了又能如何？”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讥讽。

    “会有人对付他的，历史的长河里能人辈出，又不止他一个离魂境。”

    “他会不会早已下船融入现世之中？”

    “不排除。等吧，离魂境之间能相互感应到，会有人把他揪出来的。”

    “……那我们跨界出来干嘛？玩吗？”沙哑的声音比较喜欢提问。换种说法……可能脑子没有那位声音稍粗犷的好。

    “……我许久未回下界，就当回乡感受过去一回吧。”

    “那边有人。”沙哑声音的主人倒是警惕，数百米外的高楼楼顶有一道影子也和他们一样在观望南边天幕的光点。

    “不用紧张，往后会有越来越多我们这样的人回归现世。”

    “就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药？”

    “为了三仙山，或者归墟，天界。长生不老药有是最好，没有也无所谓。都是数百上千年甚至两千多年的老怪物了，和长生有什么区别？”

    “不知现世还有没有我们这样的老不死。”

    “这是必然的。比如葛洪，你在上界见过他或者听说过他存在么？”

    “他不是牛鼻子那一系吗？他们不管？”

    “怎么管？回到现世打死打活，告诉现世人我们还活着，把神话传说带进现世吗？”

    “汉初的盟约都没有约束力了啊。”

    “有好过没有。看来你这种在上界出生、成长的家伙还是太单纯了。”

    “那人过来了……不止他一个……”

    “怕什么，他敢动手，我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好了。”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葛洪这种历史上牛叉轰轰的大能为何没出现在上界？”

    “盟约守护者？”

    “有可能，不过大概率是为现世皇庭服务。”

    “两位，有发现呢？”来人同样全身笼在斗篷里不见脸面，脚下踩着一柄轮刃，落地后轮刃消失不见。

    “兄台抬举了，舰队是个怎么状况都搞不清呢。”略显粗犷的声音答到。

    两人说话间又是一道同样裹在斗篷里的身影出现在楼顶上：“诸位辛苦了，不知何方神圣？”来人拱了拱手。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踩着轮刃而来的黑影回到。

    “诸位有名无名都无所谓，给在下留道真气印记就行。”后来的黑影耸耸肩，随后掏出数枚玉牌抛向几人。

    “现世公差？”沙哑声音的主人接过玉牌看向身边的同伴。

    “没事，给他就是了。”粗犷声音的主人在玉牌中输入了一道真气便丢了回去。

    另外两人也有样学样。

    公差接过抛回的玉牌仔细检查了遍再次拱手道：“良辰美景，就不打扰诸位雅兴了。”说完“嗖”一声不见了。

    “合器二境……现世的公差都这么牛叉了么？”沙哑声音的主人一阵惊叹。

    “……他们是特别行动部门的家伙，都是一些千挑万选出来的妖孽。据说这个部门的几位大佬都是两汉人物。”踩着轮刃而来的黑影稍微耐心地解释两句。在他看来，那沙哑声音的主人应该不是现世历史中人。

    “不知兄台可知如今的盟约守护者是谁？”略微粗犷的声音。

    “不知。相传唯有当初订立盟约的大佬们才有资格知道。”

    “好吧……撤了，兄台再会。”略微粗犷的声音主人碰了下同伴，随即祭出长剑飞天而去，转瞬无影无踪。

    “兄台再会。”沙哑声音的主人也冲天而起绝尘而去。

    “……嘞了个去…两尊驭神……”后来者心里突突跳，随后也祭出轮刃隐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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